第四十五集：卧底偏将与“不靠谱”发明
成为曹军偏将军的第一天，张飞是在头疼中醒来的。不是宿醉，而是被现实压得头疼。
“张将军，许褚将军求见。”亲兵在帐外禀报。
张飞揉着太阳穴爬起来：“请许将军进来。”
许褚大步流星走进来，将一套崭新的铠甲和一块腰牌放在案上：“丞相有令，自今日起，张将军统领新编‘虎翼营’，共五千兵马。这是兵符和铠甲。”
张飞接过兵符，入手沉甸甸的。虎翼营？名字倒威风，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五千人肯定是各营拼凑的杂牌军，说不定还混了不少眼线。
“多谢许将军。”张飞抱拳，“不知俺的营地在何处？”
“东营三区。”许褚面无表情，“末将奉命，暂代虎翼营副将，协助将军整训。”
张飞眼皮一跳——许褚当副将？这哪是协助，分明是监视！
但他面上却露出喜色：“那太好了！有许将军相助，虎翼营必成精锐！”
许褚点头：“辰时点卯，请将军准时。”
送走许褚，张飞穿戴整齐，走出营帐。清晨的曹营已经忙碌起来，炊烟袅袅，士兵操练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他按照系统给的【曹营关系网地图】，在脑中调出东营三区的位置和相关信息。地图显示，这片营地原本是乐进的预备队驻扎地，现在拨给了他。营中军官一半是乐进旧部，四分之一是夏侯惇安排的人，剩下才是真正调拨给他的士卒。
“好家伙，这是给俺上了个紧箍咒啊。”张飞暗自苦笑。
来到东营三区，五千士卒已经列队等候。张飞登上点将台，扫视下方。队伍参差不齐，有老兵油子，有新兵蛋子，有面黄肌瘦的，也有膀大腰圆的。
“弟兄们！”他清了清嗓子，“俺叫张飞，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将军！废话不多说，跟着俺，有肉吃，有仗打！不听话的……”
他顿了顿，忽然咧嘴一笑：“不听话的，俺就让他去喂马！喂一个月！”
台下传来一阵低笑，气氛稍微轻松了些。
许褚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开始宣读军纪。张飞听了几句，都是曹营常规条例，没什么特别。但最后一条让他眼神微凝：
“……营中诸事，须经主将与副将共议。重大决策，须报中军核准。”
果然，许褚这个副将不是摆设。
点卯结束后，张飞开始巡视营地。他特意走得很慢，仔细观察每个角落。系统地图在他的视野中浮动显示着各种信息：
“左前方第三帐，什长王五，乐进亲兵，擅长刀盾。”
“右侧马厩，马夫李二，夏侯惇眼线，负责监视马匹出入。”
“中军帐文书，赵七，程昱安排，掌管文书往来。”
几乎每个关键位置，都有各方势力的眼线。张飞心中冷笑：这哪里是给他兵权，分明是给他套了个笼子。
巡视到工匠区时，他眼睛一亮——这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在新野工匠营被他“折服”的工匠。
“郑师傅！”张飞招呼道。
郑工匠正在修理一副铠甲，闻声抬头，见是张飞，神色复杂地行礼：“张将军。”
“别这么客气。”张飞拍拍他肩膀，“咋样，在这儿还习惯不？”
“托将军福，尚可。”郑工匠低声道，“只是……将军那些发明，丞相催得紧，要我们尽快复制。”
张飞心中一动，表面却皱眉：“催啥催？好东西哪能说做就做？得慢慢来！”
“可程先生说了，三日之内，至少要做出一个……那蒸汽机的样品。”
“三天？”张飞瞪眼，“扯淡！这样，俺亲自来指导，你们按俺说的做，保准又快又好！”
他这话说得大声，周围工匠都听见了。几个原本对他有疑虑的工匠，眼神缓和了些——这张将军虽然投降了，但对技术还是上心的。
接下来的三天，张飞白天操练虎翼营，晚上泡在工匠营“指导工作”。他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改进方案”，实则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误导信息。
比如蒸汽机，他坚持要用“阳山铜”，说别的不耐高温。工匠们费了好大劲才搞来一批，结果发现和普通铜没区别。张飞就“恍然大悟”：“哦，可能是俺记错了，好像是阴山铜……”
又如连珠弩的弹簧，他非说要用“百年老竹”，还得是冬天的竹子。工匠们跑遍附近山林，好不容易找到几根符合要求的，张飞又说：“不对不对，是春天的竹子！冬天竹子太脆！”
就这么折腾，三天过去了，蒸汽机连个影子都没有，连珠弩的弹簧也做废了几十根。
程昱亲自来查看时，脸色铁青：“张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张飞一脸“无辜”：“程先生，这不能怪俺啊！技术活儿，得精细！您看，这铜纯度不够，这竹子年份不对……都是材料问题！”
“那依将军之见，该如何？”
“得加钱！”张飞理直气壮，“不对，是加料！好材料，好工匠，才能出好东西！丞相要的是能打仗的利器，不是样子货！”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程昱竟无法反驳。
第四天晚上，张飞回到营帐，刚卸下铠甲，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宿主成功在曹营潜伏四日。”
“任务【潜伏之影】完成度：13%”
“获得阶段性奖励：【眼线识别】技能（可识别周围十丈内对自己有恶意或监视意图的人）”
张飞心中一喜，立刻启用技能。视野中，营帐外出现三个红色光点——两个在帐门左右，一个在侧面窗下。
“三个眼线……比想象中少。”他暗忖。
假装要睡觉，他吹灭蜡烛，躺在榻上。等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悄悄起身，从系统空间取出【密信书写套装】——这是用积分兑换的，包括特制纸张、隐形墨水和小毛笔。
他需要给刘备集团传递情报，但不能直接写。系统提示，曹营有专门检验信件的谋士，普通加密很容易被破解。
想了想，他用隐形墨水在纸上画了一幅简图：一个圆圈代表新野，三条线代表曹军可能的进军路线，又在其中一条线上画了个叉。然后，在纸的角落，用只有他和诸葛亮知道的暗号写了几个符号——那是他们约好的，表示“东线空虚，可伏击”。
将信纸藏在鞋底夹层，张飞开始思考如何送出去。
系统给的【曹营关系网地图】显示，营中有几个可能帮忙的人：一个是负责采买的军需官，经常出营；一个是马夫头子，负责往襄阳运送战利品；还有一个是程昱手下的文书，但风险太大。
“军需官……”张飞琢磨着，“得想办法接触。”
机会在第五天来了。
曹操召集群将议事，讨论下一步进军方向。中军大帐内，数十员将领济济一堂。
张飞作为新晋偏将军，位置靠后，但他个子高，还是能看清沙盘。
“新野已破，刘备逃往江夏。”程昱指着沙盘，“襄阳刘表病重，其子刘琮暗弱，蔡瑁、蒯越等人已有降意。丞相之意，是先取襄阳，还是直扑江夏？”
夏侯惇道：“刘备新败，士气低落，当趁胜追击，一举歼灭！”
乐进反对：“江夏有长江天险，刘琦（刘表长子，镇守江夏）虽庸，但水军强大。不如先取襄阳，全据荆州，再图江夏。”
众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张飞静静听着，心中却在快速分析：曹军若先攻襄阳，刘备就有喘息之机；若直扑江夏，刘备危矣。
曹操看向一直沉默的郭嘉：“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咳嗽两声，缓缓道：“嘉以为，当双管齐下。主力佯攻江夏，逼刘备固守；精兵奇袭襄阳，速战速决。襄阳若下，荆州震动，江夏不攻自破。”
“妙！”曹操拍案，“就依奉孝！元让，你率五万兵马，大张旗鼓往江夏进发。妙才，你领三万精兵，秘密奔袭襄阳。其余各部，随本相坐镇新野，以为策应。”
“诺！”
张飞心中大惊：郭嘉此计毒辣！刘备那边肯定以为曹军主力攻江夏，不会防备襄阳方向。若襄阳失守，刘备在江夏就成孤军了！
他必须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议事结束，张飞故意落后几步，等到军需官陈到（不是赵云那个陈到，是同名小官）走出大帐时，装作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哎哟，对不住！”张飞连忙扶住陈到。
陈到四十来岁，身材微胖，是个老油子，见是张飞，忙行礼：“张将军折煞小人了。”
“陈军需这是要去哪儿？”张飞随口问。
“去城里采买些物资。”陈到道，“营中缺些药材和布料。”
张飞眼睛一亮：“正巧！俺也想买点东西，给家里捎封信。陈军需可否帮个忙？”
陈到迟疑：“这……营中规矩，私传信件……”
“不是私信！”张飞压低声音，“是给许昌一位故人的。你也知道，俺刚投过来，得打点打点关系……”
他说着，塞给陈到一小块金子。
陈到掂了掂，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军客气了。不知信要送往何处？”
“许昌城东，柳树胡同，第三家，姓王的。”张飞随口编了个地址，“就说张老三问候。”
他将藏有密信的鞋子交给陈到：“信在鞋底夹层，小心别弄湿了。”
陈到会意，将鞋子包好：“将军放心，小人省得。”
看着陈到离去，张飞松了口气。这只是一步闲棋，未必能成，但总要试试。
回到虎翼营，许褚正在监督操练。见张飞回来，他迎上来：“张将军，丞相有令，虎翼营三日后随乐进将军南下，作为佯攻部队。”
“佯攻？”张飞故作不满，“俺的兵能打硬仗，怎么能去佯攻？”
“这是丞相的命令。”许褚面无表情。
张飞心中暗喜：去佯攻好啊，离主力远，有机会搞小动作。
他拍胸脯：“行！既然是丞相命令，俺一定把戏演足了！保证让刘备以为俺们是主力！”
接下来的两天，张飞更加“卖力”地训练虎翼营。他发明了几种新的训练方法，比如“接力冲锋”“环形防御阵”，看似高明，实则华而不实，真打起来用处不大。
程昱来看过一次，见士卒们练得热火朝天，满意地点头：“张将军练兵有方。”
张飞“谦虚”道：“都是跟丞相学的！丞相用兵如神，俺这点皮毛，不值一提！”
他越是这样“忠心耿耿”，程昱反而越怀疑。但查了几次，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就暂时放过了。
第七天晚上，张飞正在帐中研究地图，忽然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送出密信已被截获。”
“曹营谋士正在破译信中内容。”
“预计破译时间：十二时辰。”
张飞心中一沉：果然，陈到不可靠，或者信件被检查了！
但他并不慌张——那封信是用隐形墨水写的，表面只是一张白纸。除非用特殊药水处理，否则看不出内容。而那种药水，这个时代很少人有。
果然，第二天中午，程昱派人来请张飞。
来到程昱营帐，张飞看到陈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案上放着他送出的那双鞋，已经被拆开。
“张将军，解释一下？”程昱冷冷道。
张飞一脸“茫然”：“程先生，这是咋回事？这不是俺让陈军需捎的鞋吗？”
“鞋底夹层，藏有密信。”程昱盯着他，“将军作何解释？”
“密信？”张飞更“困惑”了，“啥密信？俺就是让陈军需帮忙捎双鞋给许昌的故人，鞋底夹层……哦！想起来了！”
他一拍脑袋：“俺怕鞋湿了，在里面垫了层油纸！怎么了？油纸犯法？”
程昱拿起被拆开的鞋，里面确实只有一层普通油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那为何要藏在鞋底？”程昱追问。
“这不废话吗？”张飞理直气壮，“鞋面容易磨破，鞋底结实啊！程先生，您该不会怀疑俺通敌吧？俺要是通敌，能这么明目张胆让军需官送信？”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程昱皱起眉头，看向陈到：“你说，张将军还交代了什么？”
陈到哭丧着脸：“张将军只说送鞋，给了小人一块金子，其他什么都没说啊！”
程昱沉吟片刻，挥挥手：“带下去。”
陈到被押走后，程昱对张飞道：“张将军，非是昱多疑，实是职责所在。还望将军见谅。”
张飞“大度”地摆手：“理解理解！程先生也是为了丞相大业！不过下次要查俺，直接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他故意装作不高兴，拂袖而去。
走出营帐，张飞后背已经湿透。好险！幸亏用了隐形墨水，也幸亏程昱不知道这种技术。
回到自己营帐，他长出一口气，打开系统：
“叮！宿主成功应对一次身份危机，潜伏任务评价提升。”
“获得奖励：【危机预警】被动技能（当有暴露风险时，提前一炷香时间获得警示）”
“当前任务完成度：23%”
张飞擦了把汗，躺到榻上。
这才第七天，就这么刺激。还有二十三天的潜伏期，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危险。
窗外，曹营灯火通明，巡逻队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张飞望着帐顶，脑中开始规划下一步：虎翼营即将南下佯攻，这是个机会。他可以在途中制造一些“意外”，延缓行军速度，为刘备争取时间。
但怎么做才不引起怀疑？
想着想着，他眼睛一亮：有了！
“系统，兑换【材料识别】技能升级版，要能识别可食用植物和有毒植物！”
“叮！兑换成功，消耗积分500点。”
张飞咧嘴笑了。明天开始，他要带虎翼营的士兵们……“野外生存训练”。
而这场训练中，会“不小心”有不少士兵吃坏肚子，需要休整。
这样一来，行军速度自然就慢了。
“诸葛亮啊诸葛亮，你教俺的‘以慢制快’，俺这就用上了！”
张飞闭上眼睛，开始期待明天的“训练”。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程昱营帐中，郭嘉正拿着那张油纸，在烛火上慢慢烘烤。
随着温度升高，油纸上渐渐显现出淡淡的字迹……
郭嘉眼睛眯起，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翼德，你果然……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