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渊刚刚结束了《龙象磐石功》的修炼,浑身蒸汽升腾,正准备进入药桶。
“砰砰砰!”
一阵急促到近乎疯狂的敲门声,打破了藏书阁的宁静。
林渊眉头一蹙,精神力扫过,门外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宫女,气息紊乱,满脸焦急。
他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打开了门。
“秦……秦小公子!”
小宫女见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快去看看吧!公主殿下出事了!”
林渊眼神闪过了一抹紫光,声音变得极其柔和。
“不要慌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下一刻原本焦急的宫女就平静了下来,就好似遇到了什么无比让他安心的人一样。
“今天早上,大公主突然带着一群禁卫军,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搜查公主的寝宫,结果却在公主床下搜出了一个刻着皇后娘娘生辰八字的木头人,上面还插满了银针!”
小姑娘说到这时,哪怕有着林渊紫幻魔瞳的精神安抚,身体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现在公主被禁足在寝宫当中,皇后娘娘震怒,说公主动用巫蛊之术害她,要把公主废为为庶人,打入冷宫!”
林渊瞳孔骤然收缩。
巫蛊之术,也许在前世地球只是一种古代迷信的行为,但是在这个拥有高武的世界,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就算在前世地球那种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古时候宫中出现这种情况,别说公主了,即便是皇子也难逃一死,就更不用说在这个切切实实存在巫蛊之术的世界。
朱婉莹的性子他清楚,傲娇却不做作,拥有着皇室少有的怜悯之心,要说她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人,林渊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想到那个大方丫头,与她相处的一点一滴,林渊心中就不由泛起了淡淡杀意,这是要毁他大腿啊!
”公主让奴婢偷偷跑出来找你,她说......她说现在只有您能救她!”
小宫女一边抽泣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虽然她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让她来找一个小书童有什么用,但她还是把朱婉莹交代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完成。
“这是公主的贴身令牌,有它,您可以暂时在宫里行走。”
林渊郑重的接过令牌,认真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情的。”
说完林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门外走去,宫女见状连忙为他带路。
.......
通往朱婉莹寝宫的宫道上,林渊的脚步快而不乱,跟在他身侧的小宫女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
深冬的皇宫,红墙琉璃瓦被一层薄雪覆盖,肃杀之气比寒风更甚,沿途的宫灯在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在长长的宫墙上拉扯得忽长忽短。
“秦公子,前面……有巡逻的禁卫,我们恐怕过不去了!”
小宫女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显然皇后是有备而来,她死死拽着林渊的衣角。
前方拐角处,一队甲胄分明的禁卫手持长戟,正缓步走来,盔甲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渊目不斜视,脚下未停。
就在与那队禁卫即将迎面撞上的瞬间,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一抹极淡的紫意悄然流转。
为首的禁卫队长和一众侍卫眼神忽然都是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象,他们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为首的禁卫队长更是揉了揉眼睛,等他再看时,前方空空如也,只有风雪卷着落叶打着旋。
“怪了,眼花了?”
他嘟囔了一句,带着队伍继续向前巡查,浑然不觉刚刚有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
小宫女捂着嘴,惊惧地看着身旁这个看似幼小的少年,他竟带着自己如入无人之境,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穿过几道回廊,朱婉莹居住的玉华宫遥遥在望。
只是往日里温暖雅致的宫殿,此刻却被手持火把的禁卫围得水泄不通,火光映着雪地,透着一股不祥的红。
宫殿之内,灯火通明。
皇后身着凤袍,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如水。
她的身旁,大公主朱凌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她早就看这个三妹不爽已经很久了。
明明她才是大明朝的长公主,父皇最疼爱的却不是自己。
地上,朱婉莹一身单薄的寝衣,正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小脸惨白,倔强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在她面前的黑漆托盘上,赫然放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木头人,上面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银针。
“母后,证据确凿!三妹妹心怀怨怼,行此巫蛊大逆之事,若不严惩,我皇家颜面何存,宫闱法度何在!”
朱凌云声音尖利,义正言辞。
一名年老的嬷嬷附和道:“娘娘,此等邪物在公主床下搜出,人赃并获,再无狡辩的可能了!”
朱婉莹猛地抬起头,眼含倔强,声音却异常清晰,“我没有!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
朱凌云冷笑一声。
“妹妹的意思是说有人陷害你了,这宫里需要什么样的身手,才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你的寝宫,放下一个木头人来栽赃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婉莹,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这个当初皇上最宠爱的宠妃所生的女儿,一直是她心头大患。
想当初她才是皇后,可是整个后宫却围着杨贵妃那个贱人所转,把她这个皇后丢在了一边。
要不是她父亲地位足够强势,她这个皇后还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回事。
所幸那个贱人死的早,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不过她留下的这个独女,看她天天在皇上面前那得宠的样子,依然很碍眼。
“朱婉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朱婉莹心想要反驳之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皇后,你又在做什么!”
朱宏远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玉华宫内。
他阔步而入,龙袍下摆卷起寒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皇后和大公主朱凌云的脸色都是一变,连忙起身屈膝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
朱宏远没有看她们,目光直直落在跪在地上的朱婉莹身上。看到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单薄的身影和惨白的小脸,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皇后!”他的声音压抑着暴怒。
皇后缓缓直起身,脸上恢复了惯有的端庄,语气却不带丝毫温度。
“陛下,臣妾在做什么,您应该问问您的好女儿,长平公主做了什么?”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向托盘上的木头人。
“人赃并获,行巫蛊之术,诅咒本宫。陛下,您说,臣妾该怎么做?”
朱宏远死死盯着那狰狞的木头人,胸口剧烈起伏。
他当然不信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可这证据摆在他面前,又是皇后亲自带人搜出来的,他竟一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皇后的外戚势力盘根错节,朝中半数官员都与她家有牵连,再加上皇太子又是她所生,若是处理不当,就是朝堂动荡。
一时间,这位九五之尊,竟感到了一丝无力,他能护住自己女儿一时,却无法护住自己女儿一世。
是!
当初是他冷落了皇后,但是要不是当初皇后死活要嫁给她,并且以她父亲当朝丞相的权势相逼。
她又怎么可能娶这么一个女人成为皇后,明明当初他已经告诉了她,他所爱的是杨妃,那是在自己落魄时共患难的女人。
然而当时的丞相府根本就不予理会,自己这个刚从市井认回来的皇子,只是一个劲的告诉他,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但不娶他丞相府的女儿为皇后,这个皇位他稳不住。
到时候皇位落入旁系,他和她的杨妃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不一定了。
被这么一威胁,当时为了保护玉环,不明白皇室底蕴的他,只能娶了叶氏,并立为皇后,稳固了朝堂。
本来就是一场利益交换,大家各取所需,自己还隐隐有着被欺骗的怒气,自然不可能对叶氏这个皇后好到哪里去。
可是这个女人,自己一没有动她的皇后之位,二没有改换太子的想法,她却还不满足,如今居然还想对他最疼爱的女儿下手。
朱宏远几乎气的快要咬牙切齿。
“我没有!父皇,我真的没有!”
朱婉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哭喊着扑向朱宏远,却被侍卫拦住。
“父皇,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但犯下如此大错,也不能不罚啊。”大公主朱凌云在一旁好心地劝解道,但眼底的快意都要掩藏不住了。
就在朱宏远即将爆发之际,一道清冷而稚嫩的声音,突兀地从殿门口响起。
“陛下,此物是假的,长平公主是被人陷害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长袍,身形年幼的少年,突兀的出现在了门口。
他身后,正是那个报信的小宫女,正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