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试图同化我。”一次例行的状态检查后，老大坦白道。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初。“这个印记就像一个通道，天道正通过它慢慢侵蚀我的意识。”
立秋猛地站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把这鬼东西弄掉啊！”
老二摇头：“强行移除太危险了。这个印记已经和她的精神力场深度绑定，贸然动手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一片沉默中，老大忽然开口：“既然它想通过这个印记控制我，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连接，反向追踪到天道的核心位置。”老大解释道，“当它通过印记与我建立最强连接的时候，就是它最不设防的时刻。那时我们就能锁定它的确切位置。”
白露立刻明白了这个计划的风险：“但那样你就必须主动放开防御，让天道更深地侵入你的意识。万一在定位完成之前，你被它完全控制……”
“所以我们需要完美的时机把握。”老大看向白露，“在我发出信号的瞬间，你们必须立刻发动攻击，迫使天道不得不回防。这样它就没有余力继续控制我了。”
这个计划让安全屋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风险，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来负责时机把握和坐标计算。”白露突然说。她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我和狐九配合，可以做到分秒不差。”
立秋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负责带人在外围接应。一旦得手，我们立刻撤离。”
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每个人都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
白露和狐九日夜不停地计算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和角度。立秋带着人反复演练接应路线。老二则想尽一切办法延缓印记对老大的侵蚀。
而老大自己，则在进行最艰难的准备——她必须有控制地放松自己的精神防御，让天道的意识能够更深地进入她的思维，却又不能完全被其掌控。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好几次她都因为剧烈的精神冲击而几乎昏厥。
一次深夜，白露结束了一天的计算工作，发现老大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手指紧紧按着太阳穴，显然正在抵抗着剧烈的头痛。
“给你。”白露递过去一杯温水。
老大愣了一下，才接过水杯。两人的手指在杯壁上有短暂的接触。
“谢谢。”老大的声音很轻。
“计算工作很顺利，”白露说，“狐九找到了几个关键的共振频率，应该能有效干扰天道的核心。”
老大只是点了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老大苍白的侧脸，白露悄悄地将一个自己编写的稳定程序传输到老大的终端里。这个程序或许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能帮助她稍微缓解精神上的压力。
行动的日子，在一个阴沉的午后到来。安全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老大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肩部的绷带下，暗金纹路若隐若现。她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白露将一个优化后的精神稳定器递给她：“这个版本应该能多支撑15%的负载。”
老大接过，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顿了顿。
“谢谢。”老大的声音比平时柔和。
“通讯测试。”立秋的声音从频道传来。
“接收正常。”
“坐标校准完成，干扰模型就绪。”白露汇报时，目光仍停留在老大身上。
“外围接应准备完毕。”
老大最后扫视众人，目光在白露脸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离去。
指挥中心内，白露紧盯着监控屏幕。当看到老大的精神波动因主动放开防御而剧烈震荡时，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连接强度58%...63%...已超过安全阈值！”狐九的警报声响起。
白露深吸一口气，果断按下执行键：“干扰启动！”
钟楼底层，老大在精神冲击的浪潮中艰难维持清醒。当干扰成功命中的瞬间，她立即切断连接，踉跄着向外撤离。
接应小组迅速护住她。老大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似乎听到白露在通讯频道里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
安全屋内，众人将昏迷的老大安置在医疗床上。立秋快速检查后松了口气：“精神力透支，但没有被完全控制的迹象。印记活性暂时降低了。”
白露站在床边，看着老大苍白的脸，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立秋看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出声调侃，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我去加强警戒，你照顾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白露轻轻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擦拭老大额头的冷汗。动作间，她注意到老大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依然紧锁。
“没事了，”白露轻声说，“我们成功了。”
仿佛听见了她的话，老大紧绷的眉头微微舒展。
这时，白露发现老大紧握的左手似乎握着什么。她轻轻掰开手指，发现是那个精神稳定器——外壳上已经有了几道裂痕，显然是在最后关头被用力握碎的。
白露怔住了。她小心地将损坏的稳定器放在床头，然后轻轻握住了老大冰凉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
数小时后，老大在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中醒来。肩头的刺痛已经减轻，但精神上的疲惫依然沉重。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靠在床边睡着的白露。
白露的手还轻轻握着她的，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老大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
许久，她极轻地反握了一下那只温暖的手。
白露立刻惊醒，对上老大的目光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你醒了。”
“嗯。”老大的声音有些沙哑，“情况如何？”
“核心节点受到重创，天道暂时收敛了活动。我们拿到了关键数据，老二和狐九正在分析。”白露汇报着，手依然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