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件很华丽的内衣，黑色蕾丝打底，蕾丝里嵌着细密的银线，随着角度变化，蕾丝细密的网纹间泛起点点星光，肩带上以浅金丝线勾勒出藤蔓的神韵，杯沿绣着镂空花瓣，花瓣上缀着细碎水钻。
林夜看看内衣，又看看凑在旁边看内衣的章沽：“你不怕它吗？”
章沽莫名其妙：“为什么怕它？”
“它杀了你诶。”
章沽一脸不赞同：“杀我的是老板，又不是内衣。”
“那你怕你老板吗？” 林夜好奇追问。
“不怕。” 章沽摇摇头。
“为什么？”
章沽理直气壮：“那我都死了，他难道还能再杀我一次么？”
林夜再次感叹：
“你心真的好大哦，你那个强迫症老板跟你相处，肯定整天被你气到。”
章沽瞪大眼睛看向林夜：
“你怎么知道？他整天被我气到跳脚，还说总有一天要杀了我呢。”
林夜无语地转述给苏晓听。
苏晓：“……你是把‘死亡预告’当成他放狠话了吗？”
章沽不确定地挠挠头：“这不就只是放狠话吗？类似‘你给我等着’”。
苏晓和林夜不知道吐槽他什么才好。
苏晓小声推测：“他应该最开始只是嘴上说说，然后在一次次的暴怒中对你起了杀心，可能你没留意到，毕竟你心大神经粗。”
章沽继续挠头，迷茫不已：“这样吗。”
苏晓上手去摸内衣钢圈的两端，很硬，挺锋利的，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
苏晓有些苦恼，这布料是黑色的，有血迹也看不出来，就这么直接说——‘它就是凶器’，别人好像也不会信吧。
这时，周法医也来到仓库门口，看到苏晓在摸这件内衣，开口问：
“有什么发现？”
苏晓背对着他，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计上心头。
“师父，你来，” 苏晓转过头招呼他过去看：“应该就是这件了！”
“噢？？”
周法医挤进小房间，装作很自然地刚好绕开了林夜和章沽在的那一边，从苏晓另一侧凑近假人模特，看到它身上黑色蕾丝内衣，一愣，下意识问道：
“你怎么确定就是它？”
这黑麻麻，别说一点血，就算染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也看不出来啊。
苏晓张嘴就胡说八道：
“这件内衣上有血味儿~！你没闻到吗？”
周法医凑近闻了闻，好像……没有吧？
他狐疑地回头看了苏晓一眼。
苏晓笃定地点点头：
“真的有！你深呼吸！来，跟着我，吸——————”
周法医跟着她的节奏，深深大吸一口，然后屏住气，仔仔细细品了品。
嗯？
周法医迟疑地表示：
“……好像……是有一点？”
“诶，对喽！”
苏晓赞赏地朝着他比出大拇指。
章沽不知道苏晓是在胡扯，在旁边看着他们，一脸崇敬。
“哇，这就是专业人士吗？这样都能闻得出来啊！”
林夜点头附和他：“是的，这就是专业！”
周法医听到，本来弓着的背不由得悄悄挺直了一点。
苏晓把内衣取下来，周法医拿出袋子装。
孔华荣终于留意到他们在仓库，赶紧走过来，正好看到周法医把内衣往袋子里塞，心虚地立刻上前阻止：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客人定的衣服。你们凭什么拿走！？”
周法医见多了这种情况，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笃定，一边装袋，一边老练地搬出法律条文镇压：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侦查人员对于与犯罪有关的物品，有权扣押。这件内衣的钢圈形态与死者创口初步吻合，可能是凶器。你阻止取证的行为，我们可以视为毁灭证据或妨碍公务。”
孔华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敢再说什么，他刚刚赶在被发现之前，用水冲过内衣，又用吹风机直接把它吹干，应该……查不出来吧？！
孔华荣侥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