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周芙拽回办公室时，她胸口还憋着团火，转身时又狠狠剜了季宴礼的背影一眼，咬着牙骂：“去死吧你个混蛋！”
刚关上门，周芙就转过身，眉头拧成个疙瘩质问我：“你怎么还杵着不动？又对那白眼狼心软了？”
我走到窗边，指尖轻轻搭在冰凉的玻璃上，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棉絮，轻飘飘的，裹着点说不清的空洞：“叶萍生前特意嘱咐过，不让我动季宴礼。”
这话像火星子扔进了汽油桶，周芙瞬间炸了：“我就知道！你果然又犯傻！要不要我把那天的视频再给你放一遍？让你好好看看叶萍是怎么没的？”
我指尖攥着窗帘边角，不敢迎上周芙那双淬了冰的眼睛 —— 她的目光太利，像能剖开我那点可笑的犹豫。
周芙却不肯放过我，往前逼了半步：“那段视频我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要不是季宴礼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护着那个打他亲妈的泼妇，叶萍怎么会跟他吵得面红耳赤？季宴池那狠推的一把才是催命符！你倒好，还对这对狗男女手下留情？季宴礼护着她，就是帮凶！跟亲手害死叶萍没两样！”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周芙的话像带了钩子，把那天的画面硬生生拽回眼前：叶萍气得发抖的手，季宴池嚣张的嘴脸，季宴礼护短的姿态…… 胸口那股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头，烧得喉咙发紧。
“你心疼叶萍，我知道！”
周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可她就是被这对狗男女逼死的！你这叫软弱，不是善良！忘了你额头上那道疤了？那是季宴礼甩你时撞的！”
“季宴礼干的那些事，猪狗都不如！”
周芙指着门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亲妈死了都捂不热他那石头心，你还在这儿替他找借口？姜璟柔，你到底图什么？”
我睁开眼，望着天上慢慢飘移的云，恍惚间竟觉得哪朵都像叶萍温和的脸。
不知道她若看着此刻的我，会不会怪我不听话。
“周芙，我不想违逆叶萍的意思。”
我转过身，从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这些天收集的季宴池的罪证，“季宴礼，我不动。但季宴池欠的债，一分都不能少。”
我把纸袋递过去，指尖微微发颤：“剩下的，交给你了。若是过程中季宴礼被牵连…… 那也是他自找的。”
周芙接过纸袋，指尖捏得纸页发皱，眼里的火气慢慢沉成了笃定。
当天晚上，我和周芙、劳白蕊在书房碰了头。
凌晨时分，劳白蕊把整理好的材料一一上传 —— 有季宴池平日里辱骂叶萍的录音，有她克扣家用的转账记录，最重磅的，是那天在院子里推搡叶萍的完整视频。
视频一发出，就像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
那时季宴礼正在拘留所忙前忙后，眼看着季宴池的保释手续就要办妥，却突然接到通知：保释被紧急驳回。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视频发酵后，一群素不相识的正义网友顺着线索深挖，没几天就扒出了季宴池一堆腌臜事，桩桩件件都让人咋舌。
有人甚至顺着她的关系网，摸到了 b 市那个项目的猫腻 ——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我们悄悄递过去的线索。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相关部门已经注意到了这些爆料，很快就派了人介入调查。
可我们没料到，江绮亦那伙人竟这么难缠。
明明已经焦头烂额，她居然还能暗中策划着让季宴池脱身，手段之滑，让我们都捏了把汗。
江绮亦帮她应该也是迫于无奈，毕竟他们之间都捆绑在一条利益链上。
更麻烦的是江逸安，他早就在 b 市的工地上布了天罗地网，各种手续做得滴水不漏，调查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我们以为要卡壳时，江逸安那边却自己露了马脚 —— 急着掩盖罪证的手忙脚乱里，一个致命的漏洞被调查组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