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海道安全互助会在日本国内不动声色地变现资产、
回笼资金的同时,
在太初资本纽约的“深渊”交易中心,
以及通过高盛、汇丰等渠道建立的全球外汇交易网络上,
一个与此番樱花国“退场”看似矛盾的仓位,却始终保持着静默。
那便是规模同样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日元\/美元多头头寸”。
与正在被快速清仓的日本地产和股票不同,
这些在外汇市场上赌日元继续升值的合约,
如同深海中的巨鲸,
安静地潜伏在数据的洋流之下,没有任何平仓的迹象。
“深渊”交易中心内,
首席外汇策略师埃里克·温特博士,看着屏幕上那个被特殊符号标记、代表日元多单总量的数字,
它依旧稳定地维持在高位。
他身边的年轻分析师忍不住提出疑问:
“博士,
我们既然在撤离日本市场,为什么还要保留这些日元多头?
市场的普遍预期虽然仍是日元升值,但我们的行动似乎……”
温特博士推了推眼镜,
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他平静地解释道:“你看的只是第一层。
我们的资产变现,是‘战术性撤退’,
是为了锁定土地和股票上的超额利润,
规避未来可能出现的‘本土风险’。
但日元本身的升值趋势,
在可预见的未来,
依然是由更宏大的力量所驱动,
——美丽国的压力,
樱花国自身的经济结构,
以及……
全球资本对日元的追捧还远未结束。”
他调出由“鸿钧”生成的深度分析报告,
指着其中一条曲线:
“老板的判断是,日元的这轮升值,远未到达终点。
我们撤离本土资产,是‘弃子’,
而保留甚至可能在未来适度增加外汇多头,
才是真正的‘取势’。
这二者并行不悖,甚至相辅相成。”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美丽国操盘,合理合法,樱花国的手根本就伸不过来!
换句话说,王卫东的战略是:
放弃波动性大、可能因政策突变而崩溃的日本本土资产,尤其是房地产和股市。
继续持有并看好由国家级经济实力,和货币政策背书的日元本身。
这是一种更为精细和高级的资本操作。
他不再将樱花国视为一个整体的投资标的,
而是将其“拆解”,
——抛弃其中泡沫最严重的部分,但继续拥抱其核心货币价值的提升。
而且,保留这些外汇多单,在操作上具有极大优势:
1. 隐蔽性极高:
与需要实体交易、产权变更的房地产不同,
外汇头寸存在于电子网络中,
分散于无数个交易账户和复杂的金融衍生品之下,
极难被追踪和察觉。
日本政府可以监控到外资在抛售土地,却很难精准捕捉到外汇市场上某一股力量的长期持仓。
2. 流动性极佳:
外汇市场是全球最大、最活跃的市场。
太初资本的多头头寸虽然庞大,
但融入每日数万亿美元的交易量中,
如同溪流汇入大海,
不会掀起明显的波澜。
这使他们可以随时根据情况,从容地调整仓位。
3. 持续受益:
只要日元升值趋势不变,
这些多头头寸每天都会产生庞大的浮动盈利,
持续为太初资本“输血”,
为其在全球其他领域的扩张提供源源不断的“弹药”。
因此,当北海道互助会在日本国内上演着“金蝉脱壳”时,太初资本在全球外汇市场上,却依然扮演着“日元多头”的角色。
这看似矛盾的举动,实则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对冲与盈利组合:
一边兑现泡沫最大的资产,
另一边继续搭乘日元升值的东风。
这份冷静与算计,超越了绝大多数沉醉在“日本第一”幻梦中的投资者。
他们看到了太初资本在撤离部分资产,
却不知道,
那条真正吞噬财富的巨鳄,
其最锋利的牙齿,
依然紧紧咬在日元升值的趋势上,未曾松动分毫。
王卫东要的,不仅仅是在日本泡沫中分一杯羹,
而是要“从头到尾,吃尽这轮史无前例的货币升值的每一分红利”,直到这场盛宴的最后一刻。
因为,美元会持续贬值,日元还会有一倍的涨幅!
······
从日本回流的资本,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注入王卫东设定的四个“蓄水池”。
然而,王卫东却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紧迫的问题——“美元正在持续贬值”。
躺在账户上的美元,每一天都在肉眼可见地缩水。
王卫东的指令明确而坚决:
“资本只有在流动和转化中才能增值。
美元不是财富的终点,
它必须尽快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资产、技术和生产力。”
于是,位于南太平洋的梅尔岛,
这个被王卫东视为终极堡垒和科技圣殿的孤岛,
迎来了它建设史上最疯狂、最密集的资本注入。
首先启动的,是 “资源动脉”计划。
······
梅尔岛,东南海岸线,新建成的“铁幕”工业区。**
海风依旧带着咸腥,但如今更多了一丝金属和煤炭混合的粗粝气息。
文森佐·斯卡莱蒂站在新建成的深水码头指挥塔上,
他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
上身只穿了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背心,
坚实的肌肉贲张,耳上挂着通讯器,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眼前繁忙得令人窒息的景象。
“报告,‘炎黄先锋号’已靠泊三号位,开始卸货!”通讯器里传来声音。
“收到。让‘开拓者号’准备接替二号位,清空后立刻开始!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斯卡莱蒂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他作为曾经的黑道领袖,从未想到过自己能够成功的洗白上岸,彻底脱离犯罪,干上了正经产业!
在他脚下,
名为“炎黄先锋号”的万吨巨轮,紧贴着码头。
它巨大的船舱盖早已打开,
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泛着暗红色光泽的“赤铁矿石”。
船上的巨型抓斗如同史前怪物的利爪,
每一次落下,
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抓起数吨重的矿石,
然后带着吱呀的金属摩擦声,精准地将“食物”投喂到通往原料场的传送带上。
“头儿,这已经是这周第五船了!”
一个脸上带着稚气、但眼神已经磨砺出坚毅的年轻工程师,
顶着噪音跑到斯卡莱蒂身边,
他是刚从美国调来的毕业生李明,
“澳洲那边的供应商都在问,我们要这么多基础矿石干什么?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稳定且巨大的需求。”
斯卡莱蒂头也没回,
目光紧盯着抓斗的运行轨迹,
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告诉他们,
我们在搞‘艺术创作’,
需要点原材料。
或者直接让陈永仁先生把报价再提高百分之五,让他们闭嘴。”
李明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如同黑色河流般涌入岛屿深处的矿石,
忍不住低声道:“可是……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这消耗速度太惊人了……”
“惊人就对了,小子。”
斯卡莱蒂终于瞥了他一眼,
指了指远处那片被清理出来的、
如今已矗立起巨大厂房的区域,
“看到那些‘钢铁巨兽’了吗?
它们张开嘴,每天要吞掉的就是这个量!
老板要的不是小打小闹,
他要的是一座能自我复制、自我升级的‘工业圣殿’!
这点矿石,只是开胃菜!”
就在这时,传送带某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即停了下来。现场响起一片紧张的呼喊。
“妈的!”
斯卡莱蒂骂了一句,对着通讯器吼道,
“三号传送带,哪个关节卡住了?
维修组,
一分钟内给我搞定!
耽误了‘开拓者号’靠泊,
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就等着喂鲨鱼吧!”
他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下指挥塔,亲自冲向故障点。
他的身影在庞大的机械面前显得渺小,但那股彪悍的气势却仿佛能压倒一切。
这也就是招安从良了,要是以前,就是将人喂鲨鱼了。
在原料堆放场的边缘,巨型炼钢厂内。
温度骤然升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金属熔化的灼热气息。
巨大的电弧炉发出低沉的嗡鸣,炉壁被内部数千度的高温炙烤得隐隐发红。
厂长是一位头发花白、名叫“老陈”的华裔冶金专家,
他曾是美丽国某大型钢铁企业的技术总监,
被王卫东“请”到了这里。
他戴着深色护目镜,
紧盯着控制屏幕上由“鸿钧分身三代子系统——工业版”,
实时优化的各项参数,
——炉温、压力、碳含量……
“炉长,这一炉的杂质含量比预期低了0.3个百分点!”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兴奋地报告。
老陈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但语气依旧严厉:“别高兴太早!
‘工业版AI’已经优化过的配料和送氧曲线,
要是还达不到这个标准,
我们都该跳进炉子里重造!
准备出钢!”
随着他一声令下,
巨大的炉体缓缓倾斜,
一道耀眼夺目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炽白的“钢水洪流”,
从出钢口奔涌而出,
溅起漫天金红色的钢花,
精准地注入巨大的钢水包中。
那光芒将整个车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灼热的气浪让即使隔着厚重玻璃观察窗的人们,也感到皮肤阵阵发烫。
“完美……”
老陈喃喃自语,眼中倒映着那流动的火焰。
他毕生追求的冶炼极致,
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岛屿上,
正由一台超级AI辅助实现,这种感觉既让他感到敬畏,又充满了创造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