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军放下望远镜，哼了一声。
“透什么风？”
“让那些苍蝇去嗡嗡叫好了。”
“刘易是我的兵，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训练，把利剑这把刀给我磨得更锋利！”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护犊子的得意。
“再说了，高司令那两个条件，跟直接关门放狗有什么区别？”
“就那群歪瓜裂枣，还想打败狼牙？还想让刘易点头？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
一周后。
一则通报，通过内部纠察系统，传遍了整个军区。
前狼牙特战旅参谋长范天雷，因多次严重违反军规军纪，经军事法庭审判。
决定给予其开除军籍处分，即日执行！
消息一出，狼牙基地里瞬间炸开了锅。
不少人奔走相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好！太好了！这颗老鼠屎总算是被清出去了！”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也有一些老兵，在听到消息后，只是默默地点了根烟，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范天雷也曾是狼牙的一面旗帜。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对于何志军来说，范天雷的离开，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更头疼的烂摊子。
红细胞特别行动组。
这支由范天雷一手拉扯起来的队伍，现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成了一支悬在半空中的孤军。
怎么办？
解散？太可惜了，里面的兵都是好兵。
找个人接手？谁能镇得住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
何志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刘易。
也只有他，有这个威望，有这个能力。
……
旅长办公室。
何志军把自己的想法跟刘易和盘托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何志军喝了口浓茶，看着刘易。
“红细胞不能散，我想让你暂时兼任他们的队长，把这支队伍给我带出来。”
刘易眉头微皱，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他沉思之际。
“报告！”
一声暴喝，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陈善明和龚箭，带着几个红细胞的骨干成员，像标枪一样笔直地站在门口。
他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刘易，里面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放肆！”
何志军一拍桌子，火气上来了。
“谁让你们闯进来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旅长！”
陈善明往前踏出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我们不是来捣乱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易。
“刘队！我们……我们想加入利剑！”
“没错！”龚箭也跟着喊道，“我们不想再待在红细胞了！我们想跟着你！”
“我们想拿军功章！我们想上真正的战场！我们想成为像你们一样，最顶尖的特种兵！”
一个队员激动地补充道。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何志军都愣住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这帮小子，竟然想“另立山头”，直接投奔刘易？
刘易看着眼前这群眼睛里冒着火的汉子，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受到他们那份发自内心的渴望。
那是一种对更强实力的向往，是对荣誉的追求。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利剑特战队，不是收容所。”
“我们只要精英中的精英，王牌中的王牌。”
陈善明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刘易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会为你们量身定制一套训练计划和考核标准。”
刘易伸出两根手指。
“时间，两周。”
“两周后，进行最终考核。能通过的，利剑的大门为你们敞开。通不过的，哪来的，回哪去。”
“我的话，说完了。”
短暂的寂静后，是巨大的狂喜！
“是！”
“保证完成任务！”
陈善明和龚箭等人激动得满脸通红，齐刷刷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哼！”
何志军回过神来，板着脸呵斥道。
“高兴什么？目无纪律，擅闯办公室！”
“全体都有，负重二十公斤，武装越野十公里！跑不完不准吃饭！”
“是！”
一群人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像是领了奖赏一样，兴高采烈地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背影，何志军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他和刘易两人。
“你小子，现在威信可以啊。”
何志军调侃了一句。
刘易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旅长。”
“嗯？”
“我想申请一次实战任务。”
刘易的眼神，锐利如刀。
何志军端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实战任务？”
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刘易，你小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刘易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他的站姿笔挺，眼神坚定得吓人。
“报告旅长，我非常清楚。”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演习，终究是演习。”
“演习打的是空包弹，演习里牺牲了可以复活，演习的对手是我们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战友。”
“这一切都太假了。”
刘易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副巨大的军事地图，最后又落回何志军的脸上。
“利剑是刀，是用来杀敌的刀，不是挂在墙上看的工艺品。”
“一把刀，磨得再锋利，如果不去开刃，不见血，它永远都只是一块铁。”
“我的兵，不能是温室里的花朵。”
“他们需要在真正的枪林弹雨里滚一滚，需要在和穷凶极恶的敌人交手时。”
“感受到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
“只有那样，他们才能真正蜕变！”
“只有那样，利剑，才配得上‘王牌’这两个字！”
何志军沉默了。
他盯着刘易，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兵，眼神复杂。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实战，意味着伤亡，意味着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让一个年轻的生命永远消逝。
这个责任，太重了。
“这件事，我需要时间。”
何志军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你先把你那摊子事儿弄好，红细胞那帮兔崽子，别给我练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