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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酒的余温还在融情院弥漫时,像一层被晨露浸软的薄纱,裹着满院的甜香,连空气都带着三分微醺的暖意。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碎成一地清越的光斑,落在长卷舒展的绢面上。灵影突然振翅,琉璃色的翅膀撞向长卷,发出急促的嗡鸣——那声音不再是往日如玉石相击的清越,倒像冰棱坠落在青石板上,带着惶急的颤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卷上“岁暖共守”的麦饼画面旁,竟浮起一道淡黑色的暗纹,细如蛛丝,却泛着蚀骨的冷意,像极了当年黑雾残留的气息,却比黑雾更隐蔽,如附骨之疽般顺着画中同心树的枝桠缓缓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叶片上流转的金色纹路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纱,一点点黯淡下去,连画中石桌上麦饼的焦香,都仿佛被这股寒意冻得凝固了。

“是黑雾的余孽?还是新的邪祟?”无忘猛地站起身,椅凳与青石地面相触,发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儿。他指尖灵气凝聚,化作一团淡青色的光团,却迟迟不敢落下——那暗纹像是活物,每一次蔓延都与长卷的灵气丝丝纠缠,如毒蛇吐信般试探,稍有不慎,便会损伤这承载着无数记忆的绢面。那些用时光与情谊织就的笔触,经不起半点惊扰。

锦绣立刻将两只小狐狸护在身后,素手轻扬,袖间飞出的灵气化作半透明的屏障,如蝉翼般护住石桌。她纤指微屈,想要探那暗纹的气息,指尖刚要触到那抹黑,却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弹开,指尖泛起细密的刺痛,像被寒冬未消的冰棱轻轻扎了一下。“不是普通的邪气,”她蹙眉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在吞噬长卷的灵气!你看画中的融情院,暖炉的光都暗了几分。”

众人凑近细看,果不其然,画中暖炉里跳动的炭火已褪去几分橘红,原本活泼的火星变得微弱,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苗。连石桌上麦饼的金黄都淡了些,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雾蒙住,连带着画中三人相视而笑的眉眼,都添了几分模糊。年华俯身,鼻尖几乎贴着绢面,发间别着的银杏叶书签轻轻扫过画纸,带起一阵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她忽然发现,暗纹的源头竟藏在帕绣的桃花瓣下——那朵象征三人情谊的桃花,边缘已泛着淡淡的灰,像被连绵的秋雨浸得发潮,暗纹正从花瓣的褶皱里钻出来,如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包裹着画中三人相依的身影。那些交握的指尖,正被黑气一点点侵蚀,连指缝间漏下的阳光,都变得浑浊起来。

“是从帕绣里渗出来的!”年华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抚过帕绣的针脚,那些曾经被灵气浸润得温热的丝线,此刻竟透着刺骨的凉。“可帕绣一直被我们用灵气滋养,怎么会藏着邪气?”她的目光扫过绣线交错的纹路,忽然想起去年绣这幅帕时,村中的孩子们送来的丝线里,混着一根极细的黑线,比墨色浅些,当时只当是染匠失手,随手便将它绣在了桃花的褶皱里,权当是给花瓣添了道自然的阴影。如今想来,那线竟泛着与暗纹同源的冷意,像一根藏在锦绣中的冰刺。

桃夭突然对着长卷低吼,声音不再是往日软糯的呜咽,倒带着几分尖锐,尾巴尖的粉色变得格外刺眼,像燃到尽头的烛芯。它叼起平日里最爱的绒球玩具,猛地砸向暗纹,那曾被它视若珍宝的绒球,刚触到暗纹边缘,就被暗纹弹开的黑气燎到绒毛,一股淡淡的焦糊气息漫开来。桃夭疼得猛地缩回脚,委屈地蹭着锦绣的裙角,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不解,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珍视的东西,会被这莫名的黑气伤害。大狐狸立刻挡在桃夭身前,对着暗纹龇牙,平日里温顺的眼神此刻凝着冷光,尾巴上的绒毛竖起如钢针。它脖颈间挂着的南瓜籽项链泛着微弱的光,像一颗小小的星辰,却只能勉强抵御黑气的侵蚀,光罩边缘被黑气撞得微微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灯盏。

“长卷的灵气在流失!”无忘盯着卷末的空白处,那里原本泛着的灵气光晕如晨雾般正在消散,露出绢布原本的米白色,素净得让人心慌。“暗纹在顺着长卷的故事蔓延,再这样下去,所有守护的记忆都会被它吞噬。”他转头看向融情院的同心树,月光下,树影竟也泛着淡淡的灰,叶片不再舒展,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叶脉间的灵气流转变得滞涩,连树皮的纹路都仿佛苍老了几分,失去了往日的温润。

锦绣忽然想起蓬莱仙使送来的同心花,转身望向窗台。花盆里,花瓣上的三色光已黯淡许多,原本鲜亮的金色几乎消失,绿色像蒙了层尘,只剩那抹代表情谊的粉色还在微弱地跳动,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她立刻从袖中取出琉璃瓶,瓶中五种灵气本如星河般剧烈旋转,此刻靠近长卷时却变得滞涩,像被冻住的水流,连流转的光芒都弱了下去。“琉璃瓶的灵气被压制了!”她声音发紧,“这暗纹比当年的黑雾更诡异,它专门针对我们的情谊与守护的记忆。”

年华突然按住额头,脑海中闪过昆仑古籍的残页,那些用朱砂写就的篆字此刻清晰如昨,仿佛有位白发老者在耳边低声诵读。她再次凑近暗纹,指尖虚虚描摹着那些扭曲的纹路,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我在昆仑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叫‘蚀忆纹’,能吞噬与情感相关的灵气,让被侵蚀者忘记珍视的人和事。”她的目光扫过画中正在模糊的三人身影,眼角泛起红意,“如果它吞噬了长卷的故事,我们会不会忘记彼此?忘记一起在桃林许下的诺言,忘记守护三界的意义?”

话音未落,长卷上的暗纹突然加速蔓延,像被惊动的蛇群,黑色的丝线瞬间爬满了半幅画卷。画中融情院的暖炉突然“滋啦”一声熄灭,最后一点火星被无形的寒气掐灭,只余下一缕青烟在画中袅袅升起,旋即消散;廊下的灯笼暗了下去,竹骨上的画在夜色中隐去了色彩,只剩模糊的影子,像被墨晕染的剪影;石桌上的麦饼彻底失去了金黄,变得灰白如枯叶,连撒在上面的芝麻,都失去了光泽。那些曾经鲜活的画面正在快速消失,从最新的融情院场景开始,麦饼的香气、灯笼的暖光、孩子们的笑脸,一点点被暗纹吞噬,化作虚无。

接着是麦香节的热闹场景——阿禾举着麦粉袋大笑时扬起的衣角,小羽扎着羊角辫追蝴蝶时飘动的丝带,麦粉飞扬的白色雾霭中藏着的欢笑声,都在黑气中淡去,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再往前,灵脉祭上跳动的火光、昆仑山顶缭绕的云雾、蓬莱海边翻涌的浪花、蜀山竹林里滴落的晨露,都如退潮般消失,绢布上只留下苍白的底色,仿佛那些并肩走过的岁月,从未在这长卷上留下过痕迹。

桃夭似乎听懂了“忘记”二字,突然扑到锦绣脚边,用脑袋不停地蹭她的手,小爪子紧紧扒着她的裤角,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这份温暖。它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恐慌,像迷路的孩童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大狐狸也跟着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叼起角落里的麦秸小狐狸——那是去年阿禾用麦秸编给它的,是它最珍视的物件。此刻它将麦秸小狐狸轻轻放在长卷旁,像是在无声地说“不要忘记”,又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记忆。

灵影突然振翅,琉璃色的翅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流光,径直飞向院中的老桃树。它用翅膀的光芒轻轻撞向树干,老桃树的枝干竟泛出淡淡的金光,如陈年的蜜蜡般温润,与长卷的灵气遥相呼应,在半空织成一道无形的网。暗纹的蔓延速度瞬间减慢,那些黑色的丝线像是被冻住,在金光中扭曲、挣扎,却无法再前进一步,只能徒劳地颤动着,发出细碎的嘶嘶声。

“老桃树在帮我们抵抗蚀忆纹!”无忘握紧腰间的长剑,剑身上的灵气与老桃树的金光交织,映得他眼底一片澄澈,“但它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找到蚀忆纹的源头。”他的目光落在帕绣的桃花上,那朵曾经粉艳的桃花此刻已大半变黑,只剩下花心一点残粉,像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黑气的包裹中摇摇欲坠。

锦绣指尖凝聚灵气,小心翼翼地触碰帕绣的边缘,那里的丝线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是三人情谊尚未被完全吞噬的证明。“源头就在这朵桃花里。”她闭上眼,灵力顺着绣线游走,像一条温柔的溪水流过脉络。忽然,她在花瓣褶皱处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波动,冰冷而贪婪。“是那根黑线!”她睁开眼,语气笃定,“去年孩子们送来的丝线里混着的黑线,它在吸收长卷的灵气壮大自己!”

年华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那是用昆仑寒铁所制,针尖泛着清冷的光,能斩断低阶邪气。“我来挑出它!”她屏住呼吸,银针顺着绣线的纹路缓缓探入,刚触到那根黑线,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缠住,针身瞬间覆上一层白霜,连带着她的指尖都泛起凉意。年华咬着牙灌注灵气,银霜渐渐融化,露出黑线的真身——那根本不是丝线,而是一条极细的黑气凝结而成的虫,正蜷缩在花瓣深处,贪婪地吮吸着灵气,身体随着吞噬变得越来越粗,像一条正在蚕食记忆的寄生虫。

“是蚀忆虫!”年华认出了古籍中记载的邪物,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它以情感记忆为食,最喜欢寄生在承载情谊的物件里。”蚀忆虫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地从花瓣里窜出,化作一道黑影射向画中三人模糊的身影,想要彻底吞噬这最后的记忆碎片。

“拦住它!”无忘长剑出鞘,青芒一闪,剑气如瀑布般泻下,在半空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黑影困在其中。锦绣趁机催动暖炉里的炭火,火光顺着她的灵力化作金色的网,与剑气交织,将蚀忆虫包裹得严严实实。桃夭和大狐狸也扑了上来,用身体一次次撞向黑影,绒毛上的灵气与金光融合,形成一道带着体温的屏障,温暖而坚定。

年华看准时机,银针精准地刺入蚀忆虫的核心。那虫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身体迅速萎缩,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随着它的消失,长卷上的暗纹开始退去,像潮水般褪去的黑色沙滩,露出底下温润的底色。那些消失的画面如潮水般回涌——融情院的暖炉重新燃起,跳动的火光映得三人的脸颊暖暖的;廊下的灯笼亮了起来,竹骨上的画在光中渐渐清晰;石桌上的麦饼恢复了诱人的金黄,芝麻在光下闪着细小的亮点。画中的桃花褪去黑色,重新染上粉艳的色彩,比从前更加鲜亮,花瓣边缘还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被灵气洗过一般。

老桃树的金光渐渐收敛,灵影落在枝头,翅膀的琉璃色带着一丝疲惫的黯淡,却依旧明亮。桃夭叼着绒球蹭着年华的手心,绒毛上还沾着点焦痕,却难掩失而复得的欢喜。大狐狸趴在地上喘气,南瓜籽项链的光芒也弱了许多,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温润。三人相视而笑,额角的汗珠滚落,滴在长卷上,晕开一小片温润的水渍,像春天落下的第一滴雨,清润而甘甜。

“还好赶上了。”锦绣轻抚着长卷上恢复鲜活的画面,那里的三人正笑着分食麦饼,眼角的纹路里都藏着暖意,连空气中仿佛都飘着麦饼的香气。“差点就忘了这么多珍贵的事。”

年华将银针收好,指尖还残留着蚀忆虫的凉意,却被心中涌起的暖意驱散了大半。“以后再也不能大意了。”她看向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长卷上,画中的桃花仿佛在晨光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闪着七彩的光。“但也让我们明白,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早已刻在骨子里,不是什么邪祟能抹去的。”

无忘将长剑归鞘,剑穗上的玉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如珠落玉盘。“就像这长卷,纵然有暗纹侵扰,只要我们三人同心,便能让所有美好都复原。”他伸手握住锦绣和年华的手,三人的灵气在长卷上汇成一道彩虹,笼罩着画中的融情院。那里的暖炉永远燃着,灯笼永远亮着,孩子们的笑声永远回荡着,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温柔而坚定。

灵影在长卷上盘旋一周,翅膀的光芒留下淡淡的金辉,仿佛给这幅画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印记。桃夭跳上石桌,用爪子轻轻拍了拍画中的麦饼,像是在确认它们是否真的回来,小尾巴摇得欢快。大狐狸则望着天边的朝霞,尾巴悠闲地摆动,颈间的南瓜籽项链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融情院的同心树抖落了最后一片灰叶,新的嫩芽正从枝头钻出,带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极了那些失而复得的记忆,珍贵而明亮。

天光渐亮,晨雾如纱,漫过融情院的青砖黛瓦,将屋脊的轮廓晕染得朦胧而温柔。长卷上的画面已彻底舒展,画中三人分食麦饼的笑靥清晰得仿佛能听见声响,连麦饼上芝麻的纹路都历历可数,甚至能看到那一点点焦脆的边缘,像是刚从炉中取出,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年华将银针仔细收好,指尖的凉意被晨光烘得渐渐散去,她望着画中重焕鲜亮的桃花,忽然轻笑出声:“你看,它比之前更艳了些呢。”

锦绣凑近细瞧,果然见那桃花瓣边缘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被晨露洗过,又沾了些阳光的碎屑,在绢面上流转着细碎的光芒。“许是蚀忆虫被除,压着的灵气都舒展开了。”她伸手抚过绢面,指尖下的绣线温温热热,仿佛画中麦饼的香气真的漫了出来,混着院里新抽的桃枝清香,格外沁心。那香气里,有阳光的味道,有情谊的温度,还有岁月沉淀的安稳。

无忘正将长剑擦拭干净,剑穗上的玉坠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钻。他闻言抬头,看向长卷旁那盆同心花——经过一夜折腾,花瓣上的三色光虽未完全复原,却已比昨夜鲜活许多,金色的纹路在花瓣上缓缓流转,像有细流在叶脉间淌过,温柔而执着。“老桃树耗了不少灵气,”他走到树旁,指尖轻抚粗糙的树干,树皮上还留着岁月刻下的纹路,每一道都是时光的印记,“得给它补补才行。”

说着,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盛着从昆仑雪峰取来的融雪水,瓶身剔透,映着晨光泛着淡淡的蓝。他将瓶中的水沿着树根缓缓浇下,水珠渗入泥土的瞬间,老桃树像是舒了口气,枝桠轻轻晃动,几片新叶带着晨露簌簌落下,正好飘在长卷上,与画中的桃叶重叠在一起,青绿相映,真假难辨,仿佛画中的世界与眼前的庭院,已融为一体。

桃夭不知何时叼来个小竹篮,篮子是用细竹篾编的,还带着新竹的清香。里面装着几颗圆润的野莓,红得像染了胭脂,沾着的晨露在光下闪着亮,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它将竹篮往年华脚边一推,仰头蹭着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呜咽,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分享这份清甜。大狐狸则卧在暖炉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它身上,将那身皮毛晒得蓬松,像团温暖的云。它时不时抬眼看看忙碌的三人,眼神慵懒又满足,仿佛知道,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已过去。

“这野莓看着就甜。”年华拿起一颗野莓,凑到鼻尖轻嗅,酸甜的气息混着晨雾漫入鼻腔,清清爽爽,驱散了一夜的疲惫。“昨天折腾了半宿,正好用它来做些野莓糕,给大家补补精神。”她转身进了厨房,不多时,石臼里就传来野莓被捣碎的轻响,伴着冰糖的甜香,在院里漫开。那香气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头,带着安抚与治愈的力量。

锦绣将长卷小心地收进樟木箱,箱底铺着晒干的桃叶,带着清苦的香气,那是去年深秋亲手收集晾晒的,据说能防虫蛀,更能留存住时光的味道。“蚀忆虫虽除,但它留下的痕迹得好好清理。”她取来一方浸了灵泉水的软布,细细擦拭长卷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月光,“以后这长卷得看得紧些,可不能再让邪祟钻了空子。”阳光透过她的指缝落在绢面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像无数细碎的时光在流转。

无忘正在修补被黑气熏黑的窗纸,他取来新裁的绵纸,用竹篾轻轻穿过,留下细密的纹路,像给窗户绣了层薄纱。“我去蜀山求些辟邪符来,贴在箱角,再在院里设个简单的阵法。”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里带着笃定,“寻常邪物便进不来了。”竹篾穿过纸张的声音轻柔细碎,与厨房传来的捣莓声、远处的鸟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安宁的晨曲。

厨房里的香气愈发浓郁,甜得恰到好处,不腻不寡。年华端着一盘野莓糕走出来,糕点切成小巧的菱形,表面撒着一层薄薄的糖霜,点缀着几片新鲜的薄荷叶,翠绿配着嫣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尝尝看?”她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瓷盘与青石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加了些灵泉水,吃着也能补点灵气。”

桃夭第一个凑上来,用爪子勾了块小的,坐在地上小口啃着,甜得眯起了眼,尾巴在身后轻轻拍打着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土。大狐狸也得了一块,它不像桃夭那般急切,而是慢条斯理地嚼着,尾巴在地上扫出浅浅的痕迹,偶尔抬头望一眼晨光中的庭院,眼神里满是惬意。三人围坐桌旁,晨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在糕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将每一块野莓糕都镀上了温暖的边。

“其实仔细想想,”锦绣咬了口野莓糕,酸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带着野莓独有的清冽,“这次倒也不全是坏事。”她抬眼看向画中重新鲜活的融情院,那里的暖炉正冒着热气,三人的笑容清晰可见,“至少让我们知道,那些一起经历的日子,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年华笑着点头,指尖划过石桌上的纹路,那里还留着长年累月放麦饼、酒杯的痕迹,深浅不一,却都是时光的印记,是岁月刻下的温柔。“就像这石桌,磕磕碰碰才有了这些纹路,反而更实在。”她拿起一块野莓糕,看着上面晶莹的糖霜在光下闪烁,“平顺的日子固然好,可正是这些波折,才让我们更懂珍惜。”

无忘望着院外抽芽的桃枝,晨光在枝桠间跳跃,像无数细碎的星子落在翠绿的叶片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些风雨。”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像春日里拂过麦田的风,“但只要我们三个在,这融情院的暖炉就不会灭,长卷上的故事就不会断。”

灵影突然从桃树上飞下,嘴里衔着片新叶,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折射出七彩的光。它轻轻将叶片放在长卷的樟木箱上,像是在盖上一枚时光的邮戳。叶片上的露珠滚落,滴在箱角的铜锁上,那锁上刻着“岁暖”二字,水珠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正好罩住那两个字,温柔而绚烂。桃夭见状,也叼来自己最爱的绒球,放在箱子旁,绒球上的丝线在光下闪着亮,像是在守护这份珍贵的记忆。

暖炉里的炭火又燃了起来,火焰轻轻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舒展,像一幅流动的画。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大概是又来送新摘的果子了,清脆的声音撞在院墙上,弹回来,混着野莓糕的甜香,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瓦当,每一缕晨光。

年华拿起一块野莓糕,递到锦绣唇边,锦绣笑着咬了一口,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暖意像融了的春水。无忘看着她们,也拿起一块,慢慢嚼着,野莓的酸甜里,仿佛尝出了岁月的味道——有惊悸后的安稳,有失而复得的珍惜,更有三人相依的温暖。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最后的晨雾,融情院的每一寸角落都被照亮。老桃树上的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曳,长卷安静地躺在樟木箱里,铜锁上的彩虹慢慢散去,却在“岁暖”二字上留下淡淡的光晕。桃夭和大狐狸依偎在一起,在暖炉边打盹,灵影落在枝头,梳理着琉璃色的翅膀。

这融情院的清晨,像一杯刚沏好的茶,初尝有微涩,细品却满是回甘,将那些暗纹带来的阴霾,都酿成了岁月里醇厚的沉淀。而长卷上的故事,还在继续,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淌着三人的情谊,流向更远的时光里。

院角的老槐树不知何时抽出了新枝,嫩绿的叶片卷着边,被风一吹,便簌簌地抖落晨间的露水。无忘抬手接住一滴,水珠在他掌心轻轻晃动,映出天空的淡蓝,像把整个春天都捧在了手里。

“这露水倒是干净。”他笑着将水珠洒向花圃,那里种着去年埋下的花种,此刻正冒出点点新绿,“等花开了,摘几朵插在长卷的瓷瓶里,也算给画里添些生气。”

锦绣正用灵泉水调着浆糊,准备把辟邪符仔细贴在樟木箱内侧。符纸是蜀山上求来的,用朱砂混着金粉画就,边角还沾着些松烟墨的清香。“你看这符纹,”她指着符上流转的微光,“据说能镇住邪祟的气息,以后长卷放在这儿,总算能安心些。”浆糊干透的瞬间,符纸便牢牢贴在木头上,金光与木箱的木纹相融,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

年华蹲在暖炉边翻烤着野莓干,炭火噼啪作响,将果肉里的水分慢慢烘干,酸甜的香气愈发浓郁。“刚才去看了看那株老桃树,”她回头朝两人笑,脸颊被火烘得微红,“去年被蚀忆虫啃过的地方,居然冒出了新芽,还结了个小小的桃核,说不定秋天能吃到新桃呢。”

正说着,桃夭忽然从暖炉旁跳起来,叼着绒球往院外跑,尾巴翘得老高。大狐狸紧随其后,喉咙里发出轻快的呜咽声。三人相视而笑,起身跟出去,只见院门外的石板路上,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子正踮脚往院里瞧,手里捧着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草莓,红得像撒了把碎玛瑙。

“是山下村的娃儿们。”无忘认出了领头那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去年她还怯生生不敢进门,如今却仰着小脸喊:“年华姐姐,我们摘了草莓,能换块野莓糕吗?”

锦绣笑着迎上去,接过竹篮时指尖触到孩子们冻得发红的小手,不由多拿了几块糕递过去:“拿去吧,不用换,记得洗干净手再吃。”孩子们欢呼着接过,像群雀儿般散开,跑远时还不忘回头喊:“谢谢姐姐们!”

野草莓的清甜混着野莓糕的香气漫开来,年华忽然指着远处的田埂:“你们看,那片麦田泛着金浪了,再过些日子就能收新麦,到时候做麦饼,肯定比去年的香。”

无忘望着麦田尽头的远山,云雾正一点点散去,露出青灰色的山脊。“等收了新麦,我们把长卷铺开在麦场上晒一晒吧,”他忽然提议,“让阳光和麦香都渗进绢布里,也算给故事添些人间烟火气。”

锦绣低头看着掌心的辟邪符,符上的金光仿佛与远处的麦浪连成一片。“好啊,”她轻声应着,眼角的笑意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到时候再把桃夭和大狐狸也画进去,让长卷里的日子,和我们现在一样热闹。”

暖炉里的炭火渐渐转旺,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新抽芽的草地上。老槐树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他们的话,而樟木箱里的长卷,仿佛也在这暖意里轻轻舒展,等待着被写入更多关于春天、关于陪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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