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陆地之上,林陌与阿狸娅经过一段时间的潜心恢复,状态终于重回巅峰,甚至更胜往昔。林陌元婴稳固,那丝开元之力虽未壮大,却已与他的本源紧密结合,如同为他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隔绝低级规则探查的纱衣。阿狸娅的心钥之力也更加凝练,对归墟环境的适应力明显增强。
是时候离开这片危机四伏的归墟,返回星陨城了。他们需要整合信息,了解外界动向,并为最终进入“源殿”做最后的准备。
“起源之秘”盒子揭示的真相,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但也给了他们明确的方向。仙帝之境遥不可及,但融合“先天之源”成为“定义者”这条路,虽然更加凶险,却并非完全没有希望。而归墟之眼,便是通往源殿和先天之源的关键节点。
如何离开归墟?林陌如今已非吴下阿蒙。他不再需要依赖不稳定的古传送阵。凭借对空间规则的更深理解,尤其是那丝开元之力赋予的、近乎“定义”局部规则的视野,他尝试着在归墟这片混乱的时空中,强行“开辟”一条相对稳定的临时通道。
他双手虚划,指尖流淌着混沌色的微光,所过之处,狂暴的混沌气流与破碎的规则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暂时稳定下来,勾勒出一条闪烁着不稳定辉光的通道轮廓。这通道无法持久,且极耗心力,但足以进行一次性定向传送。
“走!”林陌低喝一声,与阿狸娅并肩踏入通道。
一阵远比普通传送阵剧烈、仿佛在粘稠胶水中穿行的挤压感传来,周围是光怪陆离、急速后退的扭曲景象。若非林陌以开元之力勉强维持通道稳定,两人恐怕早已被混乱的时空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点亮光,并且迅速扩大。
砰!
两人如同被从深海抛出,重重地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周围是熟悉的、由星辰石铺就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海外修真界特有的灵气与海风咸味,头顶是星陨城那标志性的、由阵法模拟出的璀璨星空。
他们成功回到了星陨城!而且出现的位置,正是他们之前租住小院附近的一条僻静巷道。
“总算……回来了。”阿狸娅长长舒了口气,踏上坚实土地的感觉让她倍感安心。归墟之中的经历,如同一场漫长而压抑的噩梦。
林陌则迅速收敛气息,那丝开元之力隐没,重新变回那个看起来只是元婴巅峰修为的普通修士。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发现星陨城的气氛,似乎比他离开时更加紧张了几分。街道上的修士行色匆匆,巡逻的卫队数量明显增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不少事。”林陌低声道。
两人没有直接回小院,而是先来到了万象天阁附近的一家茶楼,要了个雅间,一边休息,一边探听消息。
茶楼内,修士们的议论声纷纷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裂海剑派和玄龟族在风暴海边缘又起冲突了,据说是为了争夺一处新发现的古秘境!”
“不止呢,东海流波山的人也掺和进来了,据说他们家那个宝贝少主前些时日在城里吃了大亏,正到处找那个青衫修士呢!”
“星宫最近也动作频频,巡天舰出动得越来越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唉,多事之秋啊。感觉整个海外修真界都暗流涌动的,不会要出什么大事吧?”
林陌与阿狸娅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他们引起的风波尚未平息,而星宫显然也并未放弃对归墟和圣钥的追寻。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林陌前辈,玄星子长老感知到前辈归来,特命晚辈前来,有要事相商。”门外传来星宫执事熟悉而恭敬的声音。
星宫的反应,果然迅速。
林陌沉吟片刻,对阿狸娅道:“你暂且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他知道,与星宫的这次会面至关重要,将决定他后续的计划能否得到支持。
再次来到万象天阁那间星光璀璨的内厅,只有玄星子一人在等候。他看到林陌,目光如电,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容。
“林小友,你……你的气息……”玄星子身为元婴中期巅峰,更能感受到林陌身上那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那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是一种生命本质的跃迁,甚至让他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看来小友此番归墟之行,收获远超老夫想象。”
林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略有际遇。不知长老急召,所为何事?”
玄星子神色一正,挥手布下更强的隔音禁制,沉声道:“两件事。第一,关于小友那几位同伴,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
林陌精神一振:“请讲。”
“根据零星情报汇总,陈默与醉道人,似乎流落到了苍梧大陆西北区域的‘黑石荒原’,那里环境恶劣,部落争斗频繁。而苏婉清姑娘的下落……更为奇特,她最后出现的地方,疑似在苍梧大陆极北的‘寂静雪原’,那里是生命的禁区,据说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异度空间,线索到此中断。”玄星子语气凝重。
黑石荒原?寂静雪原?林陌眉头微蹙,这两个地方听起来都不是善地。尤其是苏婉清的下落,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第二件事呢?”林陌压下心中忧虑,继续问道。
玄星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陌:“第二件事,关乎归墟,也关乎……此界存亡。小友离开这段时间,我星宫耗费巨大代价,终于再次定位到了‘寂灭漩涡’的位置,并且发现,漩涡深处的归墟之门,并未完全关闭,似乎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半开启’状态。有未知的能量和波动,正间歇性地从门内溢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重要的是,我们监测到,有不止一股强大的、非此界的气息,曾试图靠近甚至……短暂进入过归墟之门!其中一股气息,冰冷、死寂,与古籍中记载的‘清道夫’极其相似!而另一股……更加晦涩难明,仿佛……来自天外!”
林陌心中剧震!清道夫的气息出现在门外他并不意外,但另一股“天外”气息?!是其他的“观测者”?还是……如同他一样的“变量”?
归墟之门的半开启状态,引来了更多的觊觎者!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玄星子紧紧盯着林陌:“林小友,你身负圣钥,又深入过归墟,知晓其中隐秘。老夫直言,星宫乃至整个海外修真界,或许都已卷入一场远超想象的漩涡。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也需要你手中的钥匙和情报。开启源殿,寻找世界石,或许是为众生争取一线生机的唯一希望!”
林陌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玄星子,眼中深邃如星海:“长老,源殿我会去,世界石我也会找。但我的目的,或许与星宫并不完全一致。”
他需要星宫的力量和资源去寻找苏婉清他们,也需要借助星宫牵制其他势力,但他绝不会单纯成为星宫寻找世界石的工具。他的目标,是融合先天之源,是成为“定义者”,是跳出这沙盘,掌握自己的命运!
玄星子目光闪烁,似乎看穿了林陌的部分想法,但他没有点破,只是沉声道:“无论如何,对抗那‘清道夫’与未知的威胁,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星宫愿与小友继续合作,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双方再次达成了基于共同利益的脆弱同盟。
离开万象天阁,林陌回到茶楼与阿狸娅汇合。他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她。
“黑石荒原,寂静雪原……”阿狸娅眼中也流露出担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嗯。”林陌点头,“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归墟之眼。只有获得更强的力量,才能真正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也才能更有把握找到并保护他们。”
他望向星陨城之外,那片浩瀚无垠的风暴海方向。
而星陨城,这座海外仙城,将成为他出征前最后的补给站与信息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