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被带回小屋后,看守明显增加了,两名图腾战士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目光锐利,毫不松懈。部落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凝重,族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因他出手相助而产生的些许感激,但更多的是因图腾柱异动而带来的猜忌与不安。
林陌对此并不意外。他安静地待在屋内,表面上在调息恢复,实则心神沉入体内,仔细回味着从图腾柱中捕获的那零星信息碎片。
那些碎片杂乱无章,像是被撕碎的古卷。有狂风呼啸、部落先民跪拜祭祀的画面;有古老的、用鲜血和灵魂书写的契约符文闪烁;还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大地哀鸣般的悲伤与不甘,源自图腾柱的最深处,被层层封印。
“契约……封印……悲伤……”林陌若有所思,“这图腾柱,恐怕不仅仅是力量源泉和祖灵居所那么简单。”
他能感觉到,对这股蕴含意志的规则力量极其“渴望”,刚才的自主反应就是明证。若非他及时压制,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冲突。
“必须更谨慎地利用规则之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暴露底牌等于自杀。”林陌告诫自己。
傍晚,阿狸娅独自一人前来,带来了食物和清水。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就走,而是站在门口,看着林陌,眼神复杂。
“林陌,”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蛇婆婆和几位长老商议了很久。关于你,部落里分歧很大。”
林陌放下水囊,平静地看着她:“愿闻其详。”
“一部分人,包括石熊,认为你来历不明,力量诡异,又引动了图腾柱异象,是巨大的威胁,应当……驱逐,或者处决。”阿狸娅说这话时,紧盯着林陌的反应。
林陌面色不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阿狸娅继续道:“另一部分人,包括我和蛇婆婆,则认为你出手相助是事实,且你能引动图腾灵光,或许……与部落古老的预言有关。”
“预言?”林陌挑眉,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一个流传很久,但几乎被遗忘的预言。”阿狸娅目光投向窗外暮色中的图腾柱,“预言中说,当部落面临存亡危机时,会有一个‘身负异力、与风共鸣’的‘变数’从外界而来,他可能带来毁灭,也可能带来新生。”
她转回头,深深地看着林陌:“你来自外界,力量体系与我们截然不同,却能引动风灵图腾的灵光……你很像预言中的那个‘变数’。”
林陌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这就是蛇婆婆之前态度矛盾,既警惕又给予一定宽容的原因。
“那么,阿狸娅队长,你认为我是带来毁灭,还是新生?”林陌微微一笑,反问道。
阿狸娅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预言模糊不清。但我知道,黑沼部落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的‘影毒教’势力庞大,下一次进攻,风灵部落可能真的无法抵挡。或许……冒险留下你,是部落唯一的机会。”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前提是,你必须证明你的价值,并且,对部落无害。蛇婆婆让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在部落需要的时候,再次出手?并且,坦诚你力量的来源?”
这是一个直白的试探和交换。
林陌沉吟起来。完全坦诚是不可能的,他的秘密绝不能暴露。但适当展现价值,获取信任和在这里活动的自由,是必要的。
“我可以承诺,在力所能及且不违背我自身原则的情况下,助风灵部落抵御外敌。”林陌缓缓道,“至于我的力量来源,乃是家传秘术,涉及先祖誓言,请恕我无法详述。但我可以保证,对风灵部落绝无恶意,对贵部的图腾柱,也只有好奇,并无亵渎之心。”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给出了承诺,也守住了底线。
阿狸娅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林陌眼神清澈而坦然。
“好,我会将你的话转告长老会。”阿狸娅最终点了点头,“在你证明自己之前,恐怕还得委屈你待在这里。”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