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苏醒,让沙窟内的三人精神一振。
他初时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涣散,待看清眼前的苏婉清和林陌(林陌已恢复本来容貌)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之色,挣扎着想坐起来:“苏……苏师妹?林……林师弟?!是你们?!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声音沙哑虚弱,但那份惊喜却无比真实。
“陈师兄,你伤得很重,快别动!”苏婉清连忙按住他,柔声道,“你不是做梦,是我们。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还好……”陈默感受了一下体内情况,发现那折磨他许久的魔气已然消失,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剧痛,但本源似乎保住了,他看向林陌,眼中充满了感激,“是林师弟救了我?多谢师弟救命之恩!”
“陈师兄客气了,同门之谊,理所应当。”林陌扶着他,让他靠坐在岩壁上,递过一颗温养的丹药,“师兄先服下此丹,缓缓恢复元气。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独自来到这枯寂荒原,还身受重伤?”
听到林陌的问话,陈默脸上的激动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痛、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服下丹药,闭目调息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而嘶哑:
“此事……说来话长,关乎我青云宗覆灭的真相,甚至……关乎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
一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林陌、苏婉清乃至醉道人都屏住了呼吸!
“宗门被攻破那日,我遵照木易师尊最后的传音,没有与其他弟子一起突围,而是趁乱潜入了……飞升台遗址下的禁地密窟。”陈默语出惊人。
飞升台!林陌心中剧震,那是他穿越而来之地,也是所有谜团的起点!
“师尊早已察觉宗门内部有叛徒,与魔宗勾结图谋不轨,他怀疑其目标不仅仅是颠覆宗门,更可能与飞升台隐藏的秘密有关。他命我潜伏下来,伺机探查。”陈默眼中流露出对木易的深深怀念与敬仰,“我在那密窟中,发现了一些……一些被尘封的古老玉简和……并非修真界材质的残片。”
“并非修真界材质?”林陌追问,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那块芯片。
“是的。”陈默点头,脸上露出困惑与惊惧交织的神色,“那些残片,非金非木,光滑无比,上面有着极其复杂规律的纹路,与我等所知任何炼器、符箓之道都截然不同!而其中一枚保存相对完好的玉简中,记录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提到了……‘虚拟屏障’、‘源代码’、‘盖亚协议’……还有……‘玩家变量’等完全无法理解的词语!”
虚拟屏障!源代码!盖亚协议!玩家变量!
这些词语如同惊雷,在林陌脑海中炸响!这与他前世所在的科技世界的一些概念,何其相似!难道……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问:“还有呢?”
“玉简中还提到,”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并非唯一。在‘屏障’之外,还存在另一个……‘真实世界’。而维持两个世界平衡,防止‘信息泄露’的,便是所谓的‘盖亚协议’。协议规定,此界不得存在‘无法承载灵气的凡性生命’,一旦发现,便会触发……‘格式化清理程序’!”
苏婉清和醉道人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词语的含义,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林陌却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凡人无法生存,为什么会有“飞升台”抹杀凡人!那根本不是什么天道规则,而是一个巨大的……虚拟世界的运行协议!所谓的“抹杀凡人”,就是定期清理无用的数据,维持系统纯净度!
“那……那道金光呢?宗门陷落后冲天而起的那道金光?”林陌急切地问道,他感觉真相就在眼前。
“那金光……”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据玉简隐晦提及,飞升台不仅是‘清理程序’的执行点,也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数据接口’之一!当‘协议’受到剧烈冲击,或者检测到异常的‘变量’时,接口可能会短暂开启,释放出用于‘修复’或‘更新’的……‘原始代码’或者说……‘本源之力’!我猜测,宗门覆灭的巨变,可能意外符合了某种条件,导致了接口开启!”
本源之力!原始代码!
林陌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或许就是魔宗,乃至其他势力真正图谋的东西!超越此界规则的力量!
“我在密窟中还找到了一枚古老的定向罗盘,”陈默继续道,“其上指向的坐标,并非任何已知地域,而是不断变化的空间节点。我根据其指引,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这枯寂荒原。罗盘显示,此地也存在着一个极其微弱、但同样性质的‘接口’波动!我本想靠近探查,却不慎被驻守在此的魔修发现,一路追杀……”
一切都明白了!陈默是为了追寻世界的真相而来!而魔煞宗在此设立据点,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接口”(空间裂隙),并试图掌控它!
沙窟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苏婉清和醉道人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虚拟世界”、“源代码”这些概念,但也隐约意识到,他们似乎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所有认知的、惊天动地的秘密!
醉道人灌了一大口酒,喃喃道:“娘的……贫道还以为就是寻个宝、探个险,怎么扯出这么多吓死人的东西……另一个世界?虚拟屏障?这……这真是……”
苏婉清则担忧地看向林陌,她发现林陌在听到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时,虽然震惊,但眼神深处,却似乎……并没有那么意外?
林陌沉默良久,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冲击。陈默带来的情报,几乎印证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并将这个世界的“虚拟”本质,清晰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默:“陈师兄,那枚罗盘和玉简,现在何处?”
陈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被魔修追杀途中,为了不落入敌手,我已将玉简震碎。那罗盘……也在最后突围时,为了阻挡追兵而自爆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林陌并不气馁,他知道了方向。魔煞宗把守的那个空间裂隙,就是下一个目标!
“陈师兄,你带来的消息,至关重要。”林陌沉声道,“好好养伤,恢复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向沙窟外漆黑的夜空,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无论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他都要揭开最后的谜底,找到回家的路,或者……为这个他生活了许久、拥有了无数羁绊的世界,寻一个真正的未来!
而眼下,提升实力,是应对一切变局的基础。筑基中期,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