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袁曹力竭,并州亮刃
公元202年,春,晋阳,官渡,邺城,汉中,对马岛。
春寒料峭,晋阳州牧府内的气氛却灼热如火。巨大的沙盘上,代表并州势力的蓝色旗帜已然连成一片坚实的北疆,而代表袁绍的青色与曹操的红色,在官渡一线纠缠、褪色,如同两只伤痕累累、濒临力竭的巨兽。
黄屹负手立于沙盘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中原那片焦灼的土地,最终落在冀州南部和司隶校尉部的方向。他的身后,郭嘉、贾诩、戏志才、荀攸等谋士肃立,新近来投的张合、高览亦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片他们曾经效忠的土地如今的局面。
“袁本初呕血卧床,袁尚、袁谭兄弟阋墙,郭图、审配把持邺城,河北精粹,已失其半。”戏志才指着沙盘上袁绍控制区内部几处闪烁不定的光点,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更多是冷静的分析,“曹操虽借张、高二位将军来投之机,稍占上风,然其自身亦如强弩之末,粮草、兵员、民力皆已濒临极限。据靖安司报,许都乃至兖州、豫州多地,已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
郭嘉接口道:“此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也。然主公,此刻亮刃,需讲究分寸。若逼迫过甚,恐令袁曹惊惧之下,暂时联手,则于我不利。”
贾诩耷拉着眼皮,慢悠悠地道:“奉孝所言极是。亮刃,非为即刻搏杀,乃为威慑,为划界,为收取实利。当此之时,我军一动,天下瞩目,动静之间,皆需慎之又慎。”
黄屹微微颔首,他深知谋士们的意思。并州这头蛰伏已久的苍狼,是时候走出巢穴,向疲惫的邻居展示肌肉,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从即将崩溃的袁绍身上,撕下最肥美的一块肉,同时阻止曹操趁机坐大。
“传令!”黄屹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张辽为主将,张合、高览为副,率五万精锐,出井陉关,兵临冀州常山、赵国一线!旌旗务必要鲜明,军容务必要鼎盛!然,暂不越境攻击袁绍核心城池,以威慑为主,挤压袁尚、袁谭的活动空间,并接纳河北流民与溃兵,吸引如沮授、崔琰等士人来投。” 这是明晃晃的武力威慑与人才吸纳。
“第二,徐庶在汉中,加紧整训三万山地精锐,做出欲出斜谷、威胁长安(司隶校尉部)之姿态!不必真打,但要让曹操感觉到背后的寒意,使其不敢倾尽全力北攻邺城,甚至迫其分兵布防。” 这是战略牵制。
“第三,青霖阁加大对曹操控制区域的‘贸易’,尤其是粮食,价格可再提三成!告诉他,要粮可以,拿人口、拿工匠、拿许都武库中那些他用不着的旧式军械来换!同时,秘密接触荆州刘表,表达并州愿与荆州保持友好,共维汉室,暗示其可趁曹操虚弱,北上分一杯羹,至少牵制曹操部分精力。” 这是经济扼杀与外交搅局。
“第四,”黄屹看向一直沉默的赵云,“子龙,你率一万白毦卫,进驻上党,与张辽部成犄角之势,随时策应,并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一道道命令发出,并州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向着中原方向,缓缓亮出了它锋利的刃锋。不急于劈砍,而是用冰冷的寒光,宣告着新时代的到来。
张合、高览对视一眼,心中百感交集。他们曾是这片战场上的主角之一,如今却要作为另一方,目睹故主的崩塌。然而,想到邺城的猜忌与构陷,再对比并州的器重与堂堂正正之师,那丝惆怅很快被新的使命感取代。
......
此时的官渡前线,已是一片死寂的战场。持续两年多的拉锯战,耗尽了双方的鲜血与勇气。袁绍一病不起,麾下谋士将领各怀心思,袁尚、袁谭为争夺继承权明争暗斗,指挥系统近乎瘫痪。曹操虽然勉强维持着战线,但军中断粮已非一日,士卒面有菜色,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他收到了并州大军调动、兵临冀州以及汉中异动的消息,又看着青霖阁送来的、标注着天文数字的粮价清单,一口逆血差点喷出。
“黄屹小儿……欺人太甚!”曹操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最坏的局面出现了。并州这头猛虎,终于不再满足于隔岸观火,而是要下场收割了。
“丞相,”荀彧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并州此举,意在威慑,阻止我军彻底吞并河北。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可遣使往晋阳,言辞谦卑,重申友好,并答应青霖阁的部分条件,换取喘息之机。同时,需加紧与袁尚或袁谭一方接触,若能促成其归降,或可抢在并州之前,获取部分河北之地与人口。”
程昱则狠声道:“并州敢威胁我侧后,丞相何不遣一上将,联合荆州刘表,共击汉中?断其一指!”
曹操苦笑摇头:“刘表?守户之犬耳!岂敢轻易北顾?至于分兵击汉中……我军如今,还有余力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这位乱世枭雄。他发现自己精心谋划的官渡之战,似乎最终为黄屹做了嫁衣。
......
邺城方面,更是乱成一锅粥。袁尚在郭图、审配支持下,试图稳固地位,但张辽大军压境的消息传来,城内一片恐慌。并州军只是陈兵边境,并未进攻,但这种引而不发的压力,更让人窒息。许多河北士族和将领开始暗中与并州接触,寻求后路。袁谭则在外拥兵自重,与袁尚的矛盾几乎公开化。袁绍建立的河北霸业,在其病榻旁,已肉眼可见地分崩离析。
......
汉中南郑,徐庶高效地执行着黄屹的命令。三万并州军与整编后的汉中部队进行联合演练,旌旗招展,鼓声震天,做出了一副即将北出秦岭、兵进关中的架势。这股压力,实实在在地传递到了长安守将钟繇和更东面的曹操心中。
......
对马岛,镇倭堡。
甘宁接到了来自晋阳的指令:“稳固成果,探明矿脉,伺机夺取关键矿区,然需控制规模,勿使倭地局势失控,牵扯主力精力。”
他看着探矿队绘制出的、标注着几处高品位金银矿脉的粗糙地图,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冷静交织的光芒。“狗奴国……看来,是时候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片海域的主人了。”他下令舰队集结,准备对盘踞在九州南部、控制着部分金矿区的狗奴国势力,发动一次旨在夺取矿源、震慑诸倭的精准打击。
天下这盘棋,在官渡之战拖延两年半后,终于进入了残局。而执棋者黄屹,已然落子,剑指中原。接下来的,将是势力范围的重新划分,与新旧霸主的更迭。
下一章预告: 兵不血刃,冀州易帜。
并州大军压境,威慑力远超实际攻击。在张辽、张合、高览的配合下,冀州西部郡县是否会望风归附?袁尚、袁谭在内忧外患下,会做出怎样徒劳的挣扎?曹操在并州与内部压力的双重逼迫下,能否抢下一块河北之地?并州不费一兵一卒,能吸纳多少河北流民、贤才与溃兵?甘宁对狗奴国的打击能否顺利夺取金矿?并州的多线战略,能否在本阶段完美收官,为下一阶段的南征奠定坚实基础?看黄屹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战果。敬请期待第一百五十二章《兵不血刃,冀州易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