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火壁垒,鏖战黑齿
黎明前的黑暗被无数火把撕碎,低沉压抑的牛角号声如同死神的叹息,回荡在山谷之中。黑齿部一千五百名精锐,在头领乌獠的亲自率领下,如同从地狱涌出的黑色潮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兵临黄家村寨墙之下。
蛮兵们赤裸着上身,露出狰狞的刺青,挥舞着刀斧,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残忍,仿佛眼前的寨墙和其后的人们,只是待宰的羔羊。乌獠骑在一头雄壮的黑鬃野猪上,手持一柄巨大的开山斧,斧刃在火光下泛着血光,他狞笑着,仿佛已经看到寨破人亡的场景。
寨墙之上,“护民军”战士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恐惧不可避免地在心中蔓延,但看到墙头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时,这股恐惧又化为了决死的勇气。他们的家人就在身后,无路可退!
黄屹立于墙头,目光冷静地扫过敌军阵型。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浓烈杀气与死气,竟让他丹田内那缕微弱的灵力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活跃。他压下这奇异的感觉,举起手中铁枪,声如寒冰,清晰地传遍墙头:“弓箭手,预备——瞄准后方持火把者!滚木礌石,听我号令!所有人,记住,我们脚下,即是家园!”
“吼!” 墙头爆发出整齐的怒吼,士气为之一振。
乌獠失去了耐心,巨斧向前一挥:“杀光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第一个爬上墙的,赏十个女奴!”
“嗷嗷嗷——!” 蛮兵们如同打了鸡血,潮水般向寨墙发起了冲锋。箭矢如同飞蝗般从蛮兵后阵升起,朝着寨墙倾泻而下。
“举盾!” 黄虎怒吼。战士们纷纷举起临时赶制的木盾、门板,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偶有箭矢穿透缝隙,带来一声闷哼和溅起的血花。
“放箭!” 黄屹看准敌人进入射程,一声令下。寨墙箭楼和墙头的弓箭手们纷纷放箭,虽然箭矢稀疏,但居高临下,精准度更高,顿时将冲在前面的几十名蛮兵射翻在地。
然而,蛮兵人数太多,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他们很快冲过壕沟上的简易吊桥(已被故意破坏,极不稳固),或是直接跳下壕沟,试图攀爬陡峭的土壁。
“倒火油!放滚木!” 黄屹的命令接连不断。
一锅锅烧得滚烫的、混合着松脂的火油从墙头泼下,伴随着点燃的火把,寨墙下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数十名蛮兵变成了火人,疯狂翻滚。紧接着,沉重的滚木和礌石被推下,沿着寨墙斜坡轰隆隆滚落,将试图攀爬的蛮兵砸得筋断骨折,脑浆迸裂!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蛮兵的凶悍超出了想象,他们顶着箭雨和落石,悍不畏死地搭起简陋的竹梯,疯狂向上攀爬。
“长枪手!刺!” 李青负责的这段城墙首先接敌。数名蛮兵嚎叫着爬上墙头,立刻被数支长枪同时刺穿,摔下墙去。但更多的蛮兵涌了上来。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护民军战士们凭借着《星辰锻体诀》带来的增强体力和勇气,与凶悍的蛮兵殊死搏杀。黄虎如同猛虎,一把蛮刀舞得虎虎生风,接连劈翻两名蛮兵;赵石头沉稳狠辣,专攻下盘,枪出如蛇;就连看似懒散的庄十三,此刻也展现了恐怖的一面,他并未使用兵器,而是凭借那双蕴含刚猛潜力的拳头,一拳轰出,竟能将一名蛮兵连人带盾砸得倒飞下墙,引得周围战士一片喝彩!
胡汉三的身影则如同鬼魅,他并不正面硬撼,而是凭借超绝的速度在墙头游走,专门袭扰即将登顶的蛮兵,或是解救陷入危险的同伴,刀光一闪,必有一名蛮兵捂着喉咙倒下。
黄屹更是成为了战场的支柱。他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铁枪化作索命的黑龙,每一击都蕴含巨力,枪影过处,蛮兵非死即伤。他更是偶尔动用微薄灵力,灌注枪身,使得枪尖能透出一缕微不可察的枪芒,轻易刺穿蛮兵的皮甲,精准点杀那些看似凶悍的小头目。
然而,蛮兵实在太多了。蚁附攻城之下,守军开始出现伤亡。一名年轻的护民军战士被蛮兵的飞斧劈中胸膛,惨叫着倒下;另一段城墙被蛮兵集中突破,数名蛮兵冲上墙头,与守军混战在一起,眼看就要站稳脚跟。
“跟我上!” 黄屹眼中寒光一闪,身形疾掠而去,铁枪横扫,将两名蛮兵拦腰扫飞,瞬间稳定了局势。但他清楚,久守必失。
“抛石机!目标,敌军后阵聚集处,放!” 黄屹终于动用了最后的器械。
几声沉闷的机括响动,数块数十斤重的石块带着呼啸声,划过一道弧线,砸向蛮兵后方相对密集的区域。虽然准头欠佳,但巨大的冲击力和威慑力,顿时让后方的蛮兵产生了一阵骚乱,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前线压力。
乌獠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土寨如此难啃,手下勇士死伤惨重。“废物!都是废物!亲卫队,跟我上!” 他怒吼一声,亲自率领最精锐的百名亲卫,如同一把尖刀,朝着寨门方向发起了猛攻。这些亲卫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顿时给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寨门在巨木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门后的顶门柱开始出现裂纹。
黄屹心知关键时刻到来,他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古老意识带来的、对战场上弥漫的杀气与死气的奇异感应催动到极致。一股冰冷、浩瀚的力量似乎被引动,丝丝缕缕的肃杀气息融入他的灵力,让他精神一振,消耗的体力都恢复了几分。
他飞身跃下墙头,落在寨门之后,铁枪指向即将被撞开的寨门,对身后聚集过来的黄虎、胡汉三、庄十三等核心骨干厉声道:“门破之后,随我死战!一步不退!”
“一步不退!”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准备迎接最残酷的贴身肉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蛮兵的后阵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和惊恐的喊叫!
“怎么回事?”乌獠惊疑回头。
只见蛮兵后方的山林中,不知何时,竟亮起了无数火把,喊杀声震天!一面简陋的、绣着“庄”字的旗帜,在火光中隐约可见!
是庄家村的援军!他们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在最关键的时刻,从背后对黑齿部发起了突袭!
前后夹击之下,蛮兵的攻势瞬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