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迪恩是不是‘时代主角’,凯尔都不在乎,自身强才是硬道理。
被时代洪流推着走的‘时代主角’多了去了,但漫长岁月下,真正屹立不倒的,永远是那些依靠自身实力构筑起坚实壁垒的顶级势力。
世界的眷顾终有尽头。
当潮水退去,那些曾被推至浪尖的‘主角’,要么黯然陨落,要么避世沉寂,而世界,终将回归其本来的轨迹。
相较于这些被动顺应时代主角,他凯尔可是要亲手开创一个能够不断自我革新、持续向前,而非循环倒退的全新时代。
训练场上,迪恩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被越打越精神。
他每一次倒下后重新站起的速度都在加快,这不仅让奥布莱恩感到惊讶,更让全场围观者看得目瞪口呆。
在稳稳接住迪恩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后,奥布莱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微微颔首:
“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
迪恩后退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呈‘大’字形瘫倒在训练场上,此刻他只想好好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凯特琳一道残影闪过,地上的迪恩便已被她带走。
场上的众人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们什么都没看清,刚躺下的迪恩就消失了。
奥布莱恩也没停留,身影同时自原地消散。
一股夜风掠过,拂过众人面颊,这才有人反应过来。
“太帅了!”
库克激动地大声喊道,
“我要是能像这样‘唰!唰!唰!’地飞来飞去就好了!实在是太帅了!”
伊蒙几人无语的看向有些兴奋过头的库克。
“库克,”
小奥一脸坏笑地给自己的兄弟泼了盆冷水,
“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话音刚落,包括小奥自己在内,周围所有学员的脸色同时一变——他们可是在这儿站着看了一整个下午的热闹!
下一刻,这群前来凑热闹的学员们,集体转身,连滚带爬的冲出人群,向着宿舍狂奔而去。
他们不敢想,要是交不上作业,那会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
奥布莱恩刚回到办公室,便看见凯尔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双腿搭着桌沿,正悠闲地翻阅着他的教案。
“看来你这次会面,结果很不错。”
奥布莱恩将门关好,坐到客椅上。
“那是相当不错,这位皇室成员可比某些人讲理多了。”
凯尔依旧保持他那戏谑的语调,斜眼看向奥布莱恩。
奥布莱恩面皮微动,决定忽略这个话题:
“你筹划的高层议会,什么时候建好。”
“用不了太久,一周左右吧。至少我需要去见一下几位有资格加入高阶议会的‘候选人’。”
“高阶议会?”
奥布莱恩捕捉到这个新词。
“没错,我打算将议会分为高阶与低阶两层。”
凯尔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说了出来。
“高阶议会依旧是必须有宗师级实力才能进入,负责裁定城市发展的战略方向,并确保其符合我设定的‘大框架’——即稳定与繁荣。”
“而低阶议会,则向所有有能力、有贡献、有影响力的人开放,负责商讨和执行具体的民生、经济事务。”
“没有实力要求?你不怕他们被人威胁或干脆胁迫吗?”
“威胁?胁迫?”
凯尔轻笑一声,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出危险的红光。
“呵,大可有人试一试,看我这个议会建立者会是什么反应。”
在获得了新月皇室默许的态度后,凯尔自觉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
连帝国皇室都选择了默认,其他势力要是敢在他眼皮底下折腾,那他还要不要面子?
见凯尔如此态度,奥布莱恩的内心五味杂陈。
连被视为黑暗生物的吸血鬼都能获得帝国如此程度的默许,而他们这些以守护秩序为誓的圣武士,在各大帝国中却往往只能在灾难降临之时,充当一名疲于奔命的‘救火队员’。
何其可悲。
“感到讽刺吗?”
凯尔一眼便看穿了奥布莱恩的想法,语带调侃。
“那么,你大可以在高阶议会中,用行动证明你秉持的信念,究竟能为珊瑚棘城带来怎样的积极影响。”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公事公办:
“事先声明,我不会因为和你的关系,会对你有任何偏袒。如果你领导下的工匠协会,无法在议会的规则内证明自己的价值,贡献值与影响力被其他势力超越,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开除出高阶议会。”
奥布莱恩眉头皱起,问道:
“工匠协会涉及珊瑚棘城几乎所有低阶行业,影响的民众数量应该是所有势力中最多的,可在你这里貌似贡献值极低,这是为何?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强者就连贡献一起否定了吧?”
“你的理解有偏差。”
凯尔抬起右手手指摇了摇:
“没有强者是其一,但并非我评判贡献的唯一标准。关键在于,你们所影响的这个庞大群体,目前创造的整体价值太低了。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税收——底层行业缴纳的帝国税与公爵府税,加起来不到全城总额的二十分之一。”
他凝视着奥布莱恩,举例说明:
“想想向你求助的岩石团团长扎克,他只是一名精英级高阶战士,但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养活了数百孤儿。这份担当与效率所体现出的‘贡献’,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其中的差距吗?”
奥布莱恩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这似乎已成了他面对凯尔时的习惯性表情。
凯尔继续说道:
“我让你入主工匠协会,就是想做一个实验——看看在获得正确的引导和机会后,普通人与低阶职业者群体,能否提升自身的‘价值’,缩小与上层社会的差距。”
“但如果你为了某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忽略了积累实力和财富这个现实基础,错过了这个我为你们打开的窗口……那我也只能遗憾地认为,这个群体在现阶段,还不具备引领未来变革的资格。”
凯尔的话已经说得足够直白。他将一个残酷但真实的机会摆在了奥布莱恩面前。
如果这位圣武士还不明白,或是没有能力带领工匠协会适应规则、变得强大而富有影响力,从而更好地实现理想,那就抱着自己的理想进坟墓好了。
他凯尔会再去寻找其他有资格引领平民前行的‘引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