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预算一体化平台，彭书记和孙省长都高度关注。东乡县的案子，让领导们看到了数据赋能监管的巨大潜力。这个平台，不仅是个技术项目，更是个政治任务，我们要成为全国这方面的试点省份。”
“是，我保证按时高质量完成。”林凡感到肩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
“好了，公事就这些。”
任贤脸上笑意浓厚：“林凡，你这次可是在常委会上挂上号了。两位主要领导为你力挺，这是莫大的机遇，但也意味着你以后做事，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谨言慎行，但也不必畏首畏尾。”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把李田叫了进来。
“凡哥，啥指示？”
“两件事。”林凡言简意赅。
“厅里升格，我们处职能加强，‘信息建设中心’也刚成立，急需补充新鲜血液。你立刻着手，拟定一个校园招聘和社会招聘的初步方案，重点是计算机、通信、软件工程、信息安全等相关专业，尤其是要有项目实践经验、动手能力强的。方案要包括招聘岗位、人数、要求、薪酬预算以及招聘方式，越快越好。”
“没问题！招兵买马我在行！”李田拍着胸脯，随即又挠挠头，“不过凡哥，这薪酬预算……按什么标准来？咱们信息建设中心现在是一类事业编，跟市场上那些企业抢人，怕是不太有优势啊。”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林凡手指敲了敲桌面，“这次招聘，不能只盯着传统的笔试面试。我们要主动走出去，搞校园宣讲。目标就是省内几所重点高校，汉西大学、汉西工业大学是重点。宣讲会由你主要负责牵头组织，弱水配合，她技术权威，能镇得住场子。我们要把网信厅的未来前景、我们正在做的具有开创性的项目，比如政务集约化、预算一体化，还有联合实验室这些，包装好，讲给学生们听。要用事业留人，用前景引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薪酬方面，按省直事业单位的标准上限来申请，同时突出我们平台的独特优势——参与省级重大项目建设的机会、接触到前沿技术……”
林凡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田一眼，“以及与汉讯这类明星企业深度合作......甚至未来可能的人员‘交流’机会。这些都是市场上单纯给钱给不了的东西。”
李田眼睛一亮：“明白了！打组合拳！既要实惠，更要画大饼……哦不，是描绘宏伟蓝图！”
随后李田又小心翼翼问道：“那网安协会那边？”
林凡想了想：“你先专心搞招聘的事情，协会那边我让周薇负责。”
李田明显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心地走了。
林凡有些纳闷地看着李田的背影，但他不愿意多说，自己也没法强求。
……
第二天下午，清源茶社。
张海涛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见到林凡进来，立刻起身相迎，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几分。
“林处长，您真是贵人事忙，还能抽空指点我们汉讯，感激不尽！”
林凡现在不仅仅是当时那个救汉讯于水火的宣传部干事，更是汉西官场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张海涛把姿态放得极低。
“张总太见外了，坐。”
林凡摆摆手，在主位坐下。
寒暄几句，品过一巡茶后，林凡切入正题。
“张总，基金的事情定了，省里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扶持像汉讯这样有潜力、符合战略方向的本土企业。我们上次谈的混合所有制构想，现在可以往前推了。”
“是是是，我们汉讯坚决拥护省里的决策！”
张海涛身体前倾，语气热切，“林处长，不瞒您说，回去之后我召集核心团队反复研讨了您的思路，越琢磨越觉得这是条金光大道！既能借助国家的力量突破发展瓶颈，又能保持我们民营企业的灵活性！我们绝对是真心实意想跟着政策走！”
“有张总这个态度就好。”林凡微微一笑，“按照规定，产业基金拟投项目要进行严格的评估，但我想，以汉讯的体量和发展前景，之前你们有意愿，这个不是阻碍。”
说完，林凡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合作要想长久，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必须先明确。”
“您说，您说！”张海涛做出洗耳恭听状。
林凡看着张海涛的眼睛，“产业基金，或者说由基金代表的国有资本，必须保持对合资主体的绝对控股权。这是底线，确保战略方向和国家意志能够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张海涛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试探着问：
“林处长，这个……我们完全理解国家要掌握方向。不过，这个绝对控股……具体是指？”
“至少51%。相应的，在董事会席位、重大事项决策上，也必须体现这一原则。”
张海涛沉吟起来，放弃控股权，对于他这样白手起家、将企业视若己出的企业家来说，无疑是最难接受的条件。
这意味着他将来可能失去对亲手创建的公司的绝对掌控。
林凡没有催促，给他思考的时间，自顾自地斟茶。
过了足足一分钟，张海涛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林处长，我明白，这个之前我们也讨论过，既然是合作，就要有取舍。为了汉讯能搭上这艘航母，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这个条件……我们可以接受！”
他顿了顿，紧接着说道：“但是，林处长，在具体的经营管理权，尤其是产品研发、市场运营、人才激励这些方面，能否像之前说的一样，给予我们管理团队足够的自主空间？毕竟，互联网行业瞬息万变，需要快速决策，如果事事都要层层报批，恐怕会错失良机啊。”
“这是自然。”林凡点点头，“国有资本控股，管的是方向、是风险、是底线，而不是具体经营。我们倡导的是‘管资本’为主。在遵守法律法规和公司章程的前提下，日常经营管理，包括张总你刚才提到的研发、运营、用人、激励，都可以由来自汉讯的管理团队主导。而且可以约定，由汉讯方面提名并负责日常运营的cEo人选。”
张海涛闻言，眼神明显亮了不少。
失去控股权固然肉痛，但如果能保住经营主导权，那依然是实际上的“操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