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建网络安全协会的首要目标，自然是“除夕行动”中的核心成员：墨雪、冰河世纪、蝎子、防火墙。
此事，离不开李弱水这位关键的引路人。
“他们同意了。墨雪是本地人，其他三人会专门来一趟。周六下午，腐败路‘老地方’山城火锅，‘桃花岛’包厢。”
“桃花岛”？
林凡哑然失笑，不愧是一群黑客，连聚餐都要挑江湖意味这么浓的地方。
“他们对授时中心事件很好奇。”李弱水多提醒了一句，“蝎子问得很细，不太相信官方通报的版本，我没多说什么。”
林凡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这不完全是坏事，好奇，就是切入点。
周六下午，林凡换上一身休闲装扮，努力淡化身上的“官味”。
两人踏入喧闹的火锅店，推开“桃花岛”的门，扑面而来的是麻辣火锅的热浪。
主位上，双马尾少女叼着毛肚，热情招呼李弱水，目光却像扫描仪一样在林凡身上打转。她旁边的胖胖的眼镜男笑容憨厚，对面冷峻的短发青年微微颔首，唯一起身相迎的是坐在门侧很商务的男生，他主动与林凡握手，礼节周到。
“回忆姐！这就是骇客大神？”
李弱水点点头，向林凡挨个介绍。
“墨雪，楚月，大兴市本地人，大兴电子科技大学本科生在读。”
随后她依次指向胖胖眼镜男、冷峻短发男、商务男。
“冰河世纪，刘洋，汉东省京州市人，汉东理工大学本科生在读。”
“蝎子，张锐，首都人，目前已经毕业，在鹅厂工作。”
“防火墙，周宁，魔都人，目前自己正在创业。”
随后又指向林凡。
“骇客，林凡，我领导。你们开始聊吧。”
寒暄、落座、啤酒开场，气氛在酒精和对“除夕行动”的追忆中逐渐升温。
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更敏感的区域。
“凡哥，”楚月晃着酒杯，看似随意地问道。
“授时中心那事，网上说得神乎其神，说是咱们这边早有准备，打了个漂亮的反击战？真的假的？NSA那帮孙子，真摸到咱们授时的老巢了？”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默吃菜的张锐都停下了筷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凡。
刘洋和周宁也屏息凝神。显然，这才是他们今天最想探究的核心。
林凡没有直接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牛肉，在油碟里蘸了蘸，仿佛在斟酌措辞。
咽下食物后，他才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
“具体细节涉及机密，我不便多说。”
他开口，声音沉稳，“但我可以告诉各位的是，那不仅仅是一次被动防御，更是一次对新型战争形态的预警。”
“新型战争形态？”周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林凡点点头。
“各位应该都感受到了，网络空间早已不再是虚拟的‘第二空间’，它已经与现实世界深度捆绑，成为国土、领海、领空之外的‘第五疆域’。而围绕这个疆域的争夺，就是没有硝烟，但却同样甚至更加残酷的战争。”
他顿了顿，看到四人眼中闪烁的认同和思索，继续道：
“除夕行动，我们点亮了对岸的202大楼，那是战术层面的‘袭扰’。而授时中心事件，对方目标是污染‘首都时间’的源头，动摇国本，这是战略层面的攻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黑客行为，而是国家行为体发起的、旨在破坏我关键基础设施、制造社会混乱的‘网络战’雏形！”
“网络战……”刘洋喃喃自语。
“想想看，”林凡引导道。
“如果授时中心被成功渗透，时间信号出现系统性偏差，会导致什么？金融市场时间戳错乱，交易崩盘；电网频率失稳，大面积停电；通信网络失步，通讯中断……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对方试图达成的战略效果。”
包厢里一片寂静，只有火锅在咕嘟作响。
楚月等人面色逐渐凝重，他们技术高超，能想到攻击的层面，但林凡描绘的这种由国家力量主导、针对民生基础的体系化破坏图景，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而我们现有的防御体系，”林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连‘熊猫烧香’这种单个黑客组织的攻击应对起来都很吃力。面对成建制、有国家力量支撑的、融合了情报窃取、舆论操控、基础设施破坏的‘混合战争’，我们的人力、技术、机制，都显得捉襟见肘。”
张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所以，授时中心是靠运气守住的？”
“不完全是运气。”林凡看向他，“是靠提前布局的监测体系，是靠一批像各位一样，在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的技术人员。但这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前瞻的视野，更强大的力量，更专业的队伍！”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今天的核心目的：“各位，你们想过没有，未来的网络空间防御，乃至进攻，会是什么形态？”
不等他们回答，林凡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描绘出了一幅超越这个时代的蓝图：
“我认为，未来必然会出现专业的、成建制的‘网络空间部队’！他们不是简单的网络安全工程师，而是掌握最尖端网络技术、精通战略战术、具备军事素养的网军！他们会像陆军守卫边疆、海军巡弋大洋一样，在无形的网络空间中构筑防线，发起反击，扞卫国家主权和利益！”
“这支队伍，需要顶尖的‘兵源’。”林凡的目光逐一扫过楚月、刘洋、张锐、周宁。
“他们需要像各位这样，对网络底层协议了如指掌，能像‘蝎子’一样精准发现系统命门；需要像‘冰河’一样善于构建坚固的防御体系；需要像‘防火墙’一样具备全局视野和风险评估能力；更需要像‘墨雪’一样，拥有天马行空的攻击思维和渗透技巧！”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网络空间部队！这个概念在2005年，绝对是石破天惊，甚至是有些科幻的！
但林凡描绘得如此具体，如此有说服力，仿佛他亲眼见过未来一般。
楚月张了张嘴，张锐那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遇到知音和看到前所未有舞台的激动。周宁、刘洋二人脸上也露出思索的神情。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网络空间安全协会’，”林凡的声音将众人从未来的遐想中拉回现实，“就是这支未来‘网军’的雏形和预备队！它不是要把各位框起来，而是要给各位一个更高、更广阔的平台！在这里，你们不仅能继续精进技术，更能接触到最前沿的威胁情报，参与模拟真实网络战的攻防演练，甚至，在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参与一些具有战略意义的行动！”
他看着四人眼中燃起的火焰，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协会，是桥梁，是孵化器，更是我们共同应对未来网络空间挑战的‘根据地’。在这里，你们的技术不会被埋没，你们的贡献会被认可，你们的价值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这远比单打独斗，或者像红客联盟那样松散聚集，更能发挥力量，更能实现各位技术报国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