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赵瑞青在办公室听完杨清明的汇报,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
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大院中来来往往的干部,沉默了片刻。
“书记,看来有人狗急跳墙了。”杨清明低声道。
赵瑞青转过身:
“跳墙好,不跳,我们怎么知道墙后面藏着什么魑魅魍魉?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摸到了他们的痛处。陈江山和林凡他们做的不错。既然对方已经察觉了,那就甩开膀子干吧,以省委名义下发通知,要求各地市、各部门对过去五年的重大民生项目、专项资金,特别是社保基金的使用管理情况,开展一轮‘回头看’自查,重点是排查风险隐患,健全制度。”
他这一手,既是敲山震虎,也是要将斗争纳入组织程序,用阳谋应对阴谋,让对手的势力暴露在阳光之下。
……
“……老板,林凡去云省果然是去找赵德明的。根据您的吩咐,赵德明已经确认死亡,但那些证据……可能已落入林凡之手。吴玉琴被云省警方实施了最高级别的保护,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老板眉头紧皱,赵德明知道的有限,那些证据就算被一层层剥开,最终指向的也只会是几个“弃子”。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一旦这个口子被撕开,引发的连锁反应和信任崩塌,足以动摇他在汉西省经营数十年的根基。
赵瑞青在这个时候推动此事,其心可诛!
“赵瑞青……”
男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看来这位书记是想在离开前,用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风暴”来为自己的汉西生涯画上句号,同时彻底将他打入尘埃,为他属意的接班人扫清障碍。
“子明,做三件事。”
他语速平缓,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第一,让省统计局、发改委的人,整理一份数据,突出显示我省近期部分重点企业效益下滑、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放缓、地方债务压力增大等‘结构性风险’。然后,通过我们在京城的老关系,将这些情况,递到相关部委。让我们的书记同志去灭灭火。
“第二,让我们在组织部的人,好好讨论一下某些年轻干部破格提拔是否合规。”
“第三,”
老板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
“和那边联系,所有礼物,通过那边的渠道,加快转移速度。做好切割,确保绝对安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提前休息。”
安排完这一切,老板靠在高背椅上,闭上双眼,手指揉着眉心。
赵瑞青突然要被递补成为中央副职的消息来得太突然,显然他自己之前也没料到,才火急火燎地借网安局这杆新枪,要走前把汉西的格局塑造成他想要的样子——至少能成为他以后得助力。
现在赵瑞青明显还没掌握什么实质性证据,官场上的博弈,他自信还能与赵瑞青周旋一番。
但林凡这个变数,必须尽快除掉,至少,要让他失去继续追查的能力。
……
春城,云省公安厅的一间小会议室,林凡正用电话向陈江山汇报着具体情况。
“局长,物证已经到手了,但这些证据只能证明系统存在巨大漏洞和管理失职,可以处理一批人,但我判断真正的主使者应该处理的很干净。录音笔里的内容也同样如此,没有一个确切的名称。”
陈江山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道。
“情况我已经通报了李明远,他刚刚已经派人把人社厅的副厅长规起来了,看看能不能从这位陆厅长嘴里撬出点什么吧……这次太危险了,幸亏你在当地有熟人,还多留了一个心眼,如果再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回来吧。另外,可以征求一下赵德明夫人的意见,看她是想回汉西还是留在云省。”
陈江山刚挂掉电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云省公安厅副厅长薛辉在小刀等人陪同下走了进来。
“薛厅!”林凡立刻起身。
薛辉主动伸出大手,力道十足:“骇客……不对应该叫你林凡同志,林处长!我是薛辉。辛苦了!”
薛辉没有多余寒暄,直入主题,语气有些急迫:“林凡同志,我们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刚刚小刀他们抓住了在逃的杀手,根据三人口供,我们确认,云省存在一个利用网络进行招募、指挥、联络和资金结算的境内杀手平台!这次对赵德明的灭口,就是通过该平台发布的指令。”
薛辉看向林凡,带着恳切:“林凡同志,你在网络方面的卓越能力,我们早有耳闻,这次这个暗网杀手案件情况紧急,危害巨大,我代表云省公安厅,正式并恳切地请求你,协助我们破获此案,务必揪出这个潜藏在网络深处的毒蛇,打掉这个危害社会的毒网!我们会同步向汉西省网安局发出协办函。”
“薛厅,您言重了。打击犯罪,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更何况这个案子,本来也是我引出来的,我也希望能从杀手平台这条线发现更多的线索。您放心,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侦破此案。”林凡郑重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薛辉重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随即转向身后,“宋梦宁。”
“到!”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响起。身着笔挺警服、英姿飒爽的宋梦宁应声出列,她看向林凡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
“梦宁是我们厅里重点培养的技术苗子。林凡同志,就让她跟着你,一方面配合你的工作,提供必要的本地支持,另一方面,也是让她跟你这样的顶尖专家多学习,增长见识和本领。你看如何?”
林凡看了一眼目光坚定、充满干劲的宋梦宁,微微苦笑了一下:
“没问题,宋警官能力很强,我们之前也合作过。”
宋梦宁脸上难掩激动,迅速立正敬礼,声音清脆:
“谢谢老师!啊不,林处长,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配合,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