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他竟然还没死!
苏清砚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她明明看到顾衍之被林秀娘的黑雾包裹,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被黑雾吸食殆尽,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苏清砚的声音带着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死?”顾衍之冷笑一声,声音和之前一样沙哑,“我顾衍之研究《渡魂录》百年,早就已经超脱生死,岂是那么容易死的?林秀娘不过是毁了我的肉身,我的魂魄,早就藏在了皮影里,只要有皮影在,我就能永远活着!”
苏清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顾衍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了两半,一半藏在肉身里,一半藏在皮影里。林秀娘毁掉的,只是他的肉身和一半魂魄,而另一半魂魄,藏在皮影里,逃了出来。
“你这个恶魔!”苏清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你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杀我?”顾衍之不屑地笑了笑,“小姑娘,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现在我的魂魄藏在皮影里,无形无质,你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还学会了皮影咒,只要我操纵皮影,就能控制任何人的魂魄,让他们成为我的傀儡!”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无面女皮影,念起了咒语。戏台周围,那些散落的皮影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纷纷站起来,冲向苏清砚。
皮影的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刀子、斧头、长矛,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苏清砚赶紧抱起父亲的尸体,往后退去。她知道,自己不是顾衍之的对手,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可皮影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冲到了她的面前。苏清砚只能放下父亲的尸体,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凿,和皮影缠斗起来。小凿很锋利,砍在皮影上,皮影瞬间被劈成两半。可奇怪的是,被劈成两半的皮影,竟然又重新组合起来,继续攻击她。
“没用的!”顾衍之的声音传来,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些皮影都被我下了咒,除非毁掉我的本命皮影,否则它们是不会消失的!”
苏清砚心里一沉。本命皮影,应该就是顾衍之手中的那个无面女皮影。想要打败顾衍之,必须毁掉那个本命皮影。
可顾衍之站在戏台上面,被无数个皮影保护着,她根本靠近不了。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从人群中射出,直刺顾衍之。顾衍之大惊失色,赶紧操纵皮影挡住剑光。
“沈砚辞!”苏清砚惊喜地喊道。
只见沈砚辞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剑,眼神坚定:“清砚,我回来了!”
原来,沈砚辞回到翰林院复命后,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苏清砚和苏文渊,所以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赶回了扬州。他刚到扬州,就听说城外有皮影戏班子表演,还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担心苏清砚和苏文渊出事,便赶紧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苏清砚被皮影围攻。
“沈砚辞,又是你!”顾衍之的脸色变得阴沉,“上一次,你坏了我的好事,这一次,我要让你和苏清砚一起魂飞魄散!”
他操纵着更多的皮影,冲向沈砚辞和苏清砚。皮影越来越多,像是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来。沈砚辞挥舞着长剑,斩杀着皮影,可皮影杀不尽,斩不绝,很快,他就体力不支,身上被皮影划了好几道伤口。
苏清砚也在奋力抵抗,可她的力气有限,很快就被逼到了绝境。她看着父亲的尸体,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和父亲、和沈砚辞一起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父亲临死前念叨的“皮影咒”,还有锁龙镇的锁魂符。顾衍之的皮影咒,是不是和锁魂符有关?如果能找到破解锁魂符的方法,是不是也能破解皮影咒?
她想起了老周给的护身符,虽然护身符在锁龙镇已经用过一次,但或许还有用。她从怀里掏出护身符,扔向顾衍之手中的本命皮影。
护身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本命皮影上。“滋啦”一声响,本命皮影冒出黑烟,顾衍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我的本命皮影!”顾衍之惊恐地喊道。
护身符的力量虽然减弱了,但依旧对邪术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本命皮影被护身符击中,上面的咒语被破坏,顾衍之的魂魄受到了重创。那些围攻沈砚辞和苏清砚的皮影,瞬间失去了控制,纷纷倒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的皮影。
沈砚辞趁机冲到戏台上面,一剑刺向顾衍之。顾衍之的魂魄受损,无力躲闪,长剑深深刺入了他的身体。
顾衍之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是要消散一样。他看着沈砚辞和苏清砚,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我不甘心!我研究了百年的长生之术,竟然毁在了你们这些小辈手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顾衍之的身体彻底消散,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他手中的本命皮影,也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木头。
皮影咒被破解了,那些被控制的皮影,都恢复了正常。周围的观众看到危机解除,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沈砚辞和苏清砚道谢。
苏清砚走到父亲的尸体旁,跪倒在地,泪水再次流了下来。父亲虽然恢复了片刻的神智,但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她抱着父亲的尸体,悲痛欲绝。
沈砚辞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清砚,节哀顺变。苏大人是个英雄,他为了阻止顾衍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没有白死。”
苏清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她知道,父亲是为了正义而死,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她要好好安葬父亲,然后继续生活下去,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几天后,苏清砚在扬州城外的一座山脚下,为父亲举行了葬礼。沈砚辞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处理后事。葬礼很简单,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苏清砚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安葬好父亲后,苏清砚站在父亲的坟前,默默说道:“父亲,您安息吧。顾衍之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了。我会好好生活,完成您未完成的心愿,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沈砚辞看着苏清砚,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温柔:“清砚,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清砚转头看向沈砚辞,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顾衍之虽然死了,但他的邪术并没有完全消失。在遥远的地方,还有人在研究他的《渡魂录》和皮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