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的空气带着一丝不同于基地的凛冽,混杂着航空燃油的特殊气味。飞机的轰鸣声尚未在耳边完全散去,我的心跳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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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间光线昏暗的临时据点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味道。夜枭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滩刚刚被清理过的痕迹前,他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沈鸢的残局已经处理干净,这个胆敢冒充沈家、甚至妄图染指他的人的女人,连同她背后那个不入流的达克组织,都将在今夜之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不会留下任何一丝存在的证据。
然而,夜枭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个令人心惊的发现——那个自称沈玥的女人,根本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按照某个模子精心雕琢出来的冒牌货。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沈玥……那张脸,那双眼睛,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没错,是生日。她的生日,竟然和他的璃璃是同一天。还有那双眼睛,即便经过了拙劣的整容手术,依旧能看出几分刻意模仿的痕迹,那模仿的对象……竟与璃璃有七八分相似。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猜想,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如果沈玥是为了假冒沈家真千金,才整容成与璃璃相似的模样……那么,那个真正的、被遗落在外的沈家千金,难不成是……
璃璃……他几乎是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灼热。他不敢再想下去,害怕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冲击,可心底深处,又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渴望,疯狂地期盼着这个猜测成真。
这两种极致矛盾的情绪在他胸腔内激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加密通讯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给远在基地的萧何发去一条简短至极的加密信息:【紧急,查沈璃与沈家关系,速回。】
发送完毕,他颓然坐进宽大的皮质座椅里。
往日里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暗火主宰,此刻却像一个等待命运宣判的囚徒。
他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那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煎熬。
终于,通讯器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夜枭几乎是弹射而起,扑到桌前,一把抓起通讯器。当他点开那条信息,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时,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瞳孔骤然收缩。
确认了……
沈璃才是沈家亲生女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低地念出那一行字。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绚烂的烟花在他心中轰然炸开,极致的狂喜席卷了他整个灵魂。可紧随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心疼,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璃璃,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女孩,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这些年……她都受了些什么苦?
夜枭的眼眶瞬间烧得通红,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着狂喜、懊悔、与疼惜交织的惊涛骇浪。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口的手下发出一声压抑着极致情绪的厉声命令:“准备最快的交通工具,我要立刻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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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机场出口,目光在接机的人群中急切地搜寻。当那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高大身影撞入我眼帘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喧嚣仿佛都按下了静音键。
他瘦了些,轮廓更显凌厉,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将他衬得愈发挺拔。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明明周遭人来人往,他却像一座孤绝的山,自成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里所有的光,此刻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只觉得鼻尖一酸,所有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顾不上其他,我松开行李箱的拉杆,向着他飞奔而去。
夜枭!
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瞬间亮起了星火,看到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那动作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与颤抖。
“璃璃……”
下一秒,我便撞入一个坚实而滚烫的怀抱。他抱得那样紧,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这二十年来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抚平,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骨血里,再也不分离。我被他身上清冽又熟悉的雪松气息完全包裹,脸颊紧紧贴在他冰凉的风衣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为我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的头深深埋在我的肩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肌肤上,带着微微的颤栗。我听到他用一种沙哑到极致,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的璃璃……我的……
那声音里蕴含的情感太过浓烈,浓烈到让我心疼。我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安抚地拍着他宽阔的后背。
许久,他才稍稍松开我一些,却没有放开。他温热的大手捧起我的脸,强迫我抬头看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迷惑与戏谑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浓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眼眶是惊人的微红,里面像是有一片汹涌的赤色海洋。
“璃璃,我……他声音沙哑,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指腹间最轻柔的摩挲。他的拇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眼神贪婪地、一寸一寸地描摹着我的眉眼、鼻尖、唇瓣,仿佛要将我此刻的模样,永远地、深刻地烙印进他的生命里。
周围他那些黑衣手下都极有眼色地保持着距离,低着头,仿佛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可我还是觉得不够,不够私密,不够让我将心底最深的呢喃告诉他。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轻地、带着一丝羞赧与无限的依恋,唤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次的称呼。
老公……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在我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猛地一震。捧着我脸颊的手指也骤然收紧。
我抬眼望去,正对上他那双瞬间决堤的桃花眼。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比方才更加汹涌,更加炽热,仿佛要将我彻底吞噬、融化。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冲动。
“乖……一个字,从他唇间溢出,低哑得不成样子。他的一只手猛地扣住我的后颈,不容抗拒地将我的脸又往他怀里按了按,仿佛只有这样肌肤相贴的亲密,才能稍稍缓解他此刻的失控。
他拉起我的手,掌心滚烫,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带着我穿过他那些沉默的手下,快步走向旁边的一间休息室。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随即传来清脆的落锁声。
门一关上,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他便再也无法忍耐,将我抵在冰凉的门板上,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圈禁在他与门之间。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鼻尖相触,亲密无间。
再说一遍,璃璃,再说一遍……他紧紧地盯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近乎于祈求的渴望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我的耳边,是他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震得我胸口发麻。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底的柔软与一丝小小的顽皮同时冒了出来。我故意嘟了嘟嘴,眨着眼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说什么呀?
你知道的……他看着我故作娇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但更多的,是被渴望折磨的难耐。他平日里所有的阴险狡诈、所有的深沉算计,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最纯粹的、渴求着爱人低语的男人。
他放在我腰侧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隔着衣料传来阵阵酥麻的痒意,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诱惑,又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乖,璃璃,叫我……他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唇瓣,叫我老公……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用破碎的气音吐出来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锁着我,生怕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到他眼底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渴求。
这个男人,这个能让整个地下世界为之颤抖的男人,此刻,却在我面前,如此卑微地索求着一个称呼。
我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
“哦……我故意拖长了尾音,在他愈发灼热的注视下,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轻声道:老……公……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他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他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所有的克制与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低头,攫住了我的唇。
“璃璃……”
这个吻,充满了狂热的掠夺性,却又带着一丝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翼翼。他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思念、不安、狂喜与心疼,全部倾注在这个深吻之中。他的舌尖撬开我的齿关,与我共舞,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席卷我口中所有的空气。一只手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勺,不让我有丝毫退却的可能;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揽住我的腰,将我更紧地、毫无缝隙地贴向他滚烫的身体。
我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几乎要溺毙在他这片深情的海啸里,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松开我的唇,却依旧舍不得完全分开。我们的额头依然紧紧相抵,唇瓣也只是虚虚地贴着,呼吸交缠,暧昧丛生。
我的……璃璃……我的老婆……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灵魂深处翻涌而出,带着足以将我灼伤的温度,重重地烙在我的心上。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地、珍重地描绘着我的眉眼,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看着他眼中的万千星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悸动。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都要深沉。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他凝视着我,声音低沉而郑重,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