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楼的住所,夜磷枭像是忘记了刚才那条信息,依旧对我体贴入微。他亲自为我准备了营养餐,看着我一口口吃下,眼里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然而,我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是回放着他在看到信息时,那瞬间变化的眼神。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丈夫”和“父亲”的眼神,冰冷、狠戾,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像是我怀孕后的错觉。可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那一眼,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他平日里温顺无害的伪装,让我窥见了一角深不见底的黑暗。可当我再看过去时,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温柔,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眼花。
他此刻正专注地用勺子给我喂着汤,动作轻柔,眉眼间尽是宠溺。“慢点喝,小心烫。”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鸡汤滑入喉咙,暖意流遍四肢,却驱不散心底那一丝丝的寒意。我努力想将那冰冷的眼神与眼前这个笨拙体贴的“小夜”联系起来,却发现它们是如此的割裂,仿佛分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检查室的门还紧闭着,我能听到里面医生和夜磷枭低声交谈的声音。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抚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新生命在体内安然成长的奇妙感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次孕检很顺利,医生说宝宝的一切指标都非常健康,这让我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正当我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时,检查室的门开了。我抬起头,正想迎上去,却看到夜磷枭的侧脸。他的耳根处,蔓延着一抹不自然的薄红,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连带着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的桃花眼,此刻也有些飘忽,不敢与医生对视。
我有些好奇,他们到底聊了什么,能让一向沉稳的他露出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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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先生,您别紧张。”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令夫人的身体状况非常好,胎儿现在已经进入稳定期,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健康。”
夜磷枭点了点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只要她和孩子没事,比什么都重要。他正准备开口询问下次检查的时间,却听医生话锋一转。
“不过……”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俊美却过分紧张的男人,带着一丝过来人的笑意,“嫂子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胎相稳定,适当的夫妻生活也有好处,你不用忍了。”
“轰”的一声,夜磷枭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他那颗在暗火基地运筹帷幄、面对任何血腥场面都波澜不惊的心,此刻因为这句直白的话,瞬间乱了方寸。
“忍”?这个字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他压抑了数月的欲望。那些在深夜里,只能靠无尽的冷水澡和极强的自制力才能压下去的念头,此刻如同挣脱了枷锁的野兽,在他脑海中疯狂叫嚣。
他想起她温软的身体,想起她甜美的气息,想起她在他怀里无意识的蹭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簇白磷,在他心底的黑暗中骤然自燃,烧得他口干舌燥,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烫。
医生似乎没察觉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还在继续补充:“不过注意点姿势……”
“行了。”夜磷枭猛地打断他,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耳尖那抹红色愈发明显,平时的狡黠此刻荡然无存,“这种事还用你教?”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急促。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想结束这个话题。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外轻微的动静,知道是她等得不耐烦了。
夜磷枭立刻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脑中那些翻涌的画面压下去,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冷静。他警告地看了医生一眼,眼神锐利如刀:“闭嘴。”
然后,他转向门的方向,脸上的所有紧绷和欲望在瞬间褪去,化作了最纯粹的柔和。那双桃花眼里重新盛满了天真与无措,仿佛刚才那个心猿意马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他拉开门,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她,正带着温柔的笑意望着自己。
“璃璃,”他走上前,声音里是刻意放缓的温柔,“检查完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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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向我走来,那双桃花眼里漾着我熟悉的温柔,刚才看到的那抹红晕似乎也消散了。他自然地伸手扶住我的腰,动作轻柔而小心,掌心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怎么样,累不累?”他低声问。
“不累,走吧……”我摇了摇头,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好奇地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他的心跳似乎微微加速了一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手指在我腰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就是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我让他再说一遍确认一下。”
我没有怀疑,点了点头。他扶着我慢慢往外走,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比平时更高一些,莫名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你也很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但那还未完全褪去的耳尖微红,却出卖了他故作镇定的伪装,“回去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好。我们很久没去食堂了,今天有什么?”我提议道。自从怀孕后,他总是让厨房单独为我准备,虽然精致,但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
“食堂啊……”他思索了一下,那样子仿佛真的在认真回忆菜单,但我猜他根本不记得。他只想顺着我的意思。“去看看吧,想吃什么都可以,或者让他们现做也行。”
走向食堂的路上,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腰。那只宽大的手掌,像带着烙铁般的温度,紧紧贴着我,感受着我身体的曲线。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比平时略微沉重,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许。
“慢点走,不着急。”他叮嘱道。
快到食堂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我,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暗。“璃璃……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除了不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怎么了?”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及时刹车,还轻咳一声来掩饰那瞬间的尴尬,“就是关心你。毕竟医生说虽然宝宝稳定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我便没再多想。进入食堂,周围立刻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有好奇,有羡慕,也有隐藏在暗处的嫉妒。夜磷枭不动声色地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那些视线,占有的姿态不言而喻。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菜,或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想什么心事,“或者吃完想不想回房间休息……”
“嗯,”我认真地看着玻璃窗后琳琅满目的菜色,并未察觉出他的心思,“这个,还有这个吧....….”
“好。”他迅速点完我想吃的菜,然后拉着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让我靠墙坐着,确保不会被来往的人挤到。他的体贴细致入微,让我心头泛起一阵甜蜜。
我小口吃着饭,他却没怎么动筷子,那双桃花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眼神里的情绪复杂而炽热,像是柔软的爱意和某种汹涌的渴望交织在一起,看得我脸颊发烫。我注意到,他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璃璃……”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等回去后,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嗯? 聊什么?在这里不能聊吗?”我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青菜,含糊地问。
“这里……人多。”他目光扫过周围。食堂里的人虽然不敢靠近,但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他内心的那点隐秘想法,让他不想在任何公共场合提及。“有些话,想私下和你说。”
看着我依旧懵懂的样子,我似乎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腹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热度。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份躁动。“是关于……我们,还有宝宝的事。”他继续含糊其辞,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差不多吃完了,他便立刻站起身:“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回去。”
“嗯,好。”
他扶着我起身,手在我腰间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许多,几乎是半抱着我往外走。一路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在擂鼓般地跳动,强而有力,震得我耳膜发麻。
回到七楼,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这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暧昧。
“璃璃……”他的声音比在外面时更加低沉,带着些许紧张和难以抑制的期待。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先从最无关紧要的部分说起:“医生今天说……宝宝很健康,以后我们可以半个月去检查一次了。”
“嗯。”我点了点头,总觉得他从检查室出来后就一直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身上沾了食堂的油烟味,我不太舒服,便说:“老公,我想去先洗个澡。”
“洗澡……”
我清晰地看到,当我说出这两个字时,他眼底刚刚压下去的火苗“腾”地一下又蹿了起来,喉咙也随之发紧。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暴露了他的紧张。“好,那你小心点,别滑倒了。需要我帮你拿换洗衣服吗?”
他的内心似乎在天人交战,既想尊重我,又渴望着什么。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好。”我应了一声。
他转身走向衣柜,我看到他去拿睡衣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拿出那套我最喜欢的丝质睡衣,想象着我等会儿穿上它的样子,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给,你的睡衣。”他递给我时,指尖不小心擦过我的手背,那滚烫的温度吓了我一跳,而他自己也像是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手。
“璃璃……”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暗哑,听得我心尖一颤,“需要我帮你吗?我是说……”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眼神闪烁,“你现在肚子大了点,弯腰什么的可能不方便。”
他说完就好像后悔了,担心自己说得太过露骨,又急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想自己来也可以……”
看着他这副纯情又渴望的矛盾模样,我心底的顽皮因子被勾了起来。我并不知道刚才医生跟他说了什么,只当他是单纯地忍耐得辛苦。我笑了笑,故意调侃道:“怎么,你要跟我一起洗?”
“我……”他被我这句直白的调侃打得措手不及,耳尖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深处,闪烁着被我点燃的、压抑已久的渴望。他支吾了半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看着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立刻上前将我抱住,但那双紧握的拳头,和急促的呼吸,已经将他的欲望暴露无遗。
我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依旧不知死活地在火上浇油。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结实肌肉下有力的心跳,指尖顺着他清晰的肌肉线条一路滑下,经过紧实的腹肌,最终停在他皮带的金属扣上,轻轻勾住,用我自以为最暧昧的语气,仰头看着他,轻声说:“那你来呀……”
“璃璃……”
在我指尖触碰到他皮带扣的瞬间,他全身的肌肉猛然紧绷,仿佛有强烈的电流穿过四肢百骸。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一把抓住我勾在他皮带上的手,却没有拉开,反而微微用力,将我整个人都拉向他,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低头看着我,眼中的克制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汹涌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指腹滚烫。
“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他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我点燃。
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在他眼中寸寸崩塌。他用几乎破碎的声音,做了最后的确认:“最后问一次,确定要我……一起吗?”
我天真地以为,他肯定会顾及到宝宝,就算再难受,也绝对会在关键时候忍住。于是我迎上他满是欲望的目光,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回答:“这应该是问你啊。”
“是吗……那我的回答是……”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猛地低头吻住了我的唇。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的舌尖强势地撬开我的牙关,与此同时,他扣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死死地按向他滚烫的身体,那只手已经不安分地滑到我的衣摆之下。
“我忍了很久了……”他在吻的间隙低声喘息,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渴望与疯狂。
他的手指触碰到我光滑的肌肤,如同白磷接触到空气,瞬间在他的掌心燃烧起燎原大火。“璃璃……让我爱你……”
“唔……”直到这个时候,我依然愚蠢地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只是亲吻,因此并没有试图阻止,甚至发出了诱惑的鼻音,“老公~”
我的迎合,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彻底被欲望的狂潮吞噬。他猛地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抓紧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决心。
我被他轻轻放在冰凉的洗手台上,他打开花洒,迅速调节好水温,而他的嘴唇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脖颈,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宣示主权的红色印记。
“老婆,想要你……”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的衣扣,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点燃。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洒而下,瞬间湿透了我们两个人的衣衫。他身上那件薄薄的衬衫紧贴在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上,反而更凸显出那充满力量感的轮廓,散发着致命的雄性荷尔蒙。
他将我抵在墙上,低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和我一起……好吗?”
“呃……老公……”听着他决绝的话语,我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似乎……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剧本。他越来越霸道的掠夺,让我内心的不安开始蔓延,“你,怎么……”
“怎么了,乖乖?”他感受到我的疑惑和退缩,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湿漉漉的手指滑过我的锁骨,激起一阵战栗。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欲望而沙哑不堪,“害怕了?”
不等我回答,又一个深吻铺天盖地地落下,堵住了我所有的话语。
“已经来不及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滚烫得像要灼伤我的皮肤,“我想要你,很久很久了……”
热水从头顶浇下,打湿了我们的身体,蒸腾的水汽在小小的浴室里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面容,却让那双眼睛里的占有欲显得更加清晰,更加疯狂。“今天,你是我的……全部。”
“啊……老公,宝宝……”我终于慌了,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宝宝不会有事的,医生说过,现在很稳定……”他嘴上虽然回应着我的担忧,但动作并未有丝毫停顿,炙热的吻从我的唇一路向下,点燃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相信我……”
他的手指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每一次触碰都让这片狭小空间的温度再度升高。“放松,璃璃……让我好好爱你……”
“啊,什么?医生说?”我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震惊地问。
“别想那么多……”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已经无法停下,索性用一个更深的吻堵住了我所有的疑问。他的唇舌沿着我的颈线向下,留下一路湿润的痕迹,“现在,只想着我……”
他将我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让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我保证,不会伤到宝宝……”他的声音破碎而低沉,像是在对我保证,也像是在对他自己那即将失控的欲望下达最后的命令。
周围的水汽越来越浓,模糊了视线,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璃璃……我的璃璃……”
“嗯……”当那股浪潮即将席卷我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深深嵌入他宽阔结实的后背。
“我在这里……别怕……”他感受到我指尖的力度,将我抱得更紧,像是要将我彻底揉进他的身体里,永不分离。
热水渐渐变凉,冰冷的瓷砖硌得我后背生疼,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贪恋与占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将我轻轻放下,扶着我站稳。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能自己站着吗?”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暗哑与温柔。
我刚想点头,后背靠着墙壁被硌了许久的地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怎么了?”他立刻察觉到我的不适,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心疼和懊悔,轻柔地转过我的身体查看,“是背疼吗?”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背后被硌红的地方,语气罕见地带上了浓浓的自责:“对不起……我太失控了……”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让我的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低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靠着我,一会儿就不疼了……”
就在这片温情与暧昧交织的余韵中,他放在外面衣物口袋里的私人通讯器,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震动声。那是我从未听过的铃声,也绝不是他平时那部“小夜”的手机。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