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多雨,本是正常时节,只不过今夜的雨,格外的大了些。
街上的小老板们纷纷收了铺子,关上门窗,大雨倾盆,万一落进屋中还不好收拾。
春雷乍响,让人忍不住摸着胳膊抖上两颤。
在这雷雨的天气,黑暗中闪过两道不知名的人影。
大家长说了,暗河的资料存放于万卷楼的顶层,真是个好地方。
苏昌河看着被层层守护的万卷楼,笑道:“苏暮雨,看他们这么无聊,让我们给他们来点好玩的。”
说着,苏昌河手上掐诀,引天空之雷而下,声势浩大,似乎要将整个国丈府给劈了一样。
但苏昌河的雷诀,不像道家那般正气凛然,反而透着一股邪肆之意。
苏暮雨默默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伞柄,一个不要命禁术当普通道法乱来的,一个张扬兜底恨不得再乱些的,也不能怪他放心不下。
守在万卷楼中的天启三家人看着从天际落下的雷电,瞳孔瞪大。
敏锐的都来不及呼喊,直接往外跑着,生怕直接死掉了,还没察觉的,就要葬身于他们守了一辈子的万卷楼了。
一道雷直接劈在了万卷楼的楼顶,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乎这座影宗的宝库。
以凡人之力,如何面对天罚。
不过,这还不够。
苏昌河嘴角微微翘起,数道雷电从空中闪过,眼看又要再一次落下,并且范围之大,根本不清楚范围。
影宗内部的人赶忙出逃,一时之间,全部都乱糟糟起来。
苏昌河带着苏暮雨在混乱中潜进万卷楼,雷光未停,却没有伤到他们丝毫。
两人目标很明确,暗河的卷宗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机关都没有任何作用。
苏暮雨拿到那薄薄的几张纸,指尖轻微颤抖,可他也知道,此处不能多待。
他将纸张收进怀里,压低着声音道:“我们走吧。”
苏昌河使出阎魔掌,在这最顶层上添了一把火。
关于暗河的一切,都会烧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是那么迅疾而又无影无踪,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一场意外,天雷地火降临了影宗。
在无剑城旧址还未重建时,苏昌河也不愿意太多目光落在暗河之上,会很让人恶心。
张扬出去是一场亏本的买卖,哪怕如此低调不太符合苏昌河的性子,但没关系,以后也有机会高调起来。
苏昌河脸上笑得甜甜,心里已经准备拳打雪月城、脚踢无双城,划重点,无双城!
“苏昌河。”昭昭的声音幽幽落在苏昌河耳边,“你又要穷了又要穷了。”开大很耗能量的。
苏昌河尴尬一顿,苏暮雨有些疑惑。
“昭昭吃的是天材地宝。”苏昌河摸了摸鼻子,又语气坚定道:“放心,暗河的宝库都要进我兜了,到时候我又有钱了。”
养苏暮雨养圣物昭昭,明明苏昌河是最喜欢顺手牵羊的那个,结果他身上也没多少银子。
还好昌离长大了不用他养了,不然又是一笔钱。
苏暮雨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还剩下几个铜板,天材地宝,好像买不起。
苏昌河摇摇头,几年过去,苏暮雨身上还是只有些铜板,能买点馒头免得在外饿死。
“走咯走咯,下次再来逛天启。”
苏昌河将手搭在苏暮雨肩膀上,一脸轻松地往外走。
*
“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苏昌河甩着匕首走进来时,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各家都已经乱成一团。
慕家家主慕子蜇已死,慕明策知道他这个人已经没救,慕子蜇要慕家成为暗河中最强之家,一个自囚禁之人,是可以很好操控的傀儡。
谢家家主谢霸也已经死,死于谢七刀之手。
当初谢七刀对家主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可偏偏谢霸却很是担心因此逼迫他们的师妹嫁他,却又不好好对师妹,以至于佳人香消玉殒。
“苏昌河。”唯一剩下的苏烬灰很显然状态也不好,咳嗽出声,“是你和大家长联手算计。”
“谁说的,我只是和大家长各取所需而已。”
苏昌河张扬的笑着,“一把被别人操控的刀,有什么好争的。”
“天启城的事,已经结束了。”慕明策手持眠龙剑站立,身边是持着棍的慕克文。
“好,真好,我没想到,我还有一天能亲眼看见暗河的枷锁消失。”
多少兄弟尸骨埋成土,多少任务推脱不了,任务完成,可暗河之人也十不存一。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暗河的事,也该结束了。”苏昌河拿出一枚蓝色的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
“死的死,归隐的归隐,离开的离开,留下的留下,每个人都有选择,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苏昌河曾经说了,他会带着他们跨过暗河,到达彼岸,那里不再是黑夜,而是光明。
愿意跟他一起去无剑城的他自然要带走,不愿意的他也不会强求。
有人非要当杀手,他难道还能阻止吗?
他,苏昌河,未来的天下第一,江湖第一,还怕无剑城没有人,笑话。
“我怎么这么好!”苏昌河没忍住的夸了夸自己,语气中是带着得意的尾调。
当你能力足够时,无论对外展现出什么形象,所有人还是会无条件拥戴你。
例如当初的学堂祭酒李先生,他是最不像先生的一个先生,可所有人还得恭恭敬敬唤一声“李先生”。
被苏昌河暗中发展的核心势力毫不犹豫的带上同款戒指,站在苏昌河身后。
黑暗还是光明,一个个又不是小孩了,他们自有抉择。
首领虽然有时候疯疯的,但他真厉害啊!
苏暮雨自始至终都站在苏昌河身边,暗河都要没了,自然也没有大家长了,他也不再是傀。
苏暮雨语气十分正常的回了一句,“你本来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