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暂时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因为在昨日,他还不叫苏昌河,他是暗河炼炉中的无名者六十七号,正参与暗河鬼哭渊试炼。
六十七号有一个好兄弟叫十七号,和他同样剑术高超,是这批弟子中的佼佼者。
他们俩本来都应该在鬼哭渊试炼中活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很强。
而不把过强的两人分到同一组试炼是三家心照不宣的惯例。
可偏偏总教习慕子蜇那个死东西把他们俩分在一组,他要他们只能活一人。
十七号那个笨蛋对他有恩情,也是苏昌河为数不多所在意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十七号能活下来。
所以在鬼哭渊内解决掉其他人后,还是六十三号的苏昌河毫不犹豫的抬手拿着利器刺进自己的心脏。
可偏偏最后被十七号那个笨蛋拦下来,他说,只要足够强,就有资格天真。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傻子。
暗河百年来的规矩,他们不过是区区无名者还想撼动。
十七号带着他一起走出鬼哭渊,本来苏昌河以为他们两都会死的,可最后他们两都活下来了,因为暗河大家长为他们破例了一次。
最后他们都进了苏家。
十七号成为了苏暮雨,六十三号成了苏昌河。
苏昌河在鬼哭渊对自己是下死手了的,他本以为自己会养伤许多天,可却没想到,他的伤却在慢慢好起来。
快得有点不同寻常。
在心脏处,一股力量在修复着他的伤。
苏昌河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他还没进入暗河,在村子其他人的掩护下他带着弟弟以及圣物离开。
可当时的苏昌河也不大,村里带走的弟弟更加小,就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次醒来时,他和弟弟已经安全,但他们的圣物却消失不见。
村里的老人说,圣物拥有着神奇的力量。
不过苏昌河活下去都艰难,更没有精力去探索圣物的秘密。
苏昌河伸手摸向心脏,他能感受到血肉的长成。
“是你,又再一次保护了我吗?”
苏昌河的声音很轻,轻到差点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他又带着最纯粹的本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心脏。
苏昌河带走的东西不多,值得回忆的更少,他静静地坐在床上,感受着那股温柔的力量。
进入苏家之后,练武、出暗河执行任务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就如同当年苏暮雨在鬼哭渊外所说,他们会成为暗河最好的杀手。
执伞鬼和送葬师的名头在暗河内外逐渐打响。
他们是两个很不一样的人,却偏偏成为了最好的兄弟。
有礼有貌执伞鬼,不讲规矩送葬师。
苏昌河是个很疯的人,这是所有见过他的杀手都能得出的评价。
就连在苏家,苏家家主苏烬灰都选择压制着苏昌河,他是一柄双面的刃,一不留神,或许连他这位家主都要被划伤。
苏昌河疯吗?或许吧,干脆利落的执行完苏暮雨不想接的任务,苏昌河的眼里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他不仅完成自己的任务,还将苏暮雨的三不接也接了过来。
他是个傻子,而苏昌河并不想这傻子死掉。
苏暮雨不愿意背负的罪孽,苏昌河愿为他接过。
他可以给任何人送葬,但唯独这人不能是苏暮雨。
暗河,苏昌河听见大家长让他们去参与魔教东征,明显提不起什么精神。
可偏偏苏暮雨这个笨蛋直接一口应下,让苏昌河还没来得及拒绝的话咽回自己的口中。
“既然苏暮雨都要去,那我当然也要去,抵抗魔教,人人有责,哪怕是暗河的杀手,也知晓家国大义。”苏昌河嬉皮笑脸地回道。
大家长看着苏昌河,内心闪过一丝无语,论脸皮之厚,还真比不过苏昌河。
若不是苏暮雨,恐怕苏昌河看都不会看上两眼。
如今还说得如此正气凛然。
算了,反正有苏昌河在,正好还可以看着他的傀。
抵御魔教,但大家长可不想他才上任的傀将性命留在战场。
苏暮雨这人太执拗太认真,去帮忙可以,他最锋利的剑可不能死。
正如大家长想的那样,苏暮雨很认真,苏昌河和苏喆都不明白,没钱的事情干嘛那么认真。
但就如同苏昌河不明白苏暮雨练剑有什么意思,他还是一直陪他练。
他是杀手,但苏暮雨,应该不是?
因为遇见苏暮雨的人都说,他的剑中只有剑客才有的剑意。
“苏暮雨啊苏暮雨,你就不能稍微偷点懒吗?”
苏昌河将面前的人一刀划断他的脖子,脚步一闪,就将放完大招的苏暮雨接住,给他传送内力。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说了。”苏昌河打断苏暮雨想说的话,让苏暮雨搭在他肩膀上,“说了我也不爱听。”
“喆叔,暮雨脱力了,走了走了,休息去。”
说完,苏昌河就带着苏暮雨往后退,也不在乎其他人,反正对方也一直警惕着他们暗河。
“来咯。”苏喆降魔法杖一收,也直接跟上苏昌河离开,还做出一副累死老子的模样。
暗河暂时的居所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因为正道人士警惕他们,苏昌河他们也不乐意和对方多接触。
钱都没给一个子,真当他们暗河弑杀成性吗?拿钱办事才是他们的准则好不好。
苏昌河把苏暮雨拖回来,就往他嘴里塞着药丸,还用内力帮苏暮雨调息。
当然,不能治太好,治太好这家伙一个不注意又跑出去了。
苏喆躺在一边,嘴上抽着烟,眼睛闭着美美的睡觉。
“昌河,我无碍。”苏暮雨柔声道,他自然知道昌河他们没用全力,但昌河每次回来都替他疗伤,也是很累的,不比出全力少。
苏昌河收了手,心脏处传出的力量慢慢修复着消耗不少的内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