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剑仙的踪迹,但他们知道来的人总会出城门。
再加上四淮城突生变故,明日的一战必然不可能继续。
所以他们只需等在城门口便可。
“雪月剑仙,儒剑仙,好久不见。”苏昌河盘腿坐在马车前,他堂堂暗河大家长,现在也只能当个赶马车的了。
谁叫他们人多,再多个车夫就不太好了。
“苏昌河。”李寒衣的目光落在苏暮瑾身上,刚刚找谢宣那臭书生约架,可偏偏他又拒绝了。
苏暮雨的剑不错,但他才打了一架,暂时还没法调息过来。
“我来给你们送份礼物。”苏昌河笑眯眯道。
“你的母亲李心月是天启四守护,守护整个天启。”
“如今有卑鄙小人作祟,想来还得靠你们。”
“名门正派。”苏昌河一字一句说出了最后四个字,尾调微扬,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语气。
“一个死人?”李寒衣皱眉。
苏昌河摇摇头,“或者说,被再一次杀死的死人。”
“他叫剑无敌,本来被我们家暮雨和那宋燕回联手杀死,却没想到死后又诈尸了。”
“雪月剑仙,你说人这前脚刚死,后脚就被利用当打手,是不是渗人得很。”
苏昌河搓了搓自己胳膊,好像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西楚药人之术。”儒剑仙谢宣也面色凝重起来,“看起来还是被改良过的。”
连剑无敌这样一等一的高手都在无知无觉中中了毒。
“谁叫天启城里的人心黑呢。”苏昌河继续笑道,“你们说要是再心黑一点,又像如今一样给一座城下药人之毒。”
“昔日北离对西楚,几十万大军停在了那小国面前数年,如今面对自己变成药人的同胞,不说能不能打赢,能不能下手都还是问题。”
“然后一个心软死了,成了对方的人,啧。”
“这么说起来,我感觉自己都善良起来。”
苏昌河突然夸起了自己,还向旁边的苏暮瑾寻求认可。
苏暮瑾这把小匕首一向认真得很,就如同苏暮雨所说的话,你很容易看出他的真诚并且相信他。
苏昌河又大笑几声,甩着马鞭,“走了走了。”
白鹤淮也在马车里叹气,没想到当初夜鸦不仅不反思,反而变本加厉,还造成如此祸事。
“回头还得给小百草写信,然后让他给那些相熟之人发消息帮帮忙。”
作为这一代的药王,辛百草救了不少人,白鹤淮终究还年轻了一点,除了师门和家门,她和江湖上其他人还没什么联系。
“如今药人之术现世,终究是我们药王谷之错,再加上背后那些搅弄风雨之人,就靠我和小百草,还真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白鹤淮一脸头疼,不过她也知道飞虎将军典叶也不容小觑,就她和小百草那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别抓人不成反被抓。
药人只能震碎心脏而亡,毒对他们可不起作用。
*
不多日,一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踏入了南安城。
此刻的药庄里面已经排起了队伍,人还不少。
中年男子抬眸看向药庄的牌子,“鹤雨药庄?鹤指小师叔,这雨,又是指谁?”
他抬步走了进去,正在看诊的白鹤淮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去,笑着挥了挥手,“小百草。”
辛百草嘴角微微抽搐,这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占他便宜,还是如以往那般闹腾。
按照事实来说,白鹤淮的医术完全可以算辛百草所教,但按辈分来说,白鹤淮也确实是他师叔。
辛百草只能清了清嗓子 躬身抱拳,有礼有节道:“见过小师叔。”
白鹤淮嘴角的笑意更加深,或许每个人都有个想当长辈的心,当然指的是辈分,而不是年龄。
辛百草此次前来是为了夜鸦的药人之术,他也已经写信拜托一些故交帮忙探查,希望能在夜鸦酿成大祸之前能够阻止。
苏昌河此时也买了些熟食回来。
“药王啊,幸会幸会,你再等等,正巧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昌河,不是跟你说过,外面做的没家里健康。”苏暮雨看着苏昌河手中的食盒,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目光看向苏昌河。
苏昌河脚步一跨,将身后的苏暮瑾露出来,狡辩道:“暮雨啊,我们家小暮瑾就平时爱吃了点,你说以前没那个条件,现在我还能虐待她吗?”
再健康的饭菜,没味道都吃不下去啊。
苏暮雨做的东西,原汁原味中带着一些古怪。
被露出来的小暮瑾眨着眼睛对上苏暮雨,默默将手上的东西搂紧了些,生怕苏暮雨将其抢走似的。
可她又不能对苏暮雨动手,明亮的眼眸瞬间泛起了点点水光。
苏暮雨只能扶额叹息,他还真能把小暮瑾弄哭了不成,也不知道昌河教了她什么。
不能瞪苏暮瑾,苏暮雨狠狠的刮了苏昌河两眼。
而辛百草偷偷拉了拉自家小师叔的衣袖,他见这几人行走时的步伐和气息,便能看出他们是绝顶高手。
而且手中明显还有长久用武器的茧,再加上那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
“小师叔,他们叫什么啊?”
“辛前辈。”苏暮雨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怠慢了药王,连忙抱歉道:
“在下苏暮雨。”
辛百草咽了咽口水,“是我听说过的那个苏暮雨吗?”
“或许是吧?”
辛百草又指着跑去厨房苏昌河他们的背影,“所以他是送葬师苏昌河?”
这形象和他听见的有种大大幻灭之感。
在看见点头之时,辛百草倒吸一口冷气,“小师叔,你还真总是会震惊我!”
先是夜鸦的药人之术,后又和暗河开了间药庄,怎么,暗河杀人她救人,魔鬼吧。
白鹤淮挠了挠头,伸手抓过自家狗爹,“小百草,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阿爹,苏喆。”
“还真是,颇有渊源。”辛百草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想拔腿就跑,掉杀手窝了谁不怕。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柔弱的医者。
“吃饭咯!”苏昌河端着几个盘子路过,苏暮瑾跟小尾巴一样也蹦跶在身后。
辛百草摸了摸肚子,从心道:“好香啊。”
“因为他们两,一个喜欢吃,一个有钱。”白鹤淮也快快乐乐的准备去洗手,她拒绝不了苏暮雨,总看得她心软,但有人能顶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