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颇为伤感的话,却让百里酒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的仙人本相。
或许这也是他的一点点趣味。
直到再也没有旁人,李长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李先生,刚刚不还是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吗?”
百里酒戳了戳李长生的脸,还真嫩,嫩得跟十几岁的少年差不多。
百里东君扶着李先生,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
“扶我去马车上,我想睡觉。”李长生虚弱的说道:“小酒儿,我是个老人,又是个虚弱的人,你就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百里酒收回自己的手,双手背在背后,一副什么也没干的模样。
“小酒儿,师父他?”
“放心,没什么大事。”百里酒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李长生,道:“还是驾着车赶快离开这里再说。”
百里东君想来也是,赶着烈风驹就向西而行。
他红彤彤的烈风神马,被涂成了白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层灰才能掉完。
等李长生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在一个山谷之中,旁边,还有摘好的野果,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模样。
“李先生,醒了。”百里酒笑着打量眼前的李长生。
“属于李长生的三十年结束,我也该换个名字了。”
李长生一撩衣摆随意的坐下,虽然没了武功,甚至只要是个力气大点的人都能把天下第一李长生杀死,可他还是无惧。
“先生。”百里酒没忍住的笑了,“你总说世间无趣,可除了你的第一世外,真的走入过世间吗?”
“在东君八岁那年我出现在他身边,陪他品酒、酿酒、尝酒。”
“如今数年过去,可无论是我还是东君也只是刚刚开了头而已。”
“名字可以换,其它的,你换了吗?”
百里东君赶了一夜的马车,如今正在旁边补觉。
“你想说什么?”李长生看向百里酒,而百里酒仍旧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她道:“先生,我不想说什么。”
百里东君因为担心李长生本来也没睡,在两人说话时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而百里酒也没跟李长生继续说着什么。
不对,现在不应该唤他李先生或者李长生,他改了个名字,叫南宫春水。
还是一位儒雅的读书人。
百里酒当时难得被呛住了,整个人忍不住的闷声发笑。
百里酒这一笑没关系,就是可怜了百里东君,毕竟那年轻人,怎么说也算得上他师父。
师父和妹妹打架,遭殃的是百里东君,头大,想念云哥的第一天。
“哎哎,东君,你要去感受它们,然后将它们看做你身体的一部分。”
离开天启城后,两人对待百里东君也正式上课起来。
原来百里东君是一个师父也不想要,除了古尘师父,但没想到如今给自己找了两。
昔日叶鼎之的待遇如今他也给赶上了。
“小酒儿,我本来以为我的功法椿已经够神奇了,没想到你这教的东西也让人难以琢磨。”
南宫春水此刻还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在马车上,百里东君想当酒仙,他本来想教他双手刀剑术,可是百里酒却觉得不好不好。
不能凸显百里东君的个性。
南宫春水就在一旁看着百里酒准备教他这个徒弟什么。
结果,还真是神奇。
南宫春水也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他可以以花为剑、以水为剑,可在那一刻起,花便不是花,水也不是水。
可没想到,百里东君还真的以酒为攻击手段。
真是奇哉怪也。
“看来这世上也不全是你这位仙人都知晓的嘛。”
百里酒跳下马车,手上拿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竹条,一本正经的看着百里东君。
“唔,还行,进步比较大。”
百里东君的小尾巴都快翘起来了,这些日子,小酒儿教他又没避开他师父。
可偏偏南宫春水他一点也没有进步,在对比之下,哪怕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忍不住和他师父南宫春水怼起来。
“春水兄,这叫什么,这就叫天才。”
南宫春水翻了个白眼,他信百里东君这家伙才有鬼了。
百里酒也好笑的看着东君。
这一行,三人走了许久,久到他们在北离都听说了南决的事情。
剑仙雨生魔在南决一路挑战,只胜不杀,只想拿着剑千里迢迢的去杀烟凌霞。
“你想去看看吗?”南宫春水问着百里东君,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带着百里东君去,可这次,送一送故人也不是不可以。
相遇相离,人生常态,他不应该习惯的,习惯了,人便少了人气。
“我可以吗?”百里东君眼睛微亮的看向南宫春水。
“你想,便可以。”百里酒回道,想去哪便去。
南宫春水装得一副儒雅的做派,手上还拿着一则书卷,看模样学得了书呆子谢宣的两分模样。
“二比一,我怎么也不可能赢,对吧。”他也想看看,这些少年啊,准备怎么走。
这些日子,他跟着百里东君喝过酒看过天,百里东君学着三文一本的剑谱,而南宫春水学着再看一遍这人世。
百里东君练完最后一招剑招,将不染尘插入剑鞘之中,“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这剑仙与刀仙一战。”
烈风神驹,日行千里,可比只用两条腿走路的师徒快多了。
至少从那原地出发,赶到刀仙烟凌霞的居所,正巧撞见了南决剑仙与刀仙一战。
该不该见,值不值得见,是雨生魔说了算。
这天,细雨蒙蒙,百里酒撑着伞,和百里东君远远的看着。
“刀仙她错了。”百里东君突然道:“雨狂徒雨生魔,在乎的从来不是南决第一,他为的只是云哥。”
因为练魔生剑的雨生魔已经遭了反噬,哪怕苟延残喘也活不了半年,而雨狂徒,怎么可能愿意苟活。
这是雨生魔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为了他心中这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