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离开,冉遗的事情还没结束。
不过这些就不关赵远舟的事情,小卓大人和文潇自然会处理好。
赵远舟靠在一旁,手上拿着葫芦,不开一腔。
文潇定定的坐在一旁,那双清澈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如同以往的岁月一样。
气氛凝固,又让赵远舟有点尴尬。
“大妖!”文潇终于没忍住开口,“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于文潇而言,大妖是父亲和师父走了之后,唯一的亲人了。
还有离仑口中说的戾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小卓他父兄当年死亡的真相吗?
文潇听说过极恶之妖朱厌的名头,可若大妖真的是极恶之妖,师父和他不会成为亲人。
文潇有很多想问的,可最终问出来的只有那一句,为什么不来找她,连一封口信都不给她。
赵远舟以为文潇会质问他,会,总之,不应该是眼前的态度。
委屈得就如同当年还在亲人膝下的孩子。
赵远舟沉默一会,道:“你在缉妖司,挺好的长大了。”
所以他就不来看她了?文潇控诉的看向赵远舟,眼泪突然没忍住的落下。
赵远舟轻叹一口,如同当年一样为文潇擦干净眼泪,“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十多岁的小孩子了,再哭,小卓大人都要冤枉我欺负你了。”
“到时候再给我一剑,我都没地方说理去。”
文潇看着赵远舟,他还是如同当年一样。
可她已经长大了。
就算长大了,也是想要亲人的孩子。
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可偏偏又同样默契的忽略了一些事情。
不是世上的所有事情都说得清道得明的。
这是文潇多年以来的积累,人杀妖,妖杀人,人杀人,妖杀妖。
她这个没有神力的大荒神女,总要有自己的内心的坚持,才能在这八年中逐渐成长长大。
身为白泽神女,本应该庇护那些弱小无辜的妖,可偏偏,这些年来她只能尽力救助被崇武营抓住的小妖怪。
师父教她,不明白的事情随着她阅历的增长,总会慢慢做出选择。
卓翼宸也看出了文潇和赵远舟之间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赵远舟这人简直荒唐透顶,随地大小演,满嘴胡话也不知羞耻!
就为了骗文潇心软!
严厉斥责赵远舟这种荒唐的行为,文潇……果然大妖只能仗着她小当几年长辈。
人的一生短短百年,幼年、少年、青年、老年,他们在极短的时间成长起来,然后步入死亡。
而妖生漫长,每学会人的一种情绪,起码要花上百年不止。
而且赵远舟还是白猿,性子…活泼。
文潇摇摇头,不想看两人的官司。
而卓翼宸又在询问他父兄当年死亡的真相。
他当初只知道父兄去阻挡极恶之妖朱厌,然后缉妖司全军战死,只留遗骸回到缉妖司。
如今离仑说的话,让卓翼宸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起了一丝探究的心。
君子如兰,卓翼宸的父兄确实将他养得很好。
面对仇人,他也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为什么发生。
并没有不给他说话辩解的机会。
赵远舟面对卓翼宸的询问,难得的沉默起来。
可是杀人就是杀人,哪怕戾气所控,身不由己也是杀人。
理由再充分,再可怜,也不能成为逃脱罪责的理由。
世间若无公理,只依情理行事,只会更加天下大乱。
“蠢货!”
实在没忍住的簦朱又现身一巴掌拍在赵远舟的脑袋上。
“你欠谁了?为什么又要你还?”
卓翼宸瞬间做好战斗准备,又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赵远舟哎呦呦的抱着脑袋,刚刚那一击重得很,他觉得自己脑袋肯定长包了。
簦朱目光落在赵远舟身上,又是这股要死不活的模样,气不过的簦朱一脚又踹上赵远舟。
赵远舟身形灵活一闪,嘴上嚷嚷道:“小姑奶奶,轻点!”
文潇和卓翼宸对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但难得看大妖这么狼狈的模样,而不是假装出来的演戏,实在是有些许好笑。
本来就没打算动真格的簦朱收回自己的大长腿,理了理衣袍,下巴微仰,看向赵远舟。
“死猴子,你给老娘听好了,杀人的是戾气,等我把它那家伙弄出来你爱怎么报仇怎么报仇。”
“但是你再把一切归咎你自己,我先把你揍一顿。”
簦朱也不想如此脾气暴躁,可谁叫朱厌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心,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他。
戾气是什么东西,存在世间万万年之久,选择容器,不断吸收壮大,倒是让那玩意生了些许神智。
哪怕是神,也不能改变万物的意志。
一心屠杀,想解决对它的存在有威胁的戾气根本就不是朱厌。
相反,若不是朱厌心思纯净,无论是大荒还是人间,早都将落入血色恐怖当中。
死亡,是最容易诞生戾气的源泉。
非要说戾气的容器,那就是被选择的枷锁。
戾气无形,可偏偏不能让它们一直飘散于世间,无法控制。
所以就会有容器的诞生,吸收戾气,解决容器,减少天地间戾气的存在。
簦朱不属于规则中的事物,她的存在就是一种特殊,她不属于人,也不属于妖。
这段时间戾气的容器朱厌又偏偏是她的主人。
没有其他人比簦朱更了解戾气,可偏偏朱厌这小子觉得她诞生比他晚那么多,还是离仑送他的雨伞被炼制成的法器。
竟然不相信她!!!簦朱要被气炸了。
本来是个清冷大美女酷姐,有时候暴躁得想一脚把朱厌踹飞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妖这种东西,就没有不极端的!谁叫他们的情绪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