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应下这份工作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些。
纪霆骁关心的看着姜沅,对纪霆骁而言,哪怕姜沅一辈子不工作,他都能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呵护着她。
但联想到上几次姜沅去水电站做翻译,去矿山工作。
哪一次不是艰辛万分?
只要是姜沅想做的,她绝不会怕苦怕累。
骨子里的这份坚韧,是旁人所左右不了的。
于是纪霆骁轻轻握住姜沅的手:“沅沅,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我害怕你受累,不过你放心,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咱们全家都会支持你!”
听到纪霆骁也这么说,姜沅便彻底放心下来。
于是,她当场给了范强肯定的答复:
“范处长,既然组织上信任我,国家需要我,我一定会努力胜任这份工作,努力发挥自己的力量!”
“好,姜沅同志思想觉悟很高,那后天到外事办报到,可以吗?”范强原本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落下。
“明天吧,我明天就能到岗。”姜沅知道,既然范处长亲自登门找上她,那说明现在外事办公室的工作非常繁重。
她早一天到岗,能帮着大家早一点分担工作。
“好,姜沅同志,那就明天见。”范强笑得更加开怀。
纪霆骁和姚淑贞本想留范强在家里吃饭。
但考虑到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协调,再加上纪家三位首长三代同堂。
这顿饭吃下来恐怕压力山大,所以他礼貌的推脱后离开了。
纪老爷子在书房中其实也听到了动静,只是他一直没露面。
他担心他露面的话会给范强的工作造成压力。
姜沅看向纪老爷子,有些难为情的说:“爷爷,你不会怪我吧?”
纪老爷子微微摇头,然后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姜沅:
“无论你是姜沅同志,还是我们纪家的媳妇,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担当!”
“这次范处长找到你,让你参加工作,看重的是你的能力,而并非我们纪家的地位。”
“沅沅,这对于你而言是一次很好的机会,翻译工作是你的专长,你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为国家发光发热,再难得不过了!”
“爷爷我可不是老迂腐,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参加工作吧,家里小元宝我们会帮你带着。”
纪老爷子的表态让姜沅更加欣慰。
姚淑贞也在一旁附和着说:
“沅沅,反正我现在退休了没事干,在你工作的这段时间,我就每天变着法的给你补充营养,营养跟得上,体力就能跟得上,这样你不会太累。”
“好,谢谢爷爷和妈。”姜沅高兴的点头。
纪霆骁搂着姜沅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叮嘱道:
“沅沅,我们大家都支持你去工作,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旦感觉太累了,就要及时说出来,千万不能强撑着!”
“放心吧,我会的。”姜沅笑着看了他一眼。
小元宝也凑了过来,踮起脚尖轻轻把手放到麻麻的肚肚上:
“麻麻放心工作,我会照顾好小弟弟哒。”
就这样,姜沅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她就到外事办去报到。
外事办的工作确实不轻松。
刚去报到的第一天,姜沅就收到了大量需要翻译的文件。
那些文件是之前积压下来的,上一位翻译因为能力不足,在翻译过程中频频出错,已经被调到其他部门去了。
外事方面的翻译,哪怕有一个字的偏差,也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必须要细心精准才行!
范处长亲自叮嘱了姜沅几句,便让姜沅开始工作。
翻看着那一份份外文文件,姜沅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姚淑贞见她一直不回去,便亲自领着小元宝,带着饭盒来给她送饭。
饭盒一打开,里面有鱼有肉,营养充足,香味飘荡在整个办公室里。
而姜沅也惊喜的发现怀孕并没有影响她的工作状态,
相反,她因为全身心的投入自己喜欢的工作而身心愉悦,妊娠反应明显减少了很多,而工作效率也跟往常一样。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点,纪霆骁又亲自开着吉普车来接姜沅下班。
外事办的同事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说姜沅不仅人长得漂亮,能力强,命也好。
有温柔贤淑的婆婆,可爱乖巧的女儿,还有一个帅气的模范丈夫!
一周后,姜沅在翻译一份龙苏军事文件时,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在矿区工作的经验,准确翻译了几个专业术语。
“姜沅同志不简单啊!”范处长在会议上称赞道,“这些术语连我们专业学习俄语的同志都要查资料,她居然能准确的翻译出来。”
姜沅谦虚的笑了笑。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以前外祖父给她请了俄语方面的专家做家庭教师沈信然老师。
沈老师精通六国语言。
作为她年幼时的启蒙老师,沈老师一直是她最崇敬的榜样。
沈老师早年曾出国留洋,他同样家境优渥,曾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如今时局动荡。
也不知道沈老师在沪城的处境怎么样了……
下午下班,纪霆骁来接姜沅的时候,感觉她今天心事重重。
但遇到姜沅同事,她们都笑着跟姜沅打招呼,还恭喜她。
“姜沅同志,恭喜你啊,今天又收到了领导的表扬,你可是咱们外事办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是啊,照这个架势,往后你可是前途无量的!”
“姜沅同志,往后我在翻译工作中有什么不懂的,能不能虚心向你请教啊?”
姜沅挤出笑容,礼貌的看着大家:
“大家都是同事,以后在工作中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咱们都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国家效力罢了。”
“改天有空,请大家到家里聚聚。”纪霆骁也笑着说道。
随后夫妻俩离开外事办公楼。
纪霆骁见周围没人,这才关切的向姜沅询问道:
“沅沅,你好像有心事,我看你似乎不太开心?”
姜沅轻叹一口气:“在最近的翻译工作中,我总是想起我以前的家庭教师沈信然老师。”
“那会儿我还年幼,记忆中他总是穿着熨烫平整的西式衬衫或者西装,讲课的时候声音温润如玉,板书也写得极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