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事件后的第二天,雍州城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暗流愈发汹涌。王刺史假惺惺地前来慰问,并表示要加派人手保护,被陈远婉拒。他心知肚明,这些本地官兵里,未必没有各方的眼线。
陈远将精力完全投入到对“将军冢诅咒”的科学验证上。他需要确凿的证据,不仅是为了说服自己,更是为了应对可能来自官方和玄狼族的进一步阻挠。
他在驿馆院内,用收集到的数据和自己绘制的图纸,向阿青和赵虎详细解释他的推测。
“声音,是一种波动。”陈远用一根木棍在沙地上画出简单的波形,“我们人能听到的,是特定频率范围内的声波。而低于这个范围的,叫做次声波。”他在波形图左边画出了更长、更平缓的波浪。
“次声波?”阿青和赵虎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对,它虽然听不见,但能量很强,而且传播距离极远。”陈远用木棍指着沙地上的将军冢地形图,“你们看,将军冢所在的山体结构,配合那些看似天然实则可能经过引导的孔洞,在特定风向和风速下,就像一个巨大的乐器,或者说是……发生器。”
他模拟着风吹过孔洞的情形:“当风以一定角度和力度穿过这些大小、深浅不一的孔洞时,就会产生不同频率的振动。如果条件恰好合适,就能激发出强烈的、低频的次声波。”
“这种次声波,能与人体内部器官,比如心脏、肺部、大脑产生共振。”陈远的神色严肃起来,“轻则让人感到恶心、头晕、心慌、焦虑,重则……就会像那些盗墓贼一样,视觉模糊,平衡感丧失,甚至心脏无法承受负荷而骤停。”
阿青恍然大悟:“所以那‘听不见的咆哮’,其实是这种次声波在作怪!它直接攻击人的身体内部!”
赵虎也明白了:“再加上那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苔藓孢子……好家伙,双重打击,怪不得进去的人非死即疯!”
陈远点头:“没错。恐惧源于未知,也源于身体无法理解的痛苦。当身体出现严重不适,精神又受到致幻物质影响,很容易将这种痛苦‘具象化’成最害怕的妖魔鬼怪,自己吓死了自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知道了原理,怎么证明?又怎么破解?”赵虎问道。
“证明,需要实验。”陈远看向窗外,“我们需要找到一处类似结构的地方,模拟将军冢的条件,看是否能产生类似的效果。至于破解……”
他目光微凝:“如果能找到次声波产生的核心位置,或许可以通过堵塞关键孔洞,或者改变局部结构,来破坏其共振条件。但这需要进入墓道深处,非常危险。”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怀疑现在的‘诅咒’效果,是被人为强化过的。那些车辙印,很可能就是有人运送材料,去‘修缮’或者‘改造’了那些孔洞机关。”
“是玄狼族干的?”阿青问。
“可能性极大。”陈远沉声道,“他们想彻底封锁将军冢,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更说明,里面有他们极度重视的东西。”
科学的推测逐渐驱散了“诅咒”的神秘迷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清晰和现实的危险。前有诡异莫测的自然(或人为)机关,后有凶狠狡诈的玄狼族刺客,探索将军冢之路,遍布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