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消息,孙妙仪心里咯噔一声,好似有什么事,就要要慢慢失控了。
谢家这些年越发低调,便是为了不叫皇帝起疑心,次次表哥表露出了未曾出现的一面,只怕那些暗处的人要坐不住了!
不行!她必须立刻出去!
然而,当她疾步走到院门口,迎接她的,依旧是那两柄交叉挡在门前的冰冷长枪!
门口值守的侍卫,面孔冷硬的将她一拦。
“大小姐,老夫人严令,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您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孙妙仪脚步顿住,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枪尖,一股怒火猛地窜起!
她几乎要气笑了。
王锦华!好一个王锦华!拿着鸡毛当令箭!如今她与谢府的婚约已定,是板上钉钉的谢氏未来主母,这个蠢妇竟还看不清形势,以为靠着老太太这道“禁令”,就能继续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肆意折辱吗?!
她强压下冲出去撕碎一切的冲动,胸脯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孙妙仪!你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孙婉清那张娇俏却因妒恨而扭曲的脸庞出现在院门外。
她显然是得了消息,特意跑来发泄。
看到孙妙仪果然还被囚禁在院内,她眼中瞬间爆发出恶毒的快意,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恨淹没。
她几步冲到院门边,隔着侍卫的阻拦,指着孙妙仪,声音尖利的骂道:
“桓朗好歹与你定过亲!有过婚约!你倒好!攀上了谢家的高枝,就教唆那谢明昭去殴打他!你还是不是人?!天底下怎么就有你这样不知羞耻、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贱货!你……”
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泼来。
孙妙仪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深处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
就在孙婉清骂得愈发不堪入耳之际——
“哗啦——!”
一盆冰冷刺骨的井水,兜头盖脸地泼在了孙婉清的身上!
咒骂声戛然而止!
孙婉清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呆滞!
冰冷的水顺着她精心梳好的发髻、描画精致的眉眼往下流淌。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长空!
“孙妙仪!你敢泼我?!我跟你拼了!!”
被激怒的孙婉清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尖叫着状若疯妇,不顾一切地就要冲破侍卫的阻拦,扑进来撕扯孙妙仪!
孙妙仪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唇边却忽然勾起一抹狐狸般得逞的弧度。
就是现在!
“张嬷嬷!” 她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话音未落,一直侍立在孙妙仪身后的婆子,干瘪的身体如同猎豹般暴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轻响!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孙婉清,已经被张嬷嬷那双枯瘦却如同铁钳般的手,死死地反拧住双臂,以一种极其狼狈扭曲的姿势,如同被拎住了脖颈的小鸡仔,动弹不得!
孙婉清疼得脸色煞白,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痛苦的抽气声。
“二小姐!”
“放开二小姐!”
门口的侍卫大惊失色,纷纷拔刀怒喝!
他们奉命看守孙妙仪,可没料到孙妙仪身边这个不起眼的老婆子,竟有如此骇人的身手!更没料到孙妙仪竟敢对二小姐动手!
长枪瞬间指向院内,气氛剑拔弩张!
孙妙仪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侍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只要你们不阻拦我,我就不会伤害她。”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疼得浑身发抖的孙婉清身上,如同看一件趁手的工具:
“现在,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变得投鼠忌器起来。
二小姐在王夫人心中的分量,他们清楚得很。
若是二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有个闪失……领头的侍卫咬了咬牙,终是不甘地让开了道路。
“走!” 孙妙仪不再看他们一眼,对张嬷嬷示意。
张嬷嬷毫不费力地扭着孙婉清,跟在孙妙仪身后走出了小院。
一行人气势汹汹,直扑孙老夫人所居的荣寿堂!
荣寿堂内,孙老夫人正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罗汉榻上,由小丫鬟轻轻捶着腿,闭目养神。
乍闻外面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骚动,她刚不悦地皱起眉头——
“砰!”
院门便被一股大力推开!
孙妙仪的身影当先踏入,她身后张嬷嬷扭着孙婉清走了进来!
“啊——!”
孙婉清被推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发出一声痛呼。
“你这是做什么?!反了天了不成!”
孙老夫人猛地坐直身体,看到自己最疼爱的二孙女如此狼狈地摔在地上,顿时勃然大怒!
孙妙仪对上孙老夫人惊怒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冷冷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讥诮与质问:
“祖母问得好!我也正要问问祖母!”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长久压抑后的爆发:
“我如今与谢府的婚约已明!祖母为何还要将我囚禁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