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联盟在皇家庄园密谈,制定了兵分两路的计策。镇国公返回京城,以“玄鸟专案”为名在明处“打草惊蛇”;瑞王夫妇和皇后留在庄园,在暗处调查二十年前的旧案。所有人都默契地对开元帝隐瞒了“嫡长子”的真相。)
……
天色刚蒙蒙亮,京城。
一场风暴便以“玄鸟专案”的名义,猛然刮起!
镇国公沈凛手持御赐金牌,以“追查大金余孽完颜赫同党”为由,悍然查封了京中数家与杨家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当铺、钱庄和皮货行!
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
那些平日里依附杨家的官员和商贾,人人自危。
“国公爷!您这是何意?!我等乃是本分商人,与‘大金余孽’何干?!”
“何干?”沈凛一身戎装,坐在查抄现场,冷冷地擦拭着“惊鸿”剑,“老夫在北境叛将赵虎的帐中,搜出了你们钱庄的‘暗账’!你们涉嫌为叛党提供资金,窝藏钦犯!来人!全部拿下,带回专案大营,严加审问!”
沈凛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他要的不是“证据”,他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他要让杨威和贞妃慌起来!
果然,镇国公“疯了”似的大肆抓人、查抄商铺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被软禁的大将军府。
“砰!”
杨威猛地一掌拍碎了桌案,他那只独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沈凛!他疯了吗?!他竟敢动我的钱袋子!”
“将军!”心腹管家杨金吓得跪倒在地,“镇国公他……他打着‘玄鸟专案’的旗号,我们根本拦不住啊!他现在正朝着……正朝着当年给冯宫女看病的那个张太医的后人开的药铺去了!”
“什么?!”杨威的心猛地一跳!
冯宫女?!
一个早已被他遗忘的名字,在这一刻如同催命符般响起!
杨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二十年前那个阴暗的雨夜——贞妃抱着刚偷来的皇子,而他,则指着一个缩在角落、病得快死的宫女。
“就是她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冷酷地对贞妃说,“这个冯氏,前两个月陛下酒后曾偶然临幸过她一次,之后便被抛之脑后。她本就患有顽疾(慢性心疾),现在特别严重,太医断言活不过几个月了。”
“现在把孩子塞给她,就说是那晚留下的龙种。等她病死了,这桩‘宫女诞下皇子’的‘丑闻’才能彻底坐实,也死无对证。一个‘废物皇子’和他的‘早死的母亲’,才能彻底断了皇后和卫家的念想!”
冯宫女……这个他当年亲手挑选的、用来埋葬嫡长子身份的“活棺材”,这个本该早就“病死”得无声无息的棋子……沈凛为什么要去查和她有关的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去翻这桩陈年旧案?!
“不好!”杨威的脸色瞬间惨白,“沈凛这个老匹夫……他不是在查‘玄鸟’!他是在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快!”杨威状若疯魔地嘶吼道,“快传信给宫里的贞妃娘娘!告诉她,沈凛在挖我们的根!让她……让她立刻想办法,把当年所有知情的老人,全部……灭口!!”
“还有记得告诉她,用‘意外身故’掩盖!别打草惊蛇了”
……
第二日,金銮殿早朝。
天色刚亮,气氛便凝重如铁。
镇国公沈凛刚列队站好,以杨威的姻亲、礼部尚书崔震为首,身后跟了十几名御史和世家官员,齐刷刷地走出队列,跪倒在地。
“陛下!”礼部尚书崔震高举笏板,声泪俱下,“臣等,冒死弹劾镇国公沈凛!”
满朝文武瞬间哗然!
龙椅之上,开元帝的眉头猛地一皱。
“弹劾?”开元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沈爱卿昨日才刚奉旨查案,何来弹劾一说?”
“陛下明鉴!”崔震重重叩首,“镇国公手持御赐金牌,本是为追查‘玄鸟’叛党,此乃国之大事,臣等莫敢不从!”
“但是!”崔震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镇国公昨日,却不问青红皂白,仅凭一本不知真假的‘暗账’,便悍然查封京中七大商铺!将数十名良善商贾打入大牢!”
“陛下!”另一名御史立刻接上,“如今京城物价动荡,人心惶惶!百姓皆言镇国公是‘公报私仇’,借着‘玄鸟专案’的幌子,剪除异己,打压杨家和我们在京的所有世家啊!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镇国公此举,实乃滥用皇权,扰乱京畿,恐吓百官!长此以往,京城将人人自危,国将不国啊!”
“臣等恳请陛下,立刻暂缓‘玄鸟专案’,严查镇国公滥用职权、构陷同僚之罪!以安民心!”
“恳请陛下严查!”
“恳请陛下,暂缓专案!”
杨家党羽和那些被触动了利益的世家官员跪倒一片,声势浩大。
开元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队列中的沈凛。
“沈凛!”开元帝的声音冰冷,“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皇帝也怒了。他只知道“玄鸟专案”,他要的是抓完颜赫,可沈凛却在京城“掀起腥风血雨”!在他看来,这确实是沈凛在“公报私仇”,滥用职权!
“陛下……”
镇国公沈凛出列,他猛地跪倒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吃了这个“暗亏”!
他总不能当着满朝文武,对皇帝说:“陛下,臣不是在查玄鸟,臣是在查您二十年前被偷换的嫡长子,臣是在逼贞妃和杨威露出马脚”吧?!
这个“嫡长子”的真相,在没有“铁证”之前,这里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没有任何用处,还会给陛下添堵,最后也会给杨家留下把柄,有可能从今天开始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打草惊蛇’了!
一旦说了,他沈凛就是那个“妖言惑众、动摇国本”的疯子!
沈凛死死咬着牙,他知道,这一局,他必须“输”。
“陛下……”沈凛艰难地开口,“臣……确是查封了商铺。只因那些‘暗账’与北境叛将赵虎往来密切,臣……臣也是查案心切,一时……失了分寸。”
“好一个‘失了分寸’!”
开元帝见他“承认”了,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沈凛!朕让你查案,不是让你在京城胡闹!你抓不到完颜赫,就拿京城商贾泄愤吗?!”
“臣……不敢!”
“不敢?!”开元帝怒道,“传朕旨意!镇国公沈凛,查案不力,扰乱京畿,即日起,罚俸一年!‘玄鸟专案’……交给瑞王!你给朕滚回府去,好好反省!”
“臣……领旨谢恩。”
沈凛重重叩首,将满口的血腥和屈辱,咽了回去。
队列中的萧澈心中一凛,瞬间明白父皇的用意 ——
让他接过明线,既不会引起杨家怀疑,又能继续暗中保护旧案知情者、推进查案,萧澈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领旨:‘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所托,全力追查完颜赫叛党,稳定京畿!’ 他语气沉稳,没露半分破绽,让杨家一党更觉安心。
杨家一党,见状大喜,眼中纷纷露出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