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窝和炭头全都罢工了。
小鹰崽子傻了眼,“张叔,咱们还能继续猎吗?”
大老张急的脑门直冒汗,“都怪我,今年的鹰我没驯好……”
“张叔你别急,今天不行就算了。”
大老张长吁短叹,一边哄着他的鹰,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都怪我小时候贪玩啊……我那时没有好好跟我爹学驯鹰……咳!我真后悔啊……”
就在这时,一直眯着眼睛打盹的炭头站了起来。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碎雪掉落,黑色的皮毛油光铮亮。
鬼姑见炭头站起来了,它也跟着站起身。
李黑龙用胳膊肘捅了捅陈保柱,“快看炭头和你姑。”
陈保柱:“……”
他不禁对自己的辈份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炭头是他哥,鬼姑是他姑……
炭头带着鬼姑往前走,也不管身后众人。
小鹰崽子问陈保柱,“它们是要去哪?”
“可能是想继续打猎吧。” 陈保柱道。
没了海东青配合,这时需要猎人带着猎枪配合狗子。
陈保柱从林场回来后,就把“水连珠”还给了甄佳阿婆。
不过甄佳没有要,“水连珠”现在还放在陈保柱那里。
只不过今天出来打猎,他还是带的土猎枪。
“水连珠”用的是子弹。
弄子弹很费劲,就算他在土匪据点弄到一些,也不可能一直用不完。
相比之下,还是土猎枪的火药和铁砂比较容易买。
像是猎兔子狐狸这种小动物,用“水连珠”有点大材小用。
……
依旧是炭头和鬼姑在灌木丛里寻找猎物的踪迹。
陈保柱端着枪跟在后面。
兔子窜出灌木丛的瞬间,陈保柱枪响了。
兔子倒在地上。
二驴颠颠地跑上去把兔子叼回来。
陈保柱夸了二驴。
二驴现在也知道了,没有主人的同意,它不能擅自吃掉猎物。
而且有主人在,它也不用像以前跟着族群时那么辛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现在它不需要跟同伴争抢。
即使它是最后一个吃的,主人也会让它吃饱。
它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在狗群中的地位。
在它眼里,炭头是狗老大。
鬼姑是会疼爱它的狗阿姨。
至于陈保柱……他是被炭头罩着的,他的地位也在它之上。
而且他还能提供给它们食物。
这是个好人,等它长大了,它也会像炭头一样,罩着他。
在炭头和鬼姑的配合下,陈保柱抓了三只野兔,一对野鸡,还有一只狐狸。
小鹰崽子抱着两张狐狸皮,高兴极了,“这下就能给阿婆做狐狸皮马甲了。”
回去的路上,大老张一直在叹气。
陈保柱对他道:“明年你再捉鹰的时候咱们一起啊?”
“你也要自己驯鹰?”大老张震惊,“你学的这么快吗?”
“没有……我都是纸上谈兵,就连字儿我也是现学的。” 陈保柱摆手,“跟你比我差远了,到时还得你多带带我。”
“你放心,我肯定带你,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大老张拍着胸脯,“到时咱们一块熬鹰,明年我一定要驯出一只最厉害的鹰来!就像甄佳阿婆的小虎子一样!”
回去时,陈保柱把猎物分了,他和李黑龙带着他们的那份猎物回到了甄佳的牧场。
“明天我要去个地方。” 陈保柱对李黑龙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你明天要去哪?”李黑龙问。
“去肚脐眼屯,找一个叫汪行树的,他应该是帮我打听到了横山的事……”
“你家找到啦?”李黑龙高兴地问,“保柱!你能回家了?”
“先别说的这么早……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那个横山呢。”
“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李黑龙道。
“黑龙哥你别着急,迟早我们也能找到你的家,慢慢找总能找到。” 陈保柱生怕李黑龙会因为他先有了家乡的消息,自己暗暗着急。
“俺不急。”李黑龙大咧咧道,“俺就跟着保柱兄弟,你要是找到家,俺也跟你一块回去。”
“对,到时你跟我一块回去!” 陈保柱勾住李黑龙的肩膀,“好兄弟,咱们不管到哪都在一起!”
李黑龙也搂着陈保柱的脖子,嘿嘿地笑。
第二天,陈保柱和李黑龙带着狗子们,去了肚脐眼屯。
陈保柱来过一次肚脐眼屯,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汪行树的家。
敲院门。
院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有个半大的孩子开了门。
“你们是……”
“我们找汪行树。”
半大的孩子回头冲着屋里喊,“二叔,有人找你!”
陈保柱和李黑龙带着狗子们进了院。
“快,快让他们进来!” 汪行树在屋里嚷嚷着。
陈保柱他们进了屋。
就见汪行树在炕上艰难地挪动着,想要下炕。
他的脖子还包着纱布。
“你别动了。” 陈保柱拦住汪行树,“有啥话炕上说吧。”
汪行树激动地握住陈保柱的手,“小兄弟,早就盼着你来了,快,上炕暖和暖和。”
陈保柱和李黑龙也没客气,脱了鞋,上炕盘腿坐下。
汪行树又招呼着外面的半大孩子烧水泡茶。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那个……横山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陈保柱干巴巴地问。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但同时他也害怕听到结果。
汪行树笑了,“我知道你着急。”
陈保柱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急,真的,我一点都不急。”
汪行树笑的更厉害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直说了吧,我爹好不容易联系上了那个嫁到横山去的妹妹……也就是我姑。
前几天他们电话联系上了,也是巧了,我姑夫是那边林场的,我爹打电话给那边林场,一提名字就找到了。
我爹把你的事和他说了,我姑夫答应帮着打听一下,看看山下哪个村有丢过孩子的人家……不过现在还没消息,你再耐心等一阵。”
陈保柱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没敢喘气。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麻烦汪大哥了。”
“什么麻烦?你救了我,我帮你打听也是应该的。” 汪行树热情地招呼陈保柱和李黑龙留下来吃中午饭。
陈保柱知道冬天的时候,一般的人家都是两顿饭。
像甄佳牧场那种条件好的,才能吃得起三顿饭。
陈保柱本来不想留下来吃饭,汪行树非拉着他不让走。
没办法,陈保柱只能答应。
午饭很简单,下了点面条。
陈保柱和李黑龙的碗底都有一个荷包蛋。
桌上也没有别的菜,只有一碟子腌咸萝卜条。
萝卜条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响,爽脆清口,配着面条吃也很开胃。
吃完了饭,汪行树还是不肯放陈保柱他们走,几人正在屋里说话,忽听院门外有人大声的嚷嚷,一边敲打着院门:“汪行树!你猎枪借我用用,快点快点,晚点要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