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阎埠贵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个剪刀,正优哉游哉地侍弄着盆栽,嘴里还时不时哼着几句不成调的小曲。
李安国正准备开口,就被阎埠贵直接打断,
视线回到阎埠贵身上,见到李安国进院,阎埠贵眼前也是一亮,
他眼多贼呀,只一眼就瞧见了李安国身后的竹篓,
虽然晚上还准备在全院大会上算计李安国的房子,但这时候也不耽误他阎埠贵占便宜。
“哟,安国,这么晚才回来啊,这竹篓里装的啥呀?”
阎埠贵扯着嗓子问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一边说着,他一边随手将剪刀往石凳上一扔,动作麻利地站起身来,慢慢地朝着李安国靠近,
那模样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正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目标。
见到阎埠贵这副猴急的模样,李安国心中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位三大爷,还真是见到路过粪车都要尝尝咸淡的主儿,
自己都没有说话,他就盯上了自己身后的竹篓。
虽然心里对阎埠贵的行径疯狂吐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问候了个遍,
但李安国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神色自若地对着阎埠贵开口说道:
“也没什么,刚好去找战友叙旧,他送了点东西!”
听到李安国的话,阎埠贵心里愈发好奇,随即对着李安国说道:
“还是安国你厉害啊,不仅有了工作,分了房子,还有战友送东西,哪像我们家解成啊,都这么大个人了,到现在还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在家里晃悠,可把我愁死了!”
说着,他又往李安国身前凑了凑,脖子伸得老长,死死地盯着竹篓瞅,
恨不得能直接看穿竹篓,把里面的东西瞧个清清楚楚。
不过因为李安国来的时候往竹篓里塞了不少干草,所以阎埠贵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阎埠贵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他一边歪着头,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哎哟,安国,你这战友可真够意思,送了这么多东西,你看看三大爷我,家里这么多口人,老的要养,小的要顾,就靠我一个人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实在是不好过哟。”
阎埠贵一向以读书人自诩,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自然是舍不下那张老脸,直接求着李安国分点东西。
可那副神态、那语气,简直就差没把 “快把东西分我点” 几个大字直接说出来了。
听到阎埠贵在这假惺惺的哭穷,李安国心中一阵无语,在心里暗自腹诽:
“谁不知道你三大爷啥情况啊?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现在还想装可怜从我这儿捞好处,想占便宜还又当又立,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李安国可不是傻柱,任由人拿捏,更不是许大茂,随便被人算计。
他心里门儿清,还能让阎埠贵占了便宜?
当然,李安国并没有直接挑破阎埠贵的小心思。
既然阎埠贵愿意在这儿瞎扯,那他李安国也不在乎陪着阎埠贵演上一出戏。
随后就见李安国故意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又疲惫的神情,说道:
“三大爷,您家不好过,您以为我就能好过呀?您是光看到我收东西了,可没见过我送出去多少东西!为了维持人情往来,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背地里的苦处,又有谁知道呢!”
说着,李安国突然伸头凑到阎埠贵脸前,
阎埠贵冷不丁被李安国这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见到阎埠贵这副惊慌失措的滑稽模样,李安国心中也是暗自觉得好笑,
不过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着阎埠贵低声说道:
“三大爷,您知道我光是修这个西跨院,要花多少钱吗?”
阎埠贵刚刚缓过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就听到李安国这话。
随即脸上的惊愕逐渐被狐疑取代,他咂了咂嘴,发出 “啧啧” 的声响,眼神闪烁不定,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
恰好,他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去中院看过,来修房子的师傅手艺顶好,而且材料都是最好的,所以花钱肯定是少不了。
只是没等阎埠贵算明白这笔账,李安国的声音又再次悠悠响起:
“我这几年的津贴,全贴进去还远远不够,没办法,还得管家里借钱呢!”
说到这里,李安国突然一顿,没等阎埠贵反应过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阎埠贵,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又仿佛藏着一丝狡黠,说道:
“三大爷,我知道您家情况虽说也不太轻松,但怎么着也肯定比我富裕些,您看能不能行行好,借点钱给我应应急?您也知道我现在上班了,每个月都有工资,以后肯定会慢慢还您的!”
阎埠贵听到这话,瞬间一愣,大脑一时之间竟有些空白,
接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精彩,嘴巴微微张开,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要知道,本来阎埠贵还有点激动,如果晚上自己家能在全院大会上顺利分一间屋子,
还能趁着李安国修房子的时候搭个便车,顺带着占点便宜,
却没想到李安国竟然冷不丁地要向自己借钱,
李安国这突入起来的话,彻底打乱了阎埠贵的计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嘴快,给李安国说了他们几人算计他房子的事情。
要不然李安国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提出借钱的要求呢?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件事他们几人一直都做得极为隐秘,
除了他们几个,绝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随即阎埠贵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李安国,发现李安国的神情不像是知道了晚上自己要算计房子的事儿,心中又是一阵纠结。
他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自己哪地方不小心露富了?
不过想了好久,阎埠贵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索性也不再思索,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如何拒绝李安国。
他平日里爱占便宜不假,可真要从自己兜里掏出钱来借给别人,那可就像拿刀割自己的肉一样心疼。
但他又怕拒绝得太干脆,会让李安国不高兴,以后就不好从他那儿捞好处了。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
“安国啊,三大爷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解成没个稳定的营生,整天游手好闲的,家里这老的小的,一个个都等着我那点死工资过日子,每个月都是寅吃卯粮,实在是拿不出钱借给你呀。”
说完,阎埠贵还生怕李安国不相信,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继续开口说道:
“你看解成都这么大了,哪个当爹的不盼着儿子早点成家立业?我要是手里有钱,能不赶紧张罗着给他找个媳妇,让他结婚?唉,都是这没钱闹的,三大爷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阎埠贵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仿佛自己真的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可怜人。
李安国看着阎埠贵这副假模假样的拙劣表演,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微微低下头,脸上的沮丧神情恰到好处,说道:
“唉,我就知道三大爷您也有难处,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该在这个时候为难您,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