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一看就不寻常,偏我又不懂这些门道,只能回宗门找老家伙帮忙了。”
他虽修行多年,但对这类偏门术法并不精通。
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尽快赶回重阳山,把窈窈交给宗门里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前辈们。
他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人盯上窈窈,想拿她做什么文章。
从窈窈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几日总有莫名的窥视感掠过心头。
若真是有人打她的主意,那绝不是冲着她本人,而是冲着她身上潜藏的秘密。
她的情况确实太特别了。
窈窈不是普通修士,甚至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
她的血脉源自远古神族。
而这种力量,一旦被唤醒,要么成为拯救众生的希望,要么就会沦为毁灭苍生的灾祸。
宗门典籍中曾有记载。
“血启者,命系天机,或成神,或成魔。”
正因如此,她从出生起就注定不平凡。
窈窈抿着嘴,整个人低着头。
“我知道……就是……”
她当然知道此行凶险,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可她舍不得。
才刚跟爹爹团聚没几天,又要走了。
这一走,以后还能不能再见,谁也说不准。
黑羽大飞正要开口劝她两句,突然发现她浑身一僵,接着就缩进他怀里。
“窈窈!”
他一把将她抱起,当即引动本源之力,黑羽大飞的真身瞬间显现。
恢复真身,翅膀一展,直奔重阳山。
“别怕,别怕啊,马上就到宗门了,你撑住,很快就好了。”
窈窈缩成一团,手死死按着胸口,视线开始模糊。
好疼!
疼,不仅是身体的痛,还有心底那股无边的恐惧。
她怕自己会死,怕再也见不到亲人,怕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
“窈窈……坚持……别睡……”
她想回应,可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自己坠入那无边的黑暗。
这一次……
是不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她不想让大家为她伤心。
皇宫麒麟殿内
司徒翊正批着奏折,忽然心头一紧。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冲出大殿。
“皇上?”
贴身太监富生跟在后面。
司徒翊脸色难看,直奔程辉茗休养的宫院。
他的直觉从未如此清晰过。
窈窈出事了。
“富生,立刻去查皇太女现在怎么样了。”
富生不敢耽搁,转身就跑。
司徒翊几乎是冲到了程辉茗门前。
“程辉茗,你能感应到窈窈吗?”
程辉茗缓缓收了功法,睁眼看向对方。
“她不是和黑羽大飞去京都外面办事了吗?你不是清楚的?”
司徒翊根本顾不上他冷不冷的,双手死死紧抓着自己的衣袖。
“朕心里发慌,莫名其妙地慌。”
“这种感觉……从没这么强烈过。”
“第一反应就是,窈窈出事了。”
程辉茗闻言,一下子从榻上起身。
“除了心慌,还有别的感觉吗?”
“毕竟窈窈是玄修者,一旦有危险,血亲往往会有感应,这是血脉之间的共鸣。”
司徒翊眉头紧锁。
“就是不安,特别不安。”
程辉茗立刻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传音石。
他低声念出咒语,将神识注入传音石,朝着窈窈离去的方向送出一道讯息。
司徒翊扫了一眼那块传音石,心里微微一动。
要是自己也有这个,是不是就能随时知道窈窈的情况了?
“没回应。”
程辉茗脸色一沉。
他沉默片刻,旋即转而向黑羽大飞的方向再次传音。
按他对窈窈的了解,她绝不会不接消息。
黑羽大飞那边接到了消息,只回了一句。
“窈窈中了邪法,我先带她回山门,你盯着这边,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邪法?
程辉茗脸色瞬间变了。
窈窈怎么会沾上这种东西?
她一直待在他们眼皮底下,身边也没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更没出过什么岔子。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中了邪法?
这种阴损歹毒的手段,绝非无端降临。
“你说窈窈中了邪法?”
司徒翊猛地扑上前,一把死死抓住程辉茗的肩膀。
“她中的是什么邪法?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早知道,就不该让窈窈留在京城。
程辉茗冷冷甩开他的手。
“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邪法。”
“但听黑羽大飞的语气,情况不轻。”
“那家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连长老都敢顶撞,若非事态严重,绝不会用那样的语气传讯。”
“得等窈窈回到山门,让长老们亲自查看,才能确定伤势与邪法来源。”
“窈窈下山找朕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对劲的事?”
他目光死死盯住程辉茗。
“你仔细回忆,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程辉茗来回走着,脑子里飞快翻找。
“对了!”
“哪一次?”
司徒翊急忙追问。
“就是那次在城外庄子里,发现妖魔设局那件事。”
“当时窈窈就说感觉有点怪,但后来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时的异常太过细微,只是窈窈一句随口的抱怨。
“总觉得那地方阴森森的,让人心里发毛”。
可谁也没深究,毕竟最终平安无事。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那时候,有人暗中对她动手,留下了后患。”
司徒翊听完,立刻问。
“施展这种邪法,需要什么东西?”
他必须知道,必须弄清楚敌人用了什么手段。
程辉茗答道。
“比如她的指甲、头发,或者血液。”
这些都是修玄者最忌讳被他人取得的东西。
一旦落入邪修之手,极可能被用来施展摄魂、控心、种咒等阴毒之术。
司徒翊虽然着急,脑子却异常清醒。
“应该不是这些。”
“窈窈是修玄之人,这些基本防备她肯定懂。而且,没人能近身接触她。”
这种常规手段,断然不可能得逞。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可能?”
程辉茗一时想不出答案。
“我先去查证一下,想到什么再告诉你。”
目前的线索太模糊,仅靠猜测无济于事。
他必须亲自去追查,翻查当日庄子的痕迹。
说完,转身离开。
司徒翊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身为父亲,他竟连女儿都护不住,真是个废物。
重阳山,主殿。
“宗主!宗主!”
一名弟子慌张冲进大殿。
“出事了,妖魔封印又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