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低下头，双手抱拳，恭敬应道：“属下遵命。”
接着，他稍稍平复心绪，开始详细汇报近来宫中以及各大势力的动向。
他条理清晰地陈述着一件件琐事。
可就在他提及重阳山三个字时，明伊耀忽然抬了抬手。
叶枫立刻会意，停下其他琐碎汇报。
转而重点说起重阳山的情况。
“回宫主，重阳山最近动作频繁，不仅加派了三倍的巡山队，日夜轮守山门与禁地边缘。更奇怪的是，他们紧急召回了一批在外游历或历练的弟子。而被召回的，几乎全都是修为尚浅、境界不足金丹的小辈，连筑基期的都有不少。”
“最可疑的是……他们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行踪诡秘，聚会议事时常设禁制，外人根本无法靠近。属下的眼线曾冒险潜入一次，只听见他们在谈论试炼阵和血脉纯度，具体内容却一概不知。”
明伊耀眼神一凝。
“盯死了。所有被召回的弟子，每一个都要查清背景。另外，安排人伪装成散修，混进他们的外围事务中，打探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叶枫应声，恭敬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他顿了顿，继续低声禀报其余事项。
……
皇宫深处，金瓦红墙映着夕阳余晖。
窈窈刚从正清殿出来。
她刚刚奉茶完毕，正欲回宫院歇息。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一队禁军小跑着掠过她身侧，盔甲铿锵作响。
他们神情紧张，目光四扫，东翻西找。
窈窈停下脚步，眉心微蹙，心头浮起一抹疑云。
这般阵仗，平日只在重大失窃或刺客潜入时才会出现。
可今日，宫中并无异动通报。
她悄悄拉住一名路过的内侍，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连禁军都动起来了？”
那内侍面露惊惶，只匆匆回了一句。
“不知道……上头只说，有要紧物件不见了，必须立刻找到，否则所有人连坐受罚……”
说完便匆匆跑了。
“他们在干嘛呀姨姨？这么着急？”
她拽着女官的袖子，踮起脚尖，仰着小脑袋好奇地问。
女官闻言，立刻福身行礼，动作端庄得体，又迅速压低了声音答道：“禁军正在全宫搜查。”
“昨晚宫里出了些乱子，情形颇为紧张，陛下已经下了严令，说是无论东西六宫，每一间屋子都不得遗漏，务必要彻查到底。”
窈窈眨了眨眼睛，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
随即涌上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
爹真快，昨天她才随口提了一嘴，今晚禁军就行动起来了！
效率高得惊人！
等等……好像不可以说男人快？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娘亲在教导她礼仪时，特意说过一句。
“窈窈啊，以后可不能对男子说你真快这种话，他们会恼的，脸都红了，还可能罚你抄书。”
她当时还不懂，只记得娘亲说话时忍着笑。
“我问你个事儿姨姨。”
窈窈收回思绪，转头盯着女官。
“您问，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官恭恭敬敬地点头。
“为啥不可以说男人快啊？”
她歪着头，认真提问，小手还轻轻拉了拉女官的衣袖。
女官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耳根都泛起了红晕。
“这……这……这个……奴婢……奴婢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窈窈见状，歪着头更疑惑了。
“姨姨，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呀？是不是中暑了？还是穿太多？”
她原地蹦了两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可我现在也不热呀……宫里还有冰盆呢，连我都觉得凉快，那为啥姨姨脸这么红？”
她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小手。
“哦！我知道啦！”
“姨姨肯定是想到秀秀的事了！”
她笑嘻嘻地说。
“娘亲说了，大人一想到秀秀的事，就会脸红，心怦怦跳，连话都说不利索！”
女官一听这话，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几乎要晕过去。
“皇太女……您、您别说了……再这么说下去，奴婢……奴婢可就要告退了……”
“那姨姨到底为啥不能说快？”
窈窈却不依不饶，追着追问。
两只小手扒在女官裙摆上，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话音刚落，长廊尽头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司徒翊一身玄色常服，头戴玉冠。
窈窈立马双眼放光，一把抱住爹爹的腿，仰起小脸，声音甜甜的。
“爹爹！为啥不能说男人快呀？姨姨不肯告诉我！”
她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太监宫女瞬间如遭雷击。
富生站在角落，悄悄抬眼瞅了眼皇上。
司徒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半拍。
他赶紧抬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企图掩饰尴尬。
“那个……窈窈，早饭吃了没？御膳房今儿新做的桂花糯米糕，可甜了。”
“爹爹，你为啥老想跳开这个话题呀？”
窈窈眼神里满是疑惑。
她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司徒翊的脸。
“娘亲说，不能在男人的面前说快，那样的话会伤他们面子的。”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随即又露出更困惑的神情。
“可面子是啥呀？它摸得着吗？看得见吗？”
她伸出小手在空中抓了抓。
“为啥非要在乎这个呀？”
她嘟着小嘴，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执拗。
司徒翊心头一紧，只觉一股热气冲上脑门。
他赶紧换招，语调一转，试图用糖衣炮弹转移火力。
“窈窈，想不想去御膳房玩？那儿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糖果、五彩的小糕点、酸酸甜甜的蜜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呢！”
肯定是黎若琳那女人乱教！
等哪天逮住她，非得好好算笔账不可！
窈窈一听，眼睛唰地亮了。
她小手立马伸出来，扑向司徒翊。
“爹爹，快去快去！我现在就要去！”
她一边蹦跳着，一边兴奋地嚷嚷：“娘亲说，御膳房宝贝多得数不完！有水晶糕、玫瑰酥、杏仁酪，还有会拉丝的糖瓜！我要去吃好吃的！”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闪闪发亮。
“为了好吃的，冲啊！”
她一跺小脚，做出冲锋的姿态。
司徒翊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松了口气。
哎哟喂，总算糊弄过去了。
要不然再问下去，他怕自己要当场跪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