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的空间中被掏了出来。
“啪”的一声，黑羽大飞将那沙盘放在地面上。
“小子，把手放上去。”
他目光直视司徒翊。
司徒翊低头盯着那沙盘，眉头紧锁。
“放哪儿？是放左手？右手？还是非要两只手一起？”
“爹爹，随便放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窈窈不知何时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宗门收徒都用这玩意儿，可灵了！”
她仰起小脸，一脸得意。
“上次我偷偷看长老测弟子，谁有灵根，谁没灵根，一测就知道！亮光一冒，金的、蓝的、红的，好看得很！”
司徒翊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测灵根的法器！
难怪如此郑重其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贴在了沙盘表面。
皮肤接触的那一瞬，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然后……
什么也没发生。
沙盘依旧静静躺在那里，灰扑扑的，毫无动静。
窈窈小嘴一瘪，急得直跺脚。
“爹爹怎么……怎么没反应？莫非……没灵根？”
她慌忙取下小布袋，打开袋口，伸手在里面翻找起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怕别怕，窈窈有办法！等我找找，一定有宝贝能帮爹爹！保你修炼无忧，灵气暴涨，秒变天才！”
司徒翊望着那毫无反应的沙盘，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信邪，咬了咬牙，干脆双手齐出。
可那沙盘依旧纹丝不动。
“这……”
他喉咙一紧，声音干涩。
“朕……竟真的……没有灵根？”
他堂堂一国之君，统领万民，坐拥江山。
如今却连踏入修真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这叫他如何接受！
“别动。”
黑羽大飞忽然开口。
他站起身，走到司徒翊身后。
伸出一只泛着金光的双，搭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那一瞬间，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头顶灌入体内。
“爹爹，别怕哦。”
窈窈仰头看着，奶声奶气地解释。
“大飞是在帮你检查身体呢。他可厉害了，比御医强一百倍！肯定能找出原因。”
司徒翊一听，原本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了些。
他低声问。
“朕……身子出问题了？莫非是积年旧疾，影响了灵脉？”
黑羽大飞闭目凝神，体内灵力缓缓探入司徒翊经脉。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手，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得再仔细瞧瞧，才能说准。按理说，你要是真没灵根，黎若琳根本不会选你做夫君。”
“她这么厉害？”
司徒翊忍不住问。
黑羽大飞淡淡道。
“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当年名动一方的天骄修士，灵根上品，天赋卓绝。以她的眼光，怎么会随便挑一个凡人？”
司徒翊一怔，心头震动。
黑羽大飞继续道。
“而且修真界有个常理，有灵根和没灵根的人生孩子，大多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没灵根的。就算偶尔继承了一点灵根资质，那天赋也强不到哪儿去，多半平庸。”
“就像炒菜，好料和剩菜，味道能一样吗？灵根天赋，天生便是修道的根基，可若是被人动了手脚，哪怕资质再高，也会如同蒙尘明珠，黯淡无光。”
司徒翊眼睛一眯。
“意思就是，有人暗中动手脚，把我灵根给压了？”
这些年来的体弱多病，甚至膝下无子。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黑羽大飞收手，神情一凝。
“你早年被人下了诅咒。这就是你为什么没别的孩子。”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
“不是不能生，而是生不了。这诅咒，专门冲着你的血脉断绝而去。”
“这咒恶得很。不仅压制你的灵根，还会慢慢侵蚀你的元气。每过一年，你的精气神就损耗一分。若不破解，不出三十年，你便会形如枯槁，连寻常老人都不如。”
“要不是黎若琳主动找上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连男人那点力气，也会慢慢没了。”
司徒翊脸色瞬间铁青，牙齿咬得咯吱响。
“查得出是谁干的吗？”
若让他知道是谁下的手，他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黑羽大飞一摊手。
“我不会追查这种事。”
他语气淡漠。
“我又不是捉妖师，更不是朝廷密探。因果纠缠，我不沾。你能活到今日，已是侥幸。知足吧。”
“爹爹别生气！”
窈窈一把抱住他的腿，小脸仰得高高的。
“我帮爹爹揍坏人！”
那一瞬，司徒翊心里的乌云全散了。
他把女儿捞进怀里，笑得温柔。
“好，窈窈帮爹爹揍坏人。谁欺负爹爹，窈窈就一脚踢飞他，好不好？”
窈窈重重地点头，小脸严肃。
“嗯！我踢他一百下！”
说完，她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爹爹要不要试试这个？”
司徒翊一脸懵。
“窈窈，试什么？”
他低头看去，只见女儿手中托着一个古朴物件。
窈窈把那玩意儿高高举起，语气骄傲。
“用这个，帮你解开诅咒呀！这是老祖宗给我的宝贝，可厉害了！他说，只要滴血认主，就能照出人心深处的秘密！”
司徒翊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那是一面铜镜。
但雕工极细，四周刻满古老纹路。
镜背盘绕着九条龙影，首尾相连，栩栩如生。
一眼看去，就透着股沉稳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这镜子，怎么帮我解咒？”
司徒翊眉头微皱。
窈窈突然抓过他的手，往镜边一按。
“哎哟！”
司徒翊指尖一疼，血珠冒了出来。
可那血，眨眼就被镜子吸得干干净净。
司徒翊心头一跳。
“窈窈，这就……成了？”
窈窈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还没呢，得等。”
她凑近镜子，眨巴着眼睛仔细瞧着。
“爹爹你瞧，镜子里已经显出你的咒语了，还带着破解的办法呢。”
“我瞧瞧……这上面写的是，要和一个女人同屋睡觉？”
她歪着头，满脸困惑。
“咦？怎么突然看不见了？谁遮我眼睛啦？”
司徒翊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捂住女儿的眼。
这种涉及男女隐秘之事的内容，怎能让孩子知晓？
他冷冷扫了黑羽大飞和程辉茗一眼。
你们怎么教的？
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一点都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