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那就是心怀不轨，不顾天下苍生，甚至可能被定为邪道，遭到围剿。”
“你们泫门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门派抬不起头，就能让一位长老闭嘴，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最让人反感的是，有些泫门弟子就靠着这层皮，觉得自己比谁都高一头。
他们仗着背后有长老撑腰，四处惹是生非。
叶枫忽然叫了一声。
“哎呀，洛惜二长老，这话可不敢乱讲。”
“虽说大家心里都有数，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太直白，万一惹出什么祸端，可就不好收场了。”
“万一哪天泫门掐指一算，说你命中带灾，要危害大陆气运，把你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都翻出来，再把你的底细全抖出来。”
“到时候，再号召各大宗门联手围剿你，你说，你咋办？”
洛惜一听，连忙拍着胸口。
“哎哟，吓死我了！”
“谢谢叶大长老提点，要不是您这一句话，我差点就闯下大祸了。”
“我这人平时太实在了，心直口快，一不留神就在齐三长老面前说实话。”
“要是真惹恼了泫门，被记上一笔，将来哪天突然说我‘气运冲撞’‘命格不详’，让我自裁谢罪，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以后我可得长记性了，见了泫门的人，话不可以说实话，必须好好捧着才行。”
“他们泫门的人，向来以占卜天机、护佑苍生自居，可真要跟他们打交道，才知道什么叫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一句话说不对，立马就能给你穿小鞋。”
叶枫接口道。
“那可不，必须捧着。”
他冷笑一声。
“你想啊，人家可是‘天命所归’的门派，动不动就说你气运有损、命格冲撞，真要给你算上一卦，说不定连你祖坟朝向都能改成克亲之局。你不顺着来？行啊，回头出门就被‘天机反噬’了，谁替你申冤去？”
“前阵子我关雎宫几个弟子出门办事，碰上几个泫门的小崽子。”
“那几个泫门弟子二话不说，就命令我们的人替他们背行李、牵马。有一个年轻弟子不服，刚想辩解几句，其中一个泫门人大手一挥，直接甩出一道禁制，当场把人压跪在地上，口吐鲜血。他还冷笑着说了句，‘违逆泫门者，命不过三日’。”
他这话刚落，台下好几个门派都跟着点头。
一位身穿青衫的女修猛地站起身。
“这种事……我们也遇到过。去年我派一名弟子去南岭采药，路上遭遇风雪，恰好遇见泫门一支巡查队。本想着同为修真门派，能互相照应，可结果呢？人家非但不帮忙，反倒要他脱了外衣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说是‘洗去浊气’！”
有人当场质问。
“齐三长老，你们泫门不是讲究仁义道德吗？怎么不管管自己人？他们在外头作威作福，比皇上还霸道，动不动就要咱们的人听话照做。”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顺应天道、普渡众生，可我看你们的弟子走哪儿，哪儿就出事！他们拿着你们泫门的令牌，就像拿了尚方宝剑，见谁欺谁，见谁压谁。你们若再不管，今日我们在这里讲理，明日，可能就是血洗山门！”
“我看泫门根本就想一家独大，打着占卜的幌子干这些事。”
另一名白须老者拄着拐杖站起。
“什么窥测天机？什么预知祸福？说白了，不过是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给你们的野心铺路！光看那些狗仗人势的弟子，就知道你们到底图个啥。无非是想让天下门派都低头臣服，唯泫门马首是瞻！”
“绝无此事！”
齐浩轩终于抢到说话的机会。
“诸位同道误会了！此事绝非我泫门授意，更不代表我门立场！我们一向严于律己，若有弟子在外胡作非为，必当严惩不贷！”
“诸位，哪家门派没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这很正常吧？”
“尧盛宗去年不是也有弟子私炼邪术，残害无辜？丹樾门前年不也出了内乱，长老互斩于大殿之上？这些事，难道就能代表整个门派吗？还请诸位明察，勿因个别劣徒，而否定我泫门千年清誉。”
“几个？”
洛惜冷笑两声。
“齐三长老倒是会轻描淡写。”
“你说是几个？那你可知，近五年来，有十七个门派共三十九名弟子死于非命，死前皆被刻下‘逆天者亡’四字？这些字，可都是用泫门独有的禁言笔写下的！”
“泫门弟子只要踏出山门，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谁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
“他们骑高头大马，走在街头，百姓要避让；修士要躬身；连地方城主，见了他们都要亲自奉茶！可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可曾救过一人？可曾帮过一村？没有！他们只会索取、压迫、羞辱！”
“有的更离谱，逼着别人端茶倒水、趴下当马骑，稍有不从就说要取人性命。”
她说着，眼眶已红。
“我门下一个小弟子，才十三岁，只因没及时给他们递茶，就被剥去衣衫，在烈日下暴晒三日。等我们找到他时，人已经疯了，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下次一定听话’，你们泫门，就是这样教弟子的？”
不少门派的弟子听到这儿都红了眼。
“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我们便血战到底！”
他们中真有人被泫门弟子欺负过，甚至因此丧命。
一名年轻男子突然站出，撕开衣领，露出胸口的疤痕。
“这是我师兄替我挡下的泫门‘断魂钉’！就因为他替我说了一句公道话，当场惨死！你们问我恨不恨？我每夜梦到他睁着眼死不瞑目，我就恨不得提剑杀上泫门山顶！”
一时间，群情激愤，矛头全都指向泫门。
齐浩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
他低头看向窈窈。
“窈窈，邪修让你站出来，你怎么看？”
“你是……是那老家伙挑中的‘变数’，你若开口，或许还能稳住局势。只要你一句话，说这些都是误会，说泫门清白……他们说不定就会冷静下来。”
窈窈嗖的一下，直接钻到了爹爹身后。
“爹……爹爹，这些人好凶……我不想说话……”
“真的要让我这个小孩去处理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