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道黄黑身影疾驰而来,身形比面前的公虎小了一圈,却带着极强的气势,直冲过来。
桑九迅速将眼前的公虎尸体收起来,拿起地上的砍刀准备和对方拼一拼。
却发现眼前这只老虎正是身后那两只幼崽的母亲。
桑九一时有些犹豫,这母虎是两小只的母亲,带走人家的孩子还要和她起冲突是不是不好。
桑九心里想得多,但警惕半点没松。
这母虎却没多管桑九,低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找到石缝处。
里面山君明显感觉到母亲的气息,开始哼哼叫了起来。
见对方着急往里扒拉,桑九咳了咳,开口。
“要不我来?”
那母虎果然听懂她的话,后退几步让开。
桑九看看母虎和洞口之间的距离有些犹豫,那母虎见状又往后退到了灌木丛处,确认这段距离足够她逃走后,桑九找了根带分叉的长木棍,伸长胳膊勾着木托盘往外拉。
等把两小只带出来后,听见身后有动静,桑九自觉退开,一转身望去,方才守在那儿的母虎竟已没了踪影。
她将两小装进背篓准备去把先前布置的陷阱收起来。
才刚收完,就听见身后草丛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响动,桑九抬头看过去,就见那母虎正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她走来,嘴里还叼着只挣扎的羚羊幼崽。
母虎将羚羊幼崽放在空地上,一只爪子按住要跑的羚羊,一只爪子指着桑九身后的背篓。
桑九一开始以为对方是要把羚羊送她的,后来发现不是,后知后觉将身后的山君拿出来放到地上。
小虎崽一落地就一瘸一拐往母虎那边跑去。
走到母亲眼前他正要撒娇,那母虎一爪子把他推开,接着抬爪松开那只羚羊,等那羚羊跑走后,她匍匐在地,前爪一扑便将其按住,又忽然松开,等那羚羊慌不择路地逃窜后,又再猛地扑上去,反复演示着捕猎的动作。
桑九慢慢退到一旁,在母虎的眼神中慢慢爬上一棵树,之后才低头观察那边。
桑九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明白过来。
这只母虎是在教小虎崽捕猎的技巧。
看着母虎冷静的眼神,桑九心里又生出了几分疑惑来,这山君这个年龄连鹿皮都咬不破,还不到学狩猎的年龄,但看母虎这架势,似乎打算赶快教完这些本领,根本没有留下这只幼崽在身边的打算。
树下,母虎前爪按住羚羊,动作放缓了几分,一点一点演示如何撕咬、如何锁喉,每一步都带着精准的力道。
旁边的小虎崽学得有些笨拙,爪子刚碰到猎物就想往后缩,还凑到母虎身边蹭了蹭,尾巴轻轻扫着母虎的腿,显然是想像以前那样撒娇耍赖。
但这次母亲半点没心软,头一低便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声音里带着严厉。
小山君被吼得缩了缩耳朵,不敢再耍脾气,乖乖退回去,重新盯着猎物,学着母虎的样子抬起爪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母子俩身上,母虎绷着脊背的模样,活脱脱一副说一不二的严母姿态。
树下母虎教小虎捕猎的场景,桑九在树上看了有大半个时辰了,每次她想爬下树离开,树下的母虎就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像先前那样,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嗡鸣,显然还没打算让她离开。
见母虎始终没松口让她走,桑九索性靠着树干,借着这段空闲处理身上的伤。
身上这身盔甲在那公虎的一爪子下已经坏得不像样了,桑九将它拆下来准备重新从拿空间拿她收的那些赤鳞毒蝎的壳给自己的简易盔金做一次修复。
接着她动作熟练地清理伤口,没有烈酒就直接将药草揉碎了敷上,再用干净布条一圈圈缠紧。
处理完外伤,桑九从空间掏出那两块木块,轻轻一敲。
“叮 ——”
清越的声响瞬间在林间散开,像山泉撞在石头上。
树下的母虎和小虎崽立刻停下动作,齐刷刷抬头望过来,连背篓里蜷着睡的虎妹,也轻轻动了动耳朵,小身子晃了晃。
桑九没停,继续有节奏地敲击木块,一声声脆响裹着淡淡的灵力,顺着空气钻进她四肢百骸。
胸口的滞涩感渐渐消散,内伤在灵力滋养下慢慢愈合。
等她觉得呼吸顺畅,转身准备穿衣服时,却瞥见背篓里的虎妹,小家伙不知何时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原本蔫蔫的模样消退不少,连爪子都能轻轻扒拉一下背篓边缘,显然伤势也有了好转。
心里一动,又多敲了一会儿。
木块声在林间悠悠回荡,地上的母虎和小虎崽也不再学捕猎,干脆趴在树下,耳朵随着声响轻轻颤动,连林间的风都似放慢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桑九低头去检查虎妹身上的伤口,但虎妹虽然精神好了不少,但身上的伤口依然还没有长好的迹象。
看来这两个木块不只是对她,对动物也有治疗内伤的功效。
将木块收起,树下两只虎见桑九不再敲击,便继续开始教学。
母虎放开那只羚羊幼崽让它继续跑,继续捕猎。
树上桑九见状便开始修复自己那件破损的铠甲。
这次有灵力和银针加持,还有上次的经验,桑九这次做出来的盔甲像样多了。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鳞甲上,泛着暗色的光。
因为材料充足,她又有足够时间打磨,一片片鳞甲被精准拼接,连肩颈、腰腹这些容易漏防的地方都仔细覆盖。
等最后一片鳞甲扣合,桑九活动了下胳膊,新铠甲贴合又结实,比之前那副耐用多了,连呼吸间都能感觉到鳞甲在微微震颤,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锐气。
树下母虎再一次放开羚羊后,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抓住再松开,而是精准锁住羚羊喉咙,锋利的犬齿狠狠嵌入。
不过片刻,羚羊幼崽便没了挣扎的力气。
母虎松开嘴,将猎物轻轻推到小虎崽面前,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它,尾巴甩动着,带着几分催促。
小虎崽学着母亲的样子扑上去,小爪子按住羚羊尸体,脑袋埋在皮毛里用力撕咬。
它牙口还嫩,好几次都没咬开,却没放弃,直到找准母亲留下的喉处伤口,顺着缺口狠狠咬开,才终于尝到带着温热的血肉,小尾巴不自觉地晃了晃。
桑九坐在树桠上看着这一切,感觉到背篓的晃动。
转头一看,虎妹正扒着背篓边缘,小脑袋探出来往下望,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母虎和小虎崽,爪子还时不时扒拉一下藤条,显然也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