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目光落在村长脸上,清晰地捕捉到他眼里的热切。
“额,这个……”
木淮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语塞了。
他怎么会不想收?这百年猴儿酒的醇香还在鼻尖萦绕,其价值早已远超金银,可遇不可求的灵物,哪怕只是一小口,都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可转念一想,家里的儿子还在县城书院读书,笔墨纸砚、束修杂费样样都是开销,不然他也不会动脑筋,用村长的便利收鼠皮补贴家用,手里确实没多少积蓄吞下这酒。
可这酒实在是难得的好酒,闻着空气中残余的酒香,木淮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境地,脸上满是纠结,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桑九见状,适时开口。
“您给估摸估摸,这点百年猴儿酒,能不能换北山那一片地?”
村长猛地抬头看向桑九,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恍然大悟,伸出手指点了点她,无奈又好笑地说。
“你啊你,闹了半天,打的是这个主意!”
说着,他转身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也不行。”
桑九眉梢微挑。
“是我这酒的价格还不够?”
“非也。”
木淮转过身,目光诚恳。
“要说这酒的价值,换北山那片荒地是绰绰有余的。是村里用不上这贵重之物。卖山的钱,向来是要统筹用在村里的,修屋铺路、补贴孤寡老人,哪一样都离不开钱。我若是用村里的地换了这酒私藏,岂不是辜负了村民们的信任?”
桑九闻言,松了口气。
“村长您误会了。我听说镇上有家珍宝阁,专收奇珍异宝,您拿着这酒去那里变卖,能换多少银钱全凭您的本事,那些钱尽可以归入村账,用作村里的开销。我要的,只是北山那片地。”
谈完条件,桑九便将那小半坛猴儿酒交给了村长。
拒绝将酒倒入桑九手里那个粗糙的瓷瓶,木淮小心翼翼地接过酒坛,将里面的猴儿酒缓缓倒入玉瓶中,一边倒一边念叨。
“这么好的酒,就得配这样的玉瓶才能锁住灵气,不然真是白瞎了这百年的底蕴。”
玉瓶很快被百年猴儿酒灌满,莹润的酒液在瓶中晃动,灵气氤氲。
两人低头看着坛子里还剩浅浅一层的酒底,香气依旧浓郁。
村长眼神巴巴地瞟着那酒坛,又不好意思明说,只是不住地看向桑九。
桑九转头看向别处,假装没瞧见他的小动作,算是默认把空坛和坛底的残酒一并送给他。
趁着村长喜滋滋收酒的功夫,桑九顺带帮沈管家买了块空地,建宅子。
木淮正在封酒坛不让灵气继续逸散,闻言立马点头。
“好说好说,空地现在还是有的!”
当即拿来地契和田契,麻利地办好了北山地块的手续。
桑九接过两份文书收好,转身踏出了村长家。
接下来,桑九打算去林晓开的店转转。
之前只听林晓提过大致位置,具体在哪还得慢慢找。
她沿着村子往东走了没多远,一阵喧闹的争吵声从后面不远处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见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玩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桑九也调转方向,挤到人群里听了起来。
听着玩家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她很快摸清了大概情况。
院子是木婆婆大儿子家,木婆婆老伴早逝,身后留下了些家产,当初分给了三个儿子后,就约定好三家轮流赡养老母亲。
可等木婆婆年纪渐渐大了,手脚不便干不了活,便开始遭到几家的嫌弃。
三家互相推诿,谁都不想多养一天,一到时间立马把人送走。
而且为了省点吃的,老大媳妇每天只给老婆婆吃糠粥,老二家更过分,给人吃的是发霉的窝头,老三家则天天让她吃炒豆子。
“你们见过糠粥吗?我之前在村里养猪的人家见过,那玩意儿粗糙得很,猪都不爱吃,哪能是人吃的!”
一个玩家皱着眉说道。
“可不是嘛!炒豆子嚼着是香,可那木婆婆没牙了啊,怎么嚼?听说吃完还老放屁。”
另一个玩家附和着,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正嚼着炒豆子的玩家“噗”地放了个臭屁,周围人立马笑着往旁边躲,离他远远的。
那玩家倒不尴尬,还举起手里的炒豆子招呼。
“嘿,你们要不要尝尝?我拿馒头跟里面的木婆婆换的,吃着还挺香。”
桑九顺着院门往里看,只见院子里一大家子正吵得面红耳赤,三个儿子和媳妇带着孩子都围着木婆婆,看那架势倒像是在争抢什么,完全不像是之前玩家说的“互相推诿”。
她忍不住疑惑:“这是……他们现在又不想养老人了?”
“嗨,你这是没赶上之前的剧情!”
旁边一个知情的玩家解释道。
“前几天是互相推,今天不一样了,他们现在都抢着要把木婆婆接回家呢!”
说着众人七嘴八舌说起今天的事。
“那木婆婆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支老参,据说有快上百年了,要是卖到药铺可值不少钱,这不三个儿子都听到消息要把老人给接回去孝顺。”
听说木婆婆手里有一支百年老参,桑九心头一动。
百年以上的老参算是稀有了。
她想起自己北山的药田,百年参怎么都不能是山脚下,难不成有人进了北山,挖到了老参?
这个念头让她没了继续围观的心思,惦记着自己北山那片药田。
桑九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去找林晓的店铺,脚步比之前急切了不少,想着赶紧处理完,好去北山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