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时空!”
四字真言,如大道雷音,于虚妄回廊中轰然炸响!
陈默双臂张开,玄衣鼓荡,周身不再是单纯的纯黑或半透明光晕,而是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沌色泽——仿佛将暗金、纯黑、灰白、粉紫、半透明五种寂灭本源强行糅合,却又在崩溃边缘维持着某种玄妙平衡所呈现的异象!
以“时烬碎片”新得的时空终末感悟为引,统御其他四力:“本源碎片”定鼎自身存在,“归墟碎片”提供终结伟力,“悖论碎片”扭曲既定逻辑,“梦魇碎片”安抚动荡心绪。
五种力量并非简单叠加,而是以陈默自身寂灭意志为核心,演化出一片独属于他的、半径约十丈的绝对领域!
领域之内,时间与空间的固有规则被强行否决与重构!
左侧,那些生长蔓延的空间裂痕,在触及领域的瞬间,其“生长”与“蔓延”的概念被强行剥离,裂痕本身则被领域内更本源的“寂灭”意蕴抚平、弥合,如同从未出现。
右侧,紊乱无序的时间乱流,撞上领域边界的刹那,其“乱”的特性便被领域内趋于“永恒静寂”的时间终末意蕴强行抚平、归序,变得平缓而统一。
身后,那向内坍缩的时空漩涡,其“吸引”与“坍缩”的规则被领域内“悖论”之力否定,漩涡结构自行崩解,化为无害的能量余波。
正前方,那道斩向眉心的灰白时刃,则在进入领域的瞬间,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时光泥沼,速度骤降,其上凝聚的“切断时间线”的规则,也被领域内更精深的“时烬”之力反向侵蚀、瓦解,光芒迅速黯淡。
无效化!
四名监察者联手发动的、足以灭杀寻常鬼君的时空绝杀,竟在陈默展开的这片“寂灭时空”领域面前,被轻易地无效化了!
“不可能!”四道冰冷意念首次出现了同步的、剧烈的震颤,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时序……空间……规则……被强行覆盖?!”
它们无法理解,一个并非专精时空之道的存在,为何能如此霸道地、以自身规则覆盖并否决它们赖以成名的时空操控!
“没什么不可能。”陈默立于领域中心,纯黑的眼眸深邃如万古长夜,“你们的时空,不过是依附于世界表层的‘变量’。而寂灭……是凌驾于一切变量之上的,‘常量’的终结。”
他不再被动防御,主动出击!
心念一动,“寂灭时空”领域骤然扩张、变形!不再是规则的球体,而是化作一只由混沌色泽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朝着四名监察者悍然抓下!
手掌所过之处,回廊的灰壁、雾气、乃至虚妄规则,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留下一片纯净的“无”。这手掌本身,仿佛就是一片移动的、正在吞噬并终结一切时空与存在的“绝对寂灭区”!
“规避!”“分散!”“扰动其结构!”
监察者们反应极快,瞬间做出应对。它们身形虚化,试图融入周围时空,进行规避或跳跃。同时,它们再次联手,释放出更加密集的时空裂缝、乱流、漩涡,试图干扰、迟滞那只寂灭巨手的结构与锁定。
然而,在“寂灭时空”领域演化的巨兽面前,它们的规避如同儿戏!巨手笼罩的范围,时空已被强行“定义”为趋向于寂灭与终结,它们融入时空的举动,反而像是主动跳进了正在凝固的水泥,身形凝滞,动作迟缓!
而那些干扰的时空攻击,落在巨手之上,如同雨滴落入熔岩,瞬间蒸发,无法撼动分毫!
“合!”陈默冷喝。
巨手五指猛然合拢!
“不——!”
四名监察者发出尖锐的、非人的意念尖啸,它们感觉到自身存在的“时间线”与“空间坐标”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剥离、压缩、归于一点!那混沌巨手,仿佛要将它们从“存在”的层面上,捏合成一个没有过去未来、没有上下左右的“时空奇点”,然后……归于虚无!
就在巨手即将彻底合拢,将四名监察者彻底湮灭的刹那——
异变陡生!
四名监察者中心,一点璀璨到极致、蕴含着无尽时空奥秘的银白光点骤然爆发!光点之中,仿佛有一个微缩的、由无数齿轮与指针构成的精密钟表虚影一闪而逝!
一股远超这四名监察者层次的、浩瀚威严的时空意志,自那银白光点中轰然降临!如同沉睡的时空主宰,睁开了一只眼睛!
“够了。”
一个宏大、冰冷、仿佛来自时光尽头的意念,直接响彻在陈默的识海,也震荡着整个虚妄回廊。
“时空监察序列,不容抹杀。此次……记下了。”
话音未落,那银白光点猛然膨胀,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时空门户,瞬间将四名濒临崩溃的监察者吞没!门户随即闭合,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空间涟漪,以及那股令人心悸的浩瀚意志残余。
陈默的寂灭巨手抓了个空,缓缓消散。他并未追击,纯黑的眼眸凝视着那门户消失的地方,脸色略显凝重。
“更高层次的存在……时空监察序列的‘主宰’或‘源头’?”他心中凛然。刚才那道意志,其位格恐怕不逊于忘情仙尊!这些监察者背后,果然站着更恐怖的存在。对方似乎因为某种限制或顾忌,并未直接出手攻击,而是选择了救走属下并发出警告。
“记下了?正好,我也记下了。”陈默眼神冰冷。这笔账,迟早要算。
经此一战,他对自己新领悟的“寂灭时空”之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其威力远超预期,但消耗也极其巨大,方才短短交锋,体内五块碎片的力量竟被消耗了近三成!而且维持这种高强度的时空规则覆盖与否决,对心神也是极大的负担。
不能作为常规手段,但无疑是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他平复气息,收敛领域。周围的虚妄回廊因为刚才那场高层次的时空与寂灭对抗,出现了大范围的规则紊乱与景象扭曲,许多地方的灰壁崩塌,雾气消散,露出了背后更加深邃黑暗的虚空结构。那处方尖碑在余波冲击下,也彻底化为了齑粉,只留下一点细微的、承载着古老记忆的规则尘埃,被陈默小心收取。
此行的收获已然巨大。不仅获得了关键的历史信息,实战检验了新能力,还惊动了监察者背后的高层。
他不再停留,感应了一下第二层出口的方向(在刚才的战斗波动中,出口的规则波动反而更加清晰了),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陷入虚妄困境的资格者,也感知到了烈阳、千幻等人正在不同方位,以各自的方式艰难前行。他没有理会,直奔出口。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座悬浮于虚无中的、由纯净白光构成的螺旋阶梯,阶梯蜿蜒向上,没入上方的黑暗之中。阶梯入口处,同样有一个印记凹槽。
陈默嵌入足够的印记,阶梯光芒大放,为他敞开道路。
他一步踏上天梯,身形随着螺旋阶梯缓缓上升,消失在第二层的虚妄之中。
万界天梯,第三层,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虚妄回廊的深处,那些被战斗余波搅乱的规则逐渐平复。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片破碎的灰壁阴影中,一点微不可察的银光闪烁了一下,悄然记录下了此地发生的一切,随即隐没。
时空监察序列,并未完全撤离。监视,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