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抵住玉符的瞬间，陈默的手没有抖。
那点红光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闪不是错觉。
他把玉符收进袖袋，转身走出议事厅。
天已经亮了，风里带着灰。
阿宝蹲在门口啃饼，看见他出来立刻蹦起来：“老大！我要当视觉预警官了！”
“嗯。”陈默点头，“现在开始上班。”
林清雪从拐角走来，手里拿着一卷地图。
“铁擎天说你要带队出去抢资源？”
“不是抢。”陈默接过地图展开，“是拿回来。”
地图上标着三个红圈。
一个是废弃矿区，有黑钨矿脉；一个是旧炼器坊，设备还能用；还有一个是地下储灵井，灵气浓度比外面高两倍。
“这些地方本来就是无主之地。”林清雪说，“但现在已经有联盟盯上了。”
“我知道。”陈默折起地图塞进怀里，“所以不能等。”
——
中午，核心成员再次集合。
这次在训练场边上搭了个临时棚子，桌上摆着沙盘。
鲁班七蹲着调整机关兽模型，暗夜靠墙站着，药尘子慢吞吞地数药材。
陈默开门见山：“我们缺材料。”
“黑钨矿用来做预警网，雷纹铜提炼不出来，机关系统就建不全。”
“炼丹房停摆，伤员恢复慢，战斗力下降。”
“我不想等到饭都吃不上那天再动手。”
铁擎天抱着双锤坐在地上：“你想打哪个？”
“先拿矿区。”陈默指着沙盘，“血煞盟的人昨天进了南口，流浪武者团占了东面废道。”
“他们想让我们自己打起来，好坐收渔利。”
“那就别按他们的剧本走。”林清雪说。
“对。”陈默点头，“声东击西。”
“让鲁班七带三具机关兽去南边闹出动静，吸引注意力。”
“主力从北侧绕后，直插主矿井。”
“林清雪带冰系弟子封通道，断援军。”
“铁擎天压阵，防偷袭。”
鲁班七抬头：“我那几只铁疙瘩能行？”
“能。”陈默说，“你只要让他们看起来像主力就行。”
阿宝举手：“我呢我呢？”
“你跟暗夜一组。”陈默说，“破妄之瞳看穿幻阵，找真实入口。”
暗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药尘子忽然开口：“打赢了，矿归谁？”
所有人都看向陈默。
他拿起笔，在沙盘旁边写下四个字：**贡献分配**。
“谁出力，谁拿份额。”
“运输、战斗、警戒，全都算积分。”
“积分换资源，月底结算。”
铁擎天咧嘴笑了：“这比抢香火钱还讲规矩。”
“规矩才能活得久。”陈默收起笔，“明天凌晨出发，今晚各自准备。”
——
矿区外，北坡荒地。
队伍分成两队。
鲁班七带着机关兽往南绕，故意踩塌几处石堆制造响动。
陈默带队潜行至北侧沟壑。
这里有一条废弃排水渠，直通矿井后方。
阿宝趴在地上看地面：“左边第三块石头有问题。”
暗夜靠近，轻轻一碰。
石头下方浮现出一层淡蓝色光膜。
“幻阵。”陈默说，“真入口在下面。”
林清雪抬手结印，寒气涌出，冰层迅速覆盖地面。
咔的一声，幻阵破裂，露出一个向下倾斜的通道口。
“走。”
五人小队快速进入。
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走了约百米，前方传来人声。
“南边打起来了！”
“好像是青阳宗的人！”
陈默示意停下。
前面是岔路口，左右两条道。
右边有脚印，左边干净。
“右边是陷阱。”阿宝小声说，“心跳声不对。”
陈默点头，带人转向左道。
左道尽头是一堵石墙。
但墙角有细微裂痕。
林清雪一掌拍出，碎石飞溅，露出后面的矿井主道。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矿洞内，几盏油灯照亮了中央控制台。
一台老旧的矿车停在轨道上，旁边堆着刚挖出的黑钨矿石。
没人守在这里。
“太顺利了。”铁擎天低声说。
“因为他们觉得没人能找到这条路。”陈默走向控制台，“现在，开工。”
他按下启动钮。
矿井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
传送带缓缓启动，将矿道里的矿石运出。
突然，南面通道传来爆炸声。
“鲁班七动手了。”
陈默立刻下令：“林清雪带人去西侧封口，铁擎天守住入口，阿宝盯着四周动静。”
不到十分钟，西侧传来喊杀声。
几道人影冲过来，被林清雪一记冰墙挡住。
她抬手再挥，寒气凝成尖刺，逼退三人。
“是血煞盟的标记。”铁擎天看了眼对方手臂上的纹身，“果然来了。”
陈默站在控制台前，看着矿石不断运出。
“再等三分钟。”
三分钟后，矿车装满。
他挥手：“撤。”
队伍迅速退回排水渠。
刚离开矿井，身后就传来大批脚步声。
“追！”
“不用管。”陈默说，“他们追的是空矿井。”
——
傍晚，据点仓库。
第一批黑钨矿运回来了，堆在角落。
鲁班七检查完机关兽，抬头说：“南边那波人扑空了，气得砸了自己设的埋伏点。”
“干得不错。”陈默说。
药尘子走过来，拿起一块矿石看了看：“纯度不错。”
他顿了顿，又说：“但光有矿不够，没提炼炉，还是废料。”
“我知道。”陈默拿出一张新地图，“城西有个废弃炼器坊，结构还在。”
“明天派人去清理，改成前线加工站。”
药尘子盯着地图看了很久。
最后说：“如果真能运转起来……我可以恢复辟秽油量产。”
“那就开工。”
——
晚上，议事厅。
陈默刚坐下，阿宝就冲进来：“老大！赤焰帮发通牒了！”
“念。”
“限三日内归还矿区，否则联合四大联盟发起挑战！”
铁擎天冷笑：“他们哪来的四大联盟？凑三个瘸腿狗都费劲。”
“但他们打着‘历史开采权’的旗号。”林清雪说，“有些小团体已经开始动摇。”
陈默掏出一块留声玉佩，轻轻一捏。
里面传出一段对话：
“文书是我伪造的。”
“只要赤焰帮付够灵石，盖个章不是问题。”
“这是红袖刚送来的。”陈默说，“赤焰帮的权利证明，买来的。”
林清雪挑眉：“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从她第一次套我话的时候。”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贴了张告示：
**即日起，低品位矿段开放采掘，凭劳动换供给**。
“谁想干活，谁就来。”
——
三天后。
赤焰帮的临时同盟散了。
两个小团体加入采掘名单，一个选择中立。
只有赤焰帮还堵在矿区外，孤零零地叫嚣。
陈默站在新建的炼器坊遗址前，手里拿着一把铁锹。
“明天开始，重建生产线。”
“我们要的不只是活下去。”
“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
他把铁锹插进地里。
“谁挡路，谁就被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