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清虚真人的推算和八卦镜偶尔靠谱的“导航”(“前方三千虚空单位,左转,遇混沌乱流请绕行,节省能量就是节省混沌币...”),王二小一行在虚空中穿梭了数日,终于抵达了一片弥漫着衰败道韵的星域。
眼前的景象让清虚真人神色黯然。这里曾是道门重要支脉“青云观”的山门所在,如今只剩无数破碎的浮岛、断裂的山脉和宫殿残骸漂浮在虚空中。焦黑的痕迹、冰冷的剑痕、以及那种令人不适的秩序净化残留随处可见,诉说着此地曾经历的惨烈浩劫。
“无量天尊...”清虚真人轻诵道号,语气沉痛。
阎罗扛着魔心,撇撇嘴:“这帮银皮孙子,拆迁办的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智慧尊者默默诵念往生经文。
王二小催动低维核心,仔细感知:“废墟中还有微弱的阵法波动,很隐蔽,似乎在保护着什么。清虚师叔,能定位吗?”
清虚真人凝神感应,片刻后指向一片尤其巨大的、仿佛被一剑劈开的山峰残骸:“在那断峰之下!”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断峰之下果然别有洞天,一个极其隐蔽的、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残缺阵法守护着一个狭窄的入口。阵法虽残,却依旧精妙,带着典型的道门气息。
“是‘两仪微尘阵’的变种,”清虚真人仔细观察后说道,“布阵之人造诣极高,借此地残存地脉与废墟格局布阵,极为节省灵力,故能维系至今。但...似乎能量即将耗尽。”
八卦镜突然插话:“检测到老旧阵法一套!本镜推荐‘阵法升级维护套餐’,采用最新混沌科技,节能环保,持久耐用...”
王二小赶紧让它静音:“师叔,能解开吗?”
清虚真人点头,上前一步,手掐道诀,周身道韵与那残阵产生共鸣。残阵光芒微闪,如同辨认来人,缓缓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众人依次进入。缝隙之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石阶,深入山腹。
走下石阶,眼前豁然开朗。山腹之中竟被开辟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天。然而洞天内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蒲团丹炉、清修净地,而是...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由废墟零件拼凑起来的“仪器”!
有的仪器由数个罗盘嵌套组成,指针疯狂乱转,冒着细小的电火花;
有的像是用丹炉改造成的反应釜,里面咕嘟咕嘟冒着诡异的彩色气泡;
墙壁上贴满了写满各种复杂算式和推演过程的兽皮(可能是从那头倒霉虚空兽身上扒的);
甚至还有一个用拂尘丝和观测镜片组成的、看起来像是超大号显微镜的东西...
整个洞天,俨然像一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
而在实验室中央,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埋头在一个由太极图残片和无数齿轮构成的大型仪器前忙碌着。他头发乱得像鸟窝,道袍沾满了各色油污,一只手飞快地掐算着,另一只手拿着个扳手在拧螺丝,嘴里还念念有词:
“...混沌变量导入...能量系数修正...不对不对,这个熵增曲线还是不符合预期...难道要用非线性的混沌几何重新建模?...”
这声音...有点耳熟?
清虚真人试探着叫了一声:“玄明...师弟?”
那身影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憔悴却充满学术狂热的脸,不是玄明真人又是谁?!
他看到清虚真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狂喜:“清虚师兄?!你还活着?!太好了!快!快来帮我看看这个混沌能量在非欧几何下的坍缩模型!我总觉得边界条件设得有问题!”
清虚真人:“......” 他还是老样子。
王二小忍不住乐了。玄明真人,道门着名的“理论狂魔”,沉迷于用各种数学模型推演天道,以前就经常提出一些惊世骇俗但完全没法实践的“修仙理论”,没想到他不仅活下来了,还在这废墟里搞起了“科研”!
阎罗看得眼角直抽:“这牛鼻子...疯得更厉害了?”
智慧尊者却若有所思:“玄明道友另辟蹊径,或有所得。”
玄明真人这时才注意到其他人,目光扫过王二小(球形态)、阎罗、智慧尊者,最后定格在墨角身上,眼睛猛地一亮:“混沌源体?!近乎完美的观测样本!小朋友,能不能让师叔祖抽一管...呃,取一点血样分析一下?”
墨角吓得往王二小身后躲。
王二小赶紧挡住:“玄明师叔!是我们!王二小!”
玄明真人推了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镜片裂了的眼镜(可能是炼器失败品),仔细看了看王二小:“哦...是至尊啊...你这形态...很特别,能量签名复杂,值得研究!还有阎罗道友,你的魔心能量辐射模式很有参考价值!智慧大师,你的佛光普度频率...”
他挨个点评过去,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在看稀有的实验材料。
清虚真人无奈扶额:“玄明师弟!先说说你怎么在这里?其他弟子呢?”
玄明真人这才从科研狂热中稍稍清醒,神色黯淡了一下:“没了...大多都没了。浩劫来时,我正好带几个弟子在此地底勘测灵脉,侥幸躲过一劫。后来就只能躲在这里,靠这些废墟里的零件,研究如何对抗那些‘银皮鬼’的秩序力量。”
他指着那些仪器,语气又兴奋起来:“师兄!至尊!你们看!我发现那些监察者的力量并非无懈可击!他们的秩序建立在某种固定的算法之上!只要找到算法的漏洞,或者用更混沌的、不可预测的模型去冲击,就能有效干扰甚至破坏他们的力量结构!”
他拉着清虚真人走到一个屏幕(由水晶磨制)前,上面满是跳跃的曲线和公式:“看!这是我基于混沌理论和哥德尔不完备定理推演的‘秩序崩溃模型’!虽然只是理论,但...”
王二小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关键:“师叔你是说...你能找到他们力量的漏洞?”
“理论上可以!”玄明真人笃定道,“但需要海量的数据支持和实战场合进行验证调试!比如之前偶尔有一股极其混乱的力量波动掠过,我的模型就显示那段时间附近的秩序壁垒强度下降了7.3%!”
王二小和阎罗对视一眼,那估计是墨角瞎蹦跶或者嘴替发功的时候...
“太好了!”王二小大喜,“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师叔,跟我们走吧!我们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我们那边还有两个...呃...‘混沌干扰源’实物,您可以尽情研究!”
玄明真人眼睛放光:“实物?在哪?!快带我去看看!”他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各种图纸、零件往储物法器里猛塞,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就在这时,八卦镜突然又自行激活,镜面闪烁着警报红光(这次不是推销):
“警告!检测到高精度侦察波动!方向:正上方!已被发现!预计敌袭抵达时间:十分钟!”
众人脸色一变!还是被找到了!
“快走!”王二小急道。
玄明真人却冲到一台仪器前飞快操作了几下:“别急!让我给他们留点‘小礼物’!我最近刚好根据他们的能量特性,逆向推导出了一点‘秩序病毒’...”
他按下几个按钮,实验室角落里几个看起来像废弃丹炉的装置立刻亮起不祥的红光,发出嗡嗡的充能声。
“走走走!从后面密道走!”玄明真人带头冲向另一条通道。
众人紧随其后。刚冲出密道,回到虚空,就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某种系统错乱的刺耳警报声?
玄明真人得意地推了推眼镜:“哼,让他们尝尝‘科学修仙’的威力!”
王二小回头看了一眼那陷入混乱的侦察单位,又看了看身边这位画风突变的“科学道士”,心中感慨万千。
这寻找幸存者的路上,果然什么人才都有啊!
团队里多了个理论派疯狂科学家,未来的日子,想必会更加“精彩”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玄明真人和木鱼槌、八卦镜在一起“学术交流”的可怕场景...
征程继续,队伍+1,奇葩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