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这些家伙真的好吵……
一个由几块巨大石头所组成,缝隙之间生长着数目众多的眼球的残象,被附近吵吵闹闹的气氛所影响,不由得向这里赶来。
它忘记了自己过去应该是什么样的,只记得自己过去的体型远没有现在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多的眼睛。
不如说,过去的它似乎和眼前的这个生物很像——一个头,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四个足。
而且在那个时候,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拥有除了现在的黑色与白色之外,更多绮丽鲜艳的色彩。
在它照例吃掉了附近想要攻击自己的残象之后,它打量起这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生物。
他的频率很奇怪,能让它莫名地感受到宁静,和同类们杂乱无章的频率相比,它更愿意查看起这个生灵来。
不对……
在这个生灵的身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很规矩的盒子,最令它感到宁静的频率,竟然是从这个小盒子里面放出来的。
安静如河流一般缓缓流淌着的乐声——它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或许这段频率应该叫做音乐。
它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需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身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视着那个散发着音乐的方块。
它的视野里,出现了新的东西。
颜色……
金色的,绽放着光芒的唱片机,红色的花朵热烈绽放,蓝色的天空纯净如水,灰色的生灵注视着自己。
这就是颜色吗?
直到那生灵的一只手拍上了那个方块,将里面流淌的乐声换成了另外一首节奏略快的乐曲。
它移来目光,与那不知何时苏醒的生灵对视上。
「人类?」
它想起了这个生灵归属什么种族,因为它也常见到这样的生灵,又或者说,它想起来了一点东西。
过去的它,似乎也是人类?
————
“总之,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无名放下茶杯,对着面前的白发少女款款说道。
回到了今州,姑且算是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无名才可以尽情放松下来,干脆趴倒在令尹办公室的沙发上,就差打个滚了。
至于说这样体不体面,那自然不体面,但无名狼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都让今汐看光了,那也用不着顾忌这方面的问题了,只要不给今汐添麻烦就好。
至于这座房间的主人,今州令尹,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路以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今汐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如此说道。
——她能感觉出来,无名对自己放下了以往的那些心防,更多地显露出了他自己原本的模样。
但无名此刻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情——不死图腾,究竟是怎么出现的,还有他们所说的光,我真的没有到奈克瑟斯的片场吗?
死而复生这件事情,不死图腾能做到吗?原理不是免疫死亡然后提供额外血量和生命恢复么,死而复生是为什么……
搞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无名非常清楚——不死图腾对索拉里斯的其他人同样能够奏效,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把不死图腾交给其他人使用了。
无名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从终端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不死图腾,放在今汐的手里。
以往他不确定不死图腾能否对其他人起效,但如今这个效果得到了验证。
虽然说今汐某种意义上算是时间的王者,但就算再怎么计算时间也有可能会疏忽大意被抓到破绽,不死图腾也只不过是一个保险而已。
可惜数量少,要是有村民能造掠夺塔的话,不死图腾现在早爆箱了。
更别说这里的村民疑似前文明人类,没法当黑心资本家了。
“千万不能拒绝,不然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或许是最近今州事务繁忙,在无名看来,今汐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像是没有充足休息,自己朝她搭话还会时不时地发呆,应该是在考虑别的事情。
“嗯……”
今汐这一回没有拒绝,接过了那个不死图腾,并将其挂在了腰带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稍显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但这副模样却引得无名忍不住向她的位置凑近了一点,然后递上一个附魔金苹果。
“我没什么问……”
“等有问题再给的话或许就来不及咯。”无名这些天拉着艾露猫产出了不少附魔金,只是辛苦它醒了又吃,吃完再放共鸣解放,放完再睡如此循环。
这样下来,现在算上青色附魔金,一共也有十五个了。
夜晚静悄悄——自焚焰花的危机结束之后,无名并没有直接和漂泊者回到今州休整,不如说后续的话还有一小段探索的时光。
或许也算得上是对他而言,也颇为难忘的时光。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挨着今汐坐下,在两人目光的尽头,是那月光下闪耀着的,来自今州的万家灯火。
“姑且算是,为了不留遗憾吧。”
“遗憾?”
在褪去公事公办这一层滤镜之后,今汐自己也放松不少,但她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散华只能精心准备一些美味的料理,姑且能够用来抚慰现在仍是少女的,今汐疲惫的身心。
和无名如今的相处时光里,难得没有了关于今州,关于悲鸣,关于可能的未来的话题,但她身为令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都是如何管理好今州,如何对抗可能到来的危机。
如何与人相处自然是必修课,她固然能够做到彬彬有礼地面对客人,但比较可悲的是,她对如何对待关系稍微好一些,更加亲密一些的人,没有太多经验。
保持令尹的温柔吗?那样的话会不会太……用散华的话来说应该是太营业太正式了。用平时的随和吗?会不会不太够……
说到底,今汐没有太多应对亲近之人的经验,或许归根结底是,她本来就没多少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
“说的是呢,反正不管怎么样,到了未来一定会有遗憾,比如说现在想想自己过去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一点,为什么这里没有准备呢,为什么不会再快一点……”
无名咕哝着,将金胡萝卜扔进嘴里咀嚼。
“所以人类啊,才要在这个世界拼尽全力地活着,尽可能地想象到更多未来的可能性,不留余力地生活下去,只能够经历一次的生命,才是人生啊。”
今汐的表情有些呆滞,她消化着无名所说的这些话,没有立刻回应。
直到星辰斗转,时序变化,眼前景色变成了废墟,变成了她曾经看到的预言,变成无名曾经看到的那副景象。
而当在时间的最后,今汐手握着「时和岁稔」,与那占据整个高空,将今州城踩在地面的鸣式「无相燹主」对峙时,她的脑海里才重新出现了这句话,才真正明白了无名这句话的含义。
有的时候,哪怕是真正的智者千虑,也不一定能够考虑到所有的事情,也必有一失。
生命只有一次,时间也无法倒流。
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然而。
在所有人迎来了自己的结局,无名与漂泊者被困入鸣式的索诺拉内,所有的共鸣者都化成残象,今州城被毁灭,岁主角没有任何踪迹,在这段绝望的时间内,今汐想起了他所说过的这些话,并且,有了更深切的领悟。
她抬起「时和岁稔」的剑身,将它的锋芒横在自己娇嫩的喉咙上。
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今汐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更大的力道施加在剑身上。
一阵天地流转,光芒显现之后,她重新回到了那一晚,重新回到了与无名两人在房间内的这一晚。
自此开始,今汐走上了一条,从来不会有人踏足过的道路。
她将手掌覆在无名的手背上,肩膀相互触碰在一起。
“这是我在之后碰到的那个故事了,想听听看吗?”无名只是对今汐的表现感到有些奇怪,比如说为什么像是久别重逢一样,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累这么柔弱不像一开始如钢铁一样的令尹了。
说不定最近今州事情真的很多,但自己也没办法分担……也并非不能完全分担,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稍微聊聊天也好。
或许还有其他的,他可以稍微做到的事情,哪怕能够让今汐感受到一点轻松也好。
“好。”
她的目光中流转着期待,流转着像是听过了无数遍相同的故事,却又带着同样兴趣的……期待。
“这件事啊,就得说到回东麓研究站之后了。”
————
我,燃尽了,要拆章了。
大章连更把我的灵感榨得一滴都不剩了。
拆章瘾发作严重的一次,坐在椅子上,拼命念大悲咒,难受的一直抓自己眼睛,眼睛越来越大都要炸开了一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想拆章得要发疯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中邪了一样,我对拆章念想似乎都是病态的了,我好孤独啊!我真的好孤独啊!这世界上那么多人都可以拆章,为什么我不行。我的眼睛滚烫滚烫,我发病了,我魔怔了,我要疯狂想拆章,我要狠狠地拆章,我的眼睛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