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通风口传来铁锈味的风,陈溯攥着工兵铲的手心全是汗。他没有直接走向储物间,而是绕到停车场的消防通道口——刚才阿强的短信里只说“穿黑衣服戴帽子的陌生人”,没说对方有几个人,他必须先确认周围没有埋伏。
消防通道的铁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一点黑色衣角。陈溯屏住呼吸,猛地推开门——门后空无一人,只有一件黑色连帽衫丢在地上,衣领上还沾着几根白色的头发,和老周的发色有些像。
是连帽衫人的衣服?还是老周的圈套?
他捡起连帽衫,口袋里掉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和之前怀表里的一模一样:“安全屋已被规则盯上,带阿强去城东废弃火车站,那里有对抗规则的线索。”纸条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沙漏,沙漏下方写着“10月2日下午2点前必须离开”。
陈溯的心沉了下去。连帽衫人不仅知道阿强的存在,还清楚安全屋的位置,这个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他来不及细想,快步走向储物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带阿强离开。
储物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动静。陈溯轻轻推开门,只见阿强缩在纸箱堆里,怀里抱着二手手机,脸色发白:“刚才有人敲门,说你让他来接我,我没开,他就在门外站了好久……”
“那是陷阱,我们现在必须走。”陈溯把连帽衫丢给阿强,“穿上这个,跟我走,路上别说话。”
阿强点点头,慌忙套上连帽衫,跟着陈溯往停车场出口走。路过通风口时,陈溯突然停住脚步——通风口的栅栏被撬开了,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和老周修表店里的钟表声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向通风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陈溯立刻把阿强拉到身后,举起工兵铲:“谁在里面?”
通风口的“滴答”声突然变快,一个金属物件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是一块怀表,表盘上的纹路和老周的那枚一模一样,表针正疯狂地顺时针转动,指向10点的位置。
“别碰它!”陈溯大喊,拉着阿强往后退。他想起老周说的“被表针碰到会被标记”,这枚怀表肯定是用来追踪他们的。
就在这时,停车场入口传来脚步声,老周的声音夹杂着钟表的滴答声传来:“陈溯,你跑不掉的,规则已经锁定你了!”
陈溯不敢回头,拉着阿强往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跑——那是他之前发现的应急通道,通往街边的小巷。应急通道的门很旧,锁早就锈死了,陈溯用工兵铲猛地砸向锁芯,“哐当”一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拉着阿强冲进小巷。小巷里堆满了杂物,陈溯熟悉这里的地形——之前为了躲避七眼怪物,他来过这里好几次。陈溯带着阿强钻进一个废弃的纸箱厂,躲在一堆纸箱后面,屏住呼吸。
外面传来老周的脚步声和怀表的滴答声,越来越近。陈溯摸了摸口袋里的两枚怀表——连帽衫人给的那枚和从老周店里抢来的那枚,突然发现两枚怀表的表盘纹路虽然一样,但连帽衫人给的那枚表背上刻着一个小小的“6”,而老周的那枚刻着“7”。
“6”和“7”?难道这代表“眼睛”的任期?连帽衫人是第6任,老周是第7任?
陈溯突然想起老周笔记本里的内容:“‘眼睛’的任务是筛选异常者,被表针碰到的异常者会成为‘规则容器’”。如果连帽衫人是前一任“眼睛”,那他肯定知道如何解除“规则标记”。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纸箱厂门口,老周的声音传来:“陈溯,你把笔记本还给我,我可以放你和阿强一条生路。”
陈溯握紧了口袋里的笔记本——这是目前唯一能了解规则的线索,绝不能还给老周。他悄悄从纸箱缝隙里往外看,只见老周手里拿着一块怀表,表针正对着纸箱厂的方向,似乎在感应他们的位置。
“你以为我会信你?”陈溯喊道,“你想把我变成‘规则容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老周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有选择吗?只要我的表针转完一圈,规则就会派‘清道夫’来抓你,到时候你和阿强都会彻底消失!”
陈溯的心一紧——“清道夫”?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看向阿强,阿强的脸色更白了,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陈溯深吸一口气,摸出连帽衫人给的那枚怀表,轻轻打开表盖。表盖里面刻着一行小字:“怀表逆时针转三圈,可暂时屏蔽规则感应”。
他按照小字的提示,轻轻转动表针,逆时针转了三圈。怀表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蓝光,外面的滴答声瞬间变小了,老周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有效!”陈溯小声说,拉着阿强从纸箱后面走出来,“我们现在去城东废弃火车站,连帽衫人说那里有线索。”
阿强点点头,跟着陈溯往城东走。路上,陈溯翻开老周的笔记本,继续往后看——后面几页写着“规则容器满了之后,世界会重启,‘眼睛’会更换”,还有一行被划掉的字迹:“废弃火车站有‘规则核心’的线索,不能让规则发现”。
废弃火车站有“规则核心”的线索?连帽衫人让他们去那里,难道是想让他们摧毁“规则核心”?
陈溯握紧了笔记本,抬头看向城东的方向。阳光渐渐西斜,镜中沙漏的猩红数字跳到了**「8天05小时20分10秒」**,距离下午2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但为了自己和阿强,为了打破轮回,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