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原古祭坛到老沙枣树的路,比陈溯和凌霜想象中更漫长。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脚下的草叶被晒得发蔫,可两人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怀表的七道暗纹全亮着金芒,凌霜的戒指缠着完整的红紫光晕,祖父留下的霜月石被陈溯握在掌心,石面已无半分裂纹,散发出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终极净化蓄力。
“快到了。”凌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沙丘后的一抹绿意。陈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棵粗壮的沙枣树挺立在沙丘顶端,树干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桠向四周舒展,像撑开的巨伞,翠绿的叶片间挂着橙黄的沙棘果,即使隔着百米远,也能闻到果实的酸甜气息。更奇特的是,树干上缠绕着淡淡的金色光纹,光纹与怀表、戒指的光芒隐隐呼应,显然这就是净化黑砂的关键之地。
两人加快脚步爬上沙丘,走近老沙枣树才发现,树下的土壤泛着一层细密的金光,土壤里没有半粒黑砂的痕迹,连最容易被黑砂污染的草根,都透着健康的绿意。凌霜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土壤,戒指突然剧烈发烫,她惊呼一声:“这里的土壤能净化黑砂!”
陈溯也蹲下身,将怀表贴在地面,表盘金芒瞬间融入土壤,土壤中的金光变得更盛,竟在树干周围形成一道圆形光阵——光阵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正是祖辈残魂曾提到的“净化符文”。“按守护卷轴的提示,我们需要将七份轮回能量注入光阵,再用生命羁绊搭建‘桥’,唤醒黑砂本源。”陈溯站起身,看向凌霜,“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凌霜用力点头,她走到陈溯身边,两人并肩站在光阵中央。陈溯将霜月石放在光阵圆心,随后握住凌霜的手,怀表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凌霜则闭上眼,将戒指的能量全部释放,红紫光晕与怀表金芒交织,形成一道双色光带,顺着光阵符文蔓延开来。
“开始吧。”陈溯轻声说,他集中精神,将怀表中的七份轮回能量缓缓注入光阵——金色、蓝色、橙色、绿色、紫色、青色、红色,七种颜色的微光从怀表中溢出,一一对应光阵中的符文。当最后一道红色微光融入符文时,老沙枣树突然剧烈震动,树干上的金色光纹全部亮起,枝桠间的沙棘果纷纷脱离枝头,悬浮在光阵上方,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光粒,融入光阵之中。
地面开始微微颤抖,沙丘远处传来隐约的轰鸣声——是黑砂能量!陈溯和凌霜同时抬头,只见草原尽头的天空泛起黑紫色,无数道黑砂气流朝着老沙枣树的方向汇聚,像是被光阵吸引的潮水。“黑砂本源要来了!”凌霜声音发紧,她能感觉到戒指正在与黑砂气流产生共鸣,戒面的纹路变得越来越亮。
陈溯深吸一口气,将更多的能量注入光阵:“稳住!我们要让黑砂气流顺着光阵进入树干,不能让它们扩散到草原!”他和凌霜同时往前迈一步,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怀表与戒指的光芒彻底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老沙枣树和光阵全部笼罩。
黑砂气流越来越近,最先抵达的几缕黑砂触碰光罩时,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起攻击,而是顺着光罩的纹路缓缓流动,像是在试探。凌霜立刻明白过来,她松开陈溯的手,将戒指贴在光罩上,轻声念出祖辈残魂教给她的净化咒语:“以守护者之名,唤本源之息,归平衡之道……”
咒语声刚落,光罩突然打开一道缺口,黑砂气流像是找到了归宿,顺着缺口涌入光阵,被光阵中的符文一一包裹。陈溯立刻跟上,将怀表的金芒注入缺口,确保黑砂气流只能沿着光阵流向树干,不会泄漏分毫。越来越多的黑砂气流涌入,光阵中的符文渐渐被黑砂覆盖,可奇怪的是,被符文包裹的黑砂正在慢慢褪去黑紫色,化作透明的气流,融入老沙枣树的根系。
“这就是……净化?”凌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一直以为净化黑砂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温和的过程。陈溯点点头,他能感觉到黑砂气流中的“狂暴”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的能量——那是黑砂原本的模样,是宇宙中平衡能量场的“守护之力”。
就在黑砂气流即将全部涌入光阵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道异常浓郁的黑砂气流从云层中坠落,气流中包裹着一个黑色的蛋壳状物体——正是之前在雪山融水口冰下见到的“黑砂本源残留体”!残留体撞向光罩,发出剧烈的“砰砰”声,光罩上的符文瞬间黯淡了几分。
“是黑砂本源中最顽固的污染体!”陈溯大喊,他立刻将怀表的金芒全部集中在光罩缺口处,“凌霜,用戒指的能量缠住它,别让它破坏光阵!”凌霜立刻照做,戒指的红紫光晕化作一道光绳,缠住残留体的外壳,试图将它拉入光阵。可残留体的力量远超想象,它剧烈挣扎着,光绳被拉得越来越长,眼看就要断裂。
陈溯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怀表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腕间的沙漏突然发出“咔嗒”声——最后几粒金沙终于落下,玻璃罩里彻底空了。就在这时,老沙枣树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树干上的光纹全部涌向光阵,融入陈溯和凌霜的身体。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怀表与戒指的光芒瞬间暴涨,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直冲向残留体。
“以我们的生命羁绊为桥,净化本源之残!”陈溯和凌霜同时大喊,两人再次握住对方的手,光柱将残留体彻底包裹。残留体发出凄厉的尖啸,外壳渐渐裂开,里面的黑砂污染体暴露在光柱中,被光柱一点点净化。当最后一丝污染体消失时,残留体化作一道透明的气流,顺着光阵融入老沙枣树的根系。
老沙枣树的震动渐渐平息,树干上的金色光纹变得更加柔和,枝桠间重新长出嫩绿的新叶,悬浮在光阵上方的沙棘果纷纷落回枝头,比之前更加饱满鲜亮。光阵中的符文慢慢褪去光芒,融入土壤,地面恢复了平静,草原尽头的天空也重新变得湛蓝,再也看不到半分黑砂的痕迹。
陈溯和凌霜同时松了口气,两人瘫坐在光阵中央,大口喘着气。怀表的金芒渐渐黯淡,七道暗纹虽然还亮着,却失去了之前的能量波动;凌霜的戒指也恢复了平静,红紫光晕收缩成一圈细小的光带,贴在戒面上。他们成功了——黑砂本源被净化,草原恢复了平衡,困扰了无数轮回的黑砂之祸,终于彻底解决。
“我们……终结了百次重启?”凌霜看着陈溯,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陈溯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沙漏,玻璃罩里的金沙虽然空了,却在底部浮现出一道细小的金色纹路,纹路组成的图案,正是老沙枣树的模样。他笑着点头,伸手擦去凌霜额头的汗:“是,我们做到了。”
就在这时,老沙枣树的树干上浮现出两道人影——是陈溯的祖父和凌霜的祖母!两人的残魂面带微笑,看着陈溯和凌霜:“你们完成了祖辈的使命,也找到了守护的真谛。”祖父的残魂抬手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落在陈溯的沙漏上,沙漏突然恢复了原样,只是里面的金沙不再下落,而是静静地悬浮着,“这是‘平衡之沙’,它会守护草原,再也不会有重启。”
祖母的残魂则将一道紫光注入凌霜的戒指:“这是‘本源之息’,以后戒指会成为草原的守护符,任何黑砂污染都无法靠近。”说完,两道残魂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道光粒,融入老沙枣树的枝叶间,消失不见。
陈溯和凌霜站起身,并肩靠在老沙枣树下,看着远处恢复生机的草原——牧民们正在草甸上放牧,牛羊悠闲地吃着草,孩子们的笑声顺着风传来,一切都那么平和美好。凌霜靠在陈溯的肩膀上,轻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经历轮回了。”
陈溯握住她的手,怀表与戒指的光芒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声:“以后,我们只需要守护这份平静,一起看着草原的日出日落。”
腕间的沙漏不再计时,里面的“平衡之沙”泛着柔和的光,映着两人相握的手。百次重启的轮回终于终结,而属于陈溯和凌霜的、充满阳光与希望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