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街角，安欣刚结束采访，就被一辆红色跑车拦住去路。车窗降下，陈晓晓戴着墨镜，红唇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咖啡馆的落地窗外，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安欣搅动着杯里的拿铁，奶泡在水面画出凌乱的纹路，像她此刻的心情。
“安小姐倒是清闲。”一个带着香水味的声音插进来，陈晓晓在对面坐下，指尖划过爱马仕包的金属链：“不知道的，还以为罗洪钢的事跟你没关系呢。”
安欣抬眼，看着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和涂着正红口红的唇，忽然觉得很陌生：“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陈晓晓端起服务生送来的柠檬水，却没喝：“就是想告诉你，我和洪钢准备订婚了。他最近在忙边境的事，人手不够，还是我托了家里的关系才打通关节——有些忙，不是谁都能帮的。”
“安记者，借一步说话？”
咖啡馆里，陈晓晓把一份烫金请柬推到安欣面前，请柬上“罗洪钢”三个字被刻意烫了金边：“下月初，我和洪钢订婚。”她摘下墨镜，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本来想晚点告诉你，可看你最近总缠着他，觉得还是说清楚好。”
安欣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桌面，没看那份请柬：“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陈晓晓笑了，端起咖啡抿了口：“说你哥安承阳啊，他现在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能‘安全’出国，全靠洪钢在背后打点——毕竟留着他也是累赘，查案查不出头绪，还总被歹徒盯上，除了拖洪钢后腿，他还能做什么？”
“你闭嘴！”安欣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哥不是累赘！”
“不是吗？”陈晓晓挑眉，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是罗洪钢在布控会议上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安承阳那边必须按计划走，不能出任何差错。”她关掉录音：“听到了吗？他说的‘计划’，就是把你哥送走。你以为他是保护你哥？不过是嫌他碍事。”
安欣的指尖在发抖，陈晓晓的话像冰锥，扎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她确实不懂那些复杂的布控，确实在罗洪钢忙着抓毒贩时闹了脾气，确实连安承阳的真实处境都没弄明白……
“安欣，认清现实吧。”陈晓晓收起手机：“洪钢需要的是能帮他的人，比如我——我爸在边境有路子，这次能顺利布控，一半功劳在我。你呢？除了哭着要他解释，还能做什么？”
安欣没再说话，抓起包转身就走。推开门的瞬间，秋风灌进领口，冷得她眼眶发酸。她知道陈晓晓在挑拨，可那些话像藤蔓，缠得她胸口发闷——罗洪钢确实没跟她解释安承阳的事，确实在她闹脾气时选择沉默，难道……他真的觉得她和哥哥都是累赘？
老四把咖啡馆的监控录像甩在夏静生桌上时，搪瓷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这女人疯了？敢这么编排安欣和承阳！”
夏静生盯着屏幕里安欣泛红的眼眶，摸出手机拨通罗洪钢的电话，语气火急火燎：“你再不回来管管你那烂桃花，安欣就要被陈晓晓气跑了！”
边境临时指挥部里，罗洪钢刚部署完夜间抓捕计划，听到夏静生的话，脸色瞬间沉如寒冰：“她在哪？”
“还能在哪？估计回台里了。”夏静生啧了声：“陈晓晓拿着张假请柬在咖啡馆耀武扬威，说你们要订婚，还骂安承阳是累赘，你是没看见安欣那脸色……”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砰”的声响，像是有人踹开了门：“告诉老四，让他去接安欣，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罗洪钢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我现在回去。”
陈晓晓的私人公寓里，她正对着镜子试穿婚纱，忽然听到“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罗洪钢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边境的风尘，眼神锐利如刀，一只大手直接对着陈晓晓脖子掐上：“你对安欣说什么了？”
婚纱的裙摆被她攥得发皱，陈晓晓双手不停的挣扎:“放……放手！”
就在陈晓晓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罗洪钢立刻将手从她脖子上甩开。
“咳咳…”大口大口吸着空气的陈晓晓强装镇定：“洪钢？你怎么回来了？我……我就是跟她聊了聊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罗洪钢上前一步，抓起那件婚纱狠狠摔在地上：“谁跟你有事？陈晓晓，你爸想借这次布控洗白走私案底，让你接近我，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以为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挑拨我和安欣，就能如愿以偿？”
他指着门口：“现在，带着你的婚纱和谎言，从这里滚出去。再让我看到你靠近安欣，或者再敢提安承阳一个字，我让你和你爸一起去监狱里过年。”
婚纱上的水钻在地上碎成一片，像她破碎的梦想。陈晓晓看着罗洪钢转身离去的背影，终于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妆容淌下来。
深秋的风是真不含糊，卷着梧桐叶在马路上打着旋儿，跟安欣这会儿的心思似的，乱得没个章法。她从咖啡馆冲出来的时候，领口灌了风，凉飕飕的劲儿直往骨头缝里钻，眼眶子一热，眼泪差点没绷住。
“安记者，您这咋了？”报亭大爷见她脸色发白，递了瓶热饮：“刚瞅着你从里面出来，跟人吵架了？”
安欣摇摇头，捏着热饮的手还在抖。陈晓晓那话跟带刺的冰锥似的，尤其是提她哥安承阳那段，扎得她心口直抽疼。她哥明明是为了查案才被盯上的，怎么就成了“累赘”？罗洪钢开会那段录音，电流声滋滋啦啦的，可那句“按计划走”听得真真的，他到底在计划啥？
回电视台的路上，手机震了好几下，是夏静生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儿，语气急得像着火。安欣没回，她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脑子里乱糟糟的，陈晓晓那得意的脸和罗洪钢沉默的样子在眼前来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