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只开了客厅那盏奶白色的落地灯,暖黄的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沙发、地毯,还有蜷在沙发角的安欣。她手里捏着本翻了半页的书,目光却没落在字上,耳朵一直竖着,听着玄关方向的动静。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了两圈,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偶尔有风吹树叶驶过的微弱声响,都能让她下意识坐直身子。直到那串熟悉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传来时,安欣几乎是瞬间弹起来的——书被随手扔在沙发上,拖鞋都没穿稳,赤着脚就往玄关跑。
门刚推开一条缝,带着外面寒气的风裹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涌进来,安欣已经扑了上去。她胳膊环住罗洪钢的腰,脸埋进他温热的羊毛大衣里,鼻尖蹭到他胸口的纽扣,连呼吸都带着点急切的依赖:“你终于回来了。”
罗洪钢确实愣了一下。他刚解决完张导的事情,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凉,指尖甚至没来得及暖热,就被这样一个软乎乎的拥抱撞了个满怀。怀里的人小小的一只,胳膊圈得很紧,像怕他再走掉似的。他顿了两秒,才缓缓抬起手,掌心贴着安欣的后背,慢慢收紧,把她更紧地拢在怀里,声音里还带着点刚回来的沙哑,却裹着化不开的温柔:“这么想我?”
安欣没抬头,只在他怀里蹭了蹭,闷闷地“嗯”了一声。罗洪钢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喉结动了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抬起来。没等安欣反应,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点室外残留的凉意,却软得发烫,先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见她没躲,又慢慢加深了些,把她没说出口的那些等待和想念,都揉进这个吻里。
直到安欣有点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罗洪钢才松开,拇指蹭了蹭她泛红的唇角,眼底全是笑意:“我的宝贝,今晚很主动?”
安欣这才不好意思地别开脸,手指勾着他大衣的下摆,声音软得像:“就是想你了呗。”
罗洪钢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才注意到她没穿拖鞋,脚底板贴着冰凉的地板。他皱了下眉,弯腰把她抱起来,往客厅走:“怎么不穿拖鞋?地上凉。”
“忘了。”安欣圈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越来越清晰的雪松味,心里的空落落终于被填满。罗洪钢把她放在沙发上,顺手拿过旁边的毛毯,裹在她腿上,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语气带着点了然:“还没吃饭?”
安欣乖乖点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我让阿姨休息了,等你回来一起吃。”
罗洪钢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小馋猫,等着,我去做饭。”
说着就转身往厨房走,路过玄关时,随手脱掉了羊毛大衣,搭在衣架上。然后他走到厨房门口,解开衬衫的袖口,往上卷了两圈,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腕骨处还戴着一块她去年送他的手表。
厨房的挂钩上挂着条浅灰色的围裙,上面绣着两只小小的猫咪,是安欣上次逛超市非要买的。罗洪钢拿起围裙,熟练地系在腰上,刚转身要打开冰箱,身后就又贴上来一个小身影。
安欣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温热的衬衫上,能感受到他腰腹处紧实的线条。“别做饭了。”
她轻轻晃了晃身子,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黏糊:“再抱会儿。”
罗洪钢无奈地回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样抱着,我怎么做饭?锅铲都拿不了。”
“那就算了呗。”安欣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不吃了,就想抱你。”
罗洪钢转过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料理台上,把她圈在自己和台面之间。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眼底的笑意慢慢收了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宠溺的“威胁”——眼神沉沉的,却没半点凶意,反而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似的:“你确定?不吃?”
安欣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小半步,小声嘟囔:“好吧……那你快点做。”
罗洪钢看着她这副“认怂”又不甘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乖,很快就好。”
他转过身,打开冰箱,拿出早上准备好的排骨、玉米,还有安欣喜欢吃的西兰花。水流声响起,他洗干净排骨,放进锅里焯水,又把玉米切成段,动作流畅又熟练。安欣没回客厅,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的吧台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暖黄的灯光落在罗洪钢身上,把他的侧影勾勒得格外温柔。他切菜的时候,手指修长,握着菜刀的动作稳而轻,西兰花被切成均匀的小块;开火的时候,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他倒上油,等油热了,把焯好水的排骨放进去,滋啦一声,香味很快就漫了出来。
偶尔罗洪钢会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还盯着自己,就会弯着眼睛笑一下,问她:“要不要先尝块玉米?”
安欣就会点点头,凑过去,他就用筷子夹起一块吹凉了,递到她嘴边。
锅里的排骨炖得咕嘟咕嘟响,玉米的甜香和排骨的肉香混在一起,填满了整个厨房,也填满了安欣的心。她看着罗洪钢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好像就是这样——等一个人回家,看他为自己做饭,空气里有食物的香味,身边有喜欢的人,连时间都变得慢下来,暖得让人不想挪开脚步。
罗洪钢把最后一盘西兰花炒好端上桌时,回头看见安欣还坐在吧台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忍不住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什么呆?可以吃饭了。”
“又想你哥嫂子了?”
安欣站起来,又伸手抱了抱他的腰,这次没抱太久,只是轻轻蹭了蹭,就松开手,拉着他的手腕往餐桌走:“快吃快吃,我都饿了!”
罗洪钢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指尖暖暖的,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原来所谓的归处,从来都不是这栋装满了东西的别墅,而是有她在的地方,是她等着他回家的灯光,是她扑进怀里的拥抱,是这样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