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裹着初秋的凉意,刮过铂悦府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将窗外霓虹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晕。黑影贴着冰冷的墙根站在门口,深色冲锋衣的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雨水,裤脚蹭上的泥点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团灰渍,他垂着头,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安小姐的车在滨江路拐进辅道后,突然换了车牌,跟到第三个路口就断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屋里的什么,每一个字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挫败:“我查了附近的监控,被人为屏蔽了,应该是早有准备。”
虚掩的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那是罗洪升惯用的古龙水味道。黑影不敢抬头,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轻柔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女人清冽如浸了冰水的嗓音,没有丝毫怒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知道了。”
简单三个字,却让黑影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半分。他刚要应声退下,又听见女人补充道:“明天让技术部把滨江路沿线的私人监控调出来,不用急,慢慢来。”
“是。”黑影低声应下,转身时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屋内——真皮大床的一侧陷着,一个穿着黑色丝绸睡衣的女人半靠在床头,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露出的锁骨线条利落又精致。而床边站着的男人,只松垮地系着浴袍带子,蜜色的胸膛上还留着几道浅淡的红痕,正是罗洪升。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罗洪升走过去,指尖带着刚洗过澡的湿热,轻轻扣住陈晓晓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他的拇指摩挲着她下唇的纹路,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藏品:“真不愧是陈小姐,才三天就摸到了安欣的行踪,比肖家那父女俩强多了。”
肖倩的名字一出来,陈晓晓的眼尾轻轻挑了一下。她记得第一次见肖倩时,那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高定礼服,在酒会上缠着罗洪升要最新款的跑车,语气里的娇纵几乎要溢出来,最后被罗洪升冷着脸打发走。后来肖父想靠女儿搭上罗家的线,结果因为肖倩的任性,连带着合作案也黄了。
“肖小姐?”陈晓晓微微偏头,挣脱开他的手,指尖却轻轻勾住他浴袍的带子,一圈圈绕着:“罗总觉得,是我漂亮,还是肖小姐漂亮?”
她的语气很软,像在撒娇,可眼神里却带着点狡黠的试探。罗洪升笑了,俯身将她手里的带子抽走,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湿热的触感从皮肤一直传到心底:“这话问的,当然是你漂亮。”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用力,直接将陈晓晓从床上抱了起来。她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丝绸睡衣滑落大半,露出后背细腻的肌肤。罗洪升没往床边走,反而转身走向客厅的真皮沙发,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坐垫上,随即俯身压了上去。
陈晓晓没有挣扎,只是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她知道罗洪升喜欢什么——不是肖倩那样咋咋呼呼的讨好,也不是那些故作矜持的名门闺秀,而是她这样的,冷静、聪明,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把刀,也能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一个软窝。
就像这次找安欣,肖家父女花了半个月都没摸到边,她却从罗洪升无意间提过的“安欣目前在准备下个月的服装设计”入手,只用了三天就跟上了行踪。她从不说自己有多厉害,只在他问起时淡淡一句“运气好”,却偏偏能把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思上。
罗洪升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灼热的温度。陈晓晓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她太清楚怎么困住一个男人了——不是用眼泪,不是用撒娇,而是让自己成为他离不开的“有用之人”,既要懂他的野心,也要懂他的温柔,既要给他新鲜感,也要给他安全感。
沙发的扶手硌得她腰侧有点疼,可她没动,只是轻轻咬了咬罗洪升的耳垂。她听见他低低的闷哼声,感受着他收紧的手臂,心里清楚,这一局,她又赢了。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可屋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将两个人的影子揉成一团,在暖黄的灯光里,晕开一片沉沦的烬色。
罗洪升的手抚过她的后背,指尖带着薄茧,却意外地温柔。他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下次不用亲自盯,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陈晓晓睁开眼,眼神清亮,像盛着星光:“我不放心。罗总的事,还是我自己盯着才踏实。”
这句话说得坦诚又贴心,罗洪升的心瞬间软了大半。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比刚才更用力,更缠绵。他喜欢她的聪明,喜欢她的冷静,更喜欢她这份恰到好处的“贴心”——不像肖倩那样把“我为你好”挂在嘴边,却总做着添乱的事,陈晓晓的好,从来都藏在实处,藏在他需要的每一个地方。
夜色渐深,公寓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空调的细微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压抑的轻吟。陈晓晓靠在罗洪升的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口的疤痕——那是去年在生意场上被人暗算留下的。当时所有人都围着他嘘寒问暖,只有她默默递上了一份完整的反击计划,连对方的软肋都标得清清楚楚。
从那时起,罗洪升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可他偏偏就喜欢这份“不简单”,喜欢她眼底藏着的野心,喜欢她运筹帷幄的样子,更喜欢她在自己面前偶尔流露的、柔软的一面。
“罗洪钢那边,还要继续找吗?”罗洪升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沙哑。
“当然。”陈晓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手里握着肖家转移资产的证据,罗总不是想趁机吞了肖家的那块地吗?有了这个证据,才能万无一失。”
罗洪升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还是你想得周到。”
陈晓晓没有说话,只是重新靠回他的怀里。她知道,罗洪升想要的不止是肖家的地,还有整个城南的商圈。而她,要做那个能帮他拿到这一切的人,也要做那个能在他拿到一切后,依然站在他身边的人。
肖倩不懂这些,她只知道索要,只知道任性,以为靠撒娇就能留住男人。可陈晓晓懂,男人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他的菟丝花,而是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盟友,一个既能懂他的野心,也能守住他的温柔的人。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陈晓晓的脸上。她睁开眼,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罗洪升,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罗洪升和他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而那个还在被追踪的安欣,不过是她和罗洪升这场棋局里,一颗重要却也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至于肖倩,早就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弃子,连被他们提起的资格,都只配作为衬托她的对比。
陈晓晓轻轻起身,没惊动罗洪升。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渐渐苏醒的城市,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她的眼神冷静而锐利,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正耐心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她知道,困住一个男人的最好方式,从来都不是捆绑,而是让自己成为他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而她,正在一步一步,把罗洪升,牢牢地困在自己编织的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