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芬眼疾手快,抓起竹篮里的搪瓷缸就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搪瓷缸砸在男人的肩膀上,砖头也歪了方向,擦着陆屿的耳朵飞了出去。
“天呀,胆子真够大的,这儿还有同伙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群众们又蜂拥而上,将那个男人也制服了。
两个男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陆屿抱着穗宝,又看了看硕宝,检查了一下他们有没有吓着。
两个家伙小脸有些发白,却懂事地搂住陆屿的脖子,冲着他暖暖一笑。
陆屿心里一暖,随即看向赵芬,见她也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孩子,太可恶了!”
陆屿话说完,对围拢的群众说道。
“我是住在附近家属院的,这两个人形迹可疑,可能是想拐卖孩子,麻烦大家帮忙看住,我去打电话报警。”
公园里有个公用电话亭,陆屿快步跑过去。
他还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好在拨号后,那边有人在接听。
而且电话那头派出所同志一听有人当街抢孩子,立刻说马上派人过来。
等派出所同志赶到时,公园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情况。
两个可疑人员被戴上手铐,耷拉着脑袋,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带队的警官之前在县派出所见过陆屿,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你警惕性高,不然真出大事了。”
“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来明抢。”陆屿叹了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民警同志带走了两个嫌疑人,群众们也渐渐散去,临走时还纷纷夸赞陆屿身手好,赵芬反应快。
赵芬一脸的自豪。
两个小家伙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出事…
回到家属院,邻居们都围了过来,听说了公园里的事,都替他们捏一把汗。
好在看到两个孩子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
穗宝硕宝回去没多久就睡觉了,赵芬准备做午饭。
“要给时薇送饭过去吗?”
陆屿点头。
“我等会儿先去派出所问下这事儿的具体情况,再去学校。”
陆屿吃过饭,就径自去了县派出所。
一想到那两个男人的所做所为,陆屿就忍不住攥着拳头,直到指节泛白,脚步沉重地踏进了派出所那间刷着灰浆的平房。
屋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阴冷的味道。
被铐在墙角木桩上的两个男人耷拉着脑袋,一个脸上带着淤青,另一个袖口磨破,露出了胳膊上的抓痕。
陆屿眉头深皱,眼神对视的一瞬,话语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怒火。
“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派出所同志,嗫嚅着不敢开口。
另外个男人倒是先松了口,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
“为什么?我们无非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拿谁的钱?办什么事?”陆屿猛地往前凑了一步,眼睛瞪得通红。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
派出所同志这时也敲了敲桌子,厉声喝道:“老实交代!”
男人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之前在桥那边的小饭馆,一个男人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二十块钱和三斤粮票,让我们今天上午找机会把那个小丫头抱走,送到火车站旁边的废弃仓库就行。”
我们……我们就是想赚点钱,真不知道其他的。”
“什么样的男人?”陆屿的脑子嗡的一声,无数个念头瞬间涌了上来。
二十块钱和三斤粮票,在这年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可跟人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这么点利益,就要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
陆屿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何强。
及他背后一家人。
何强他们对他怨念颇深,尤其是腿残疾了,人心里更为扭曲。
这种害人的勾当,倒符合他一贯的阴损作风。
他是想把穗宝带走,让他痛失爱女,借此报复他吧?
“找你的男人,是不是叫何强?”
陆屿问完之后,连忙摇头。
不对!
何强腿脚不便,几乎不可能从沪市那么远的地方来这小小的县城。
除了他,还会有谁?
何伟?
想到这儿,陆屿便将何伟的特征描述了一番。
男人听过之后,就连忙点头。
“面相倒是有些符合。”
陆屿这时候看向一旁的民警同志。
“他们背后有人指使,能给幕后的人定罪吗?”
民警同志思索了许久。
“如果证据确凿,那当然可以。”
“你说的这个叫何伟的人?他家住在哪儿?”
陆屿眉头微动。
“沪市。”
民警同志听完,神色变得复杂几分。
“人不在县城,远在千里之外的沪市?”
“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跨了这么多地方,不管是哪个环节,都相当棘手…”
听完民警同志的话,陆屿的心一瞬间沉入到了谷底。
难道说就没有办法了吗?
民警同志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别灰心,这件事情我们上面的领导相当重视。”
“这两人一定会从严处理,幕后的人,定他的罪,也只是时间问题!”
陆屿突然又想到什么。
“那要是能在县城抓到他人,是不是可以直接带来审讯?”
民警同志点头。
“但计划失败,他人可能早逃了…”
陆屿又追问了几句细节,两个男人却再也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民警同志让他先回去等消息,他们会继续调查,在县城搜查可疑的幕后指使。
陆屿只能先行离开派出所,冷风一吹,这才惊觉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陆屿原本是想先给沈时薇送饭,可心里惦记着这事儿,还是决定去两人说的车站旁仓库看看。
路程有些远,他一路车子骑的飞快。
可赶到的时候,还是扑了个空。
他有些挫败的站着,手重重的捶上了身旁的水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