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警戒。”林啸压低声音，打头阵，手中的Vz.61冲锋枪枪口稳定地扫过前方阴影。卸掉了那个被动信标，他动作间少了一份无形的桎梏，多了几分猎豹般的警惕。
林远紧随其后，AR眼镜镜片上，“烛龙”根据有限的传感器数据，勾勒出通道的粗略三维模型，并标记出能量流动的微弱轨迹。“能量流指向明确，通道是人工开凿，结合了天然溶洞。结构……不稳定。”
石蛮殿后，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腾，让他对狭窄通道感到些许烦躁，宽厚的肩膀几乎堵死了后方视野。阿雅走在中间，指尖萦绕着感知蛊虫，探查着前方可能存在的能量陷阱和活物气息。
通道蜿蜒曲折，时宽时窄。岩壁上能看到模糊的古老刻痕，描绘着简化的人形围绕发光体跪拜的场景，与神庙祭坛的浮雕风格一脉相承，但更为粗犷原始。
“这些刻痕……”林远放慢脚步，用AR眼镜仔细扫描，“描绘的是地热利用，和地底生物的驯化？”
“是供养。”阿雅轻声说，她的蛊虫对生命能量尤其敏感，“我能感觉到，这下面有东西……很大，很古老，它在沉睡”
越往下走，温度越高，空气也愈发污浊。偶尔能听到深处传来沉闷的的“咕噜”声，那是地下热泉和岩浆活动的声音。
“烛龙，分析空气成分，评估前方风险。”林远低声命令。
“空气成分：硫化物浓度持续升高，含氧量下降至17.3%。存在微量未知有机孢子。风险评估：高。建议缩短暴露时间。”
“没得选后面是死路，只能往前。”林啸头也不回的说到
他们行进了近半个小时，通道开始出现岔路。一些是死胡同，尽头堆积着坍塌的碎石；一些则通向更小的的洞穴，里面能看到一些小型生物的白骨。
“烛龙，记录路径，尝试构建地图。”林远不断下达指令，眼镜镜片上，一条曲折的线在他们身后延伸，但前方依旧是大片的黑暗和未知。
在行进途中选择岔路时，他们误入了一条布满尖锐钟乳石和湿滑苔藓的支路。石蛮不小心踩碎了一块松动的岩石，声响在封闭空间内回荡，惊动了一群栖息在洞顶翼展近半米的吸血蝙蝠。蝙蝠群如同黑色的旋风般扑下。
“低头！”林啸低吼，众人没有开枪，而是反手抽出陶瓷匕首，手腕翻飞，刀光划破几只冲在最前面蝙蝠的翅膀。石蛮则怒吼一声，双拳带着恶风挥出，直接将几只蝙蝠砸成了肉泥。阿雅迅速撒出一把驱虫粉，刺鼻的气味让蝙蝠群产生了混乱。
短暂的混乱很快平息，但每个人都挂了彩，主要是被蝙蝠利爪划出的浅痕，林啸的手臂被咬了一口，渗出血珠。
“妈的，这鬼地方！”石蛮抹了把脸上的蝙蝠血污，啐了一口。
“小心点。”林啸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无毒，简单包扎，“我们动静不小。”
林远看向阿雅，“能感知到出口方向吗？”
阿雅闭目凝神，感知蛊虫向四周扩散。片刻，她睁开眼，指向其中一条之前被他们忽略的岔路，“那边……有微弱的气流，很新鲜。但是……也有一种‘空’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守着。”
“有路就行。”林啸当机立断，“石蛮，你体型大，跟紧。林远，让小黑去前面探探。”
石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收缩肌肉，跟在林啸身后。林远则通过骨传导通讯器向一直在神庙外围高空盘旋的小黑下达指令。
几分钟后，通过小黑传回并经由“烛龙”处理的画面出现在林远的AR眼镜上。那条狭窄岔路的尽头，是一个被藤蔓和茂密热带植被半遮掩的洞口，洞口外是陡峭的、长满蕨类植物的山坡，更远处是连绵的、被原始雨林覆盖的火山山脉。阳光透过植被缝隙洒下，显示出此时已是白天。
“找到出口了！”林远精神一振，但立刻提醒，“洞口外地形复杂，植被茂密，无法侦察到潜在埋伏。”
“有埋伏是必然的。”林啸眼神冰冷，“关键是他们在哪里埋伏，有多少人。让小黑拉高，扩大侦察范围，重点扫描洞口附近百米内的热源和金属反应。”
小黑接到指令，在空中盘旋上升，传感器全开。很快，新的数据传回。
“洞口左侧约八十米，岩石后方，检测到三个隐蔽热源，体温偏低，有主动热屏蔽迹象。”林远快速汇报，“右侧丛林，约五十米，两个热源，伪装良好。正前方……没有明显热源，但‘烛龙’分析植被扰动痕迹，推断可能布置了震动传感器或非金属陷阱。”
“标准的三点伏击阵型。”林啸瞬间判断，“左侧是主攻手，右侧策应，正面是陷阱和观察哨。他们算准了我们会从这里出来。”
“能绕开吗？”阿雅问。
林远摇头，“通道只有这一个出口。其他岔路都是死路或者通向更危险的地底。”
“那就打出去。”石蛮捏着拳“正好试试老子这身新力气！”
“硬冲是下策。”林啸否决，“他们有地利，我们被动。林远，能干扰他们的通讯和传感器吗？”
“可以尝试。‘烛龙’已经记录了附近区域的信号特征，可以释放特定频段的阻塞干扰。但对方如果有备用通讯方案，效果难说。”
“足够了。干扰一起，我和石蛮从左侧突击，解决那三个。阿雅，你用蛊虫干扰右侧的敌人，不需要击败，拖住就行。林远，你负责掩护，用声波驱散器对付可能出现的蛊虫，并寻找机会破坏正面的陷阱。”
“明白。”众人低声应和。
就在林远准备启动干扰的瞬间，小黑的侦察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回一阵尖锐的鸣音，随即信号变得极不稳定。
“小黑受到攻击！是……声波武器！”林远脸色一变。
几乎同时，一个冷静的女声，通过一个不知何时切入他们通讯频道的公共频率，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干扰战术成功率低于17.3%。林啸，你的战术模式数据库需要更新了。”
这个声音响起的刹那，林啸的身体猛地僵住。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即使剔除了所有情感，变得如同机器合成般冰冷，他也绝不会认错。
通道外，洞口处的藤蔓和植被被无声地拨开，一队身穿深灰色、带有盘古基金会徽记战术装备的士兵迅速而有序地散开，占据有利射击位置。他们的枪口统一指向洞口，枪身上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麻醉弹和网弹发射器。
在这队精锐士兵的簇拥下，一个女人缓步走出。
她外面套着基金会的战术背心，但里面却是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色科研服，形成一种突兀又协调的对比。她的面容是欧亚混血的深刻轮廓，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镜片上此刻正流淌着幽蓝色的数据光纹。
目光穿透洞口的光影，落在通道内处于阴影边缘的林啸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