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心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和屈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回到了李家那座奢华而静谧的别墅。
别墅的书房内,她的爷爷,李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李爱农,正独自一人对着一盘围棋残局凝神思索。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孙女那难看的脸色,问道:“挽心,回来了?看你这脸色,事情……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李挽心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胸脯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爷爷,那个陈浊,根本就是个疯子!小人得志便猖狂!他……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助理周静给杀了!”
“什么?!”饶是李爱农历经大风大浪,心志早已磨砺得坚如磐石,听到“杀人”二字,尤其是发生在自己孙女面前,心头也是猛地一震。
他神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沉声道:“不要急,也不要添油加醋,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跟我说清楚!”
李挽心强压着翻腾的情绪,将从她进入赵记酒楼包间开始所有细节,都详细叙述了一遍。
李爱农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听到陈浊“以指凝剑,隔空杀人”时,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为曾经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兵,他见识过太多高手,太清楚“以指凝剑”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那是将自身真气、意志、对天地能量的掌控凝聚到极致,近乎“道”的体现!
能做到这一步的,无不是站在武道金字塔最顶端、被国家视为战略资源的绝世人物!这个陈浊,年纪轻轻,竟然……
李挽心叙述完毕,依旧余怒未消,说道:“爷爷,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立刻上报龙组!陈浊当众行凶,证据确凿,让龙组抓起来!”
“不可!万万不可!”李爱农猛地一拍棋盘,震得棋子跳动,语气严厉。
李挽心被爷爷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满脸不解:“为什么,爷爷?他杀了人啊!”
李爱农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孙女。
李挽心的父母早逝,他为了不让家业落在平庸的二房的手中,力排众议让极具商业天赋的孙女早早辍学进入集团核心培养。
李挽心也确实争气,将李氏集团打理得蒸蒸日上,没辜负他的期望。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习惯了商场的规则和自身的优越感,对真正顶尖武力所代表的绝对力量,缺乏足够的敬畏。
“挽心,你还不明白吗?”李爱农语重心长,眼神深邃,“周静为什么死?不仅仅是因为她说了冒犯的话,更是因为她,以及当时的你,低估了陈浊的实力和决心!”
“以指凝剑,隔空杀人……爷爷年轻当兵时,只在最顶尖的那几位军神、国士身上见过类似的手段!”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样的人,已经不是普通的武者了!他们是人形核武,是移动的天灾!”
“大夏以武立国,对于站在武道巅峰的极少数人,只要不危害国家根基,拥有一定的……‘特权’,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他们真的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所欲为’!周静的死,就是最血淋淋的教训!”
李挽心听着爷爷的话,尤其是“人形核武”、“移动的天灾”这些字眼,再回想陈浊那冰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以及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她心中的渐渐被一股寒意占据,但嘴上仍有些不服:“难道……难道就任由他这么嚣张?”
“不是任由他嚣张,而是要改变我们的策略!”李爱农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于陈浊,我们李家,只能有两种态度:要么,尽力结交,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绝不能成为敌人!要么,就敬而远之,彻底划清界限,绝不主动招惹!否则,周静的今天,未必不会是我们李家某些人的明天!”
他看着孙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婚约的事,既然他明确拒绝,那就暂时放下,不要再提。
“但你找机会,再试着接触他一次,姿态放低一些,只为化解这次的误会。如果能缓和关系,哪怕只是做个普通朋友,也比成为敌人强上千百倍!记住爷爷的话,千万,千万不要与他为敌!”
李挽心看着爷爷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终于彻底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虽然心高气傲,但并非蠢人,知道爷爷的判断绝不会错。她抿了抿嘴唇,将委屈和不甘强行压下,无奈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再找机会试试的。”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财富、地位、商业手腕,有时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