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令入手,星图在握,目标直指那传说中的“归墟之眼”。
然而,无论是星尘商会的记载,还是玄黄玉匣中星图的标注,都明确警示——前往归墟之眼的路径,必须穿越一片被称为 “死寂海” 的古老星域。
这片星域,是已知星图的边界,也是生命的禁区。
传言那里星辰黯淡,灵气枯竭,法则混乱,充斥着足以湮灭神魂的“寂灭之风”和神出鬼没的“空间裂鲸”。更可怕的是,那里是“万物归一会”势力渗透的边缘地带,时常有他们的巡逻队出没,捕猎任何敢于靠近的修士,用以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或研究。
“死寂海……名副其实。”墨渊凝视着星图上那片被标注为灰暗色的广阔区域,他的空间感知能隐约察觉到那片区域传来的、令人不安的虚无与混乱波动。
“归墟之眼是碎星回廊的入口,而碎星回廊可能是通往紫霄天的路径之一。”凌云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纵然是绝地,也要闯上一闯。”
两人没有耽搁,在星尘商会秘密补充了足够的灵石和丹药后,便乘坐着一艘经过墨渊亲手加固、铭刻了隐匿与空间防御阵法的特制星舟,悄然离开了流云界,驶向了那片令人闻之色变的死寂星域。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原本璀璨的星辰逐渐稀疏,光芒也变得晦暗不明,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虚空中的灵气变得稀薄而狂暴,难以汲取吸收,甚至带着一种腐蚀道基的阴冷气息。
星舟之外,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如同灰色绸带般飘荡的“寂灭之风”。它们无声无息,所过之处,连虚空都似乎变得脆弱,偶尔有不幸被卷入的小型陨石,会在瞬间化为齑粉,灵性全失。
墨渊全力操控着星舟,如同在布满暗礁的激流中航行,小心翼翼地规避着那些致命的寂灭风带。他的空间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只能凭借《星宇真解》的玄妙和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前行。
“左前方,有大型空间褶皱,绕行。”
“下方,潜藏空间暗流,提升高度。”
墨渊的声音冷静而简洁,星舟在他的操控下,做出各种精妙的规避动作。
凌云则盘膝坐在舟内,寂灭星核缓缓旋转,一方面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寂灭气息侵蚀,另一方面,他也在尝试感知和解析这种与自身寂灭剑意同源却又更加原始、混乱的力量,试图从中汲取一丝感悟。
数日后,星舟闯入了一片更加诡异的区域。这里漂浮着无数星辰的残骸,巨大的星体碎片寂静地悬浮着,仿佛一片无垠的宇宙坟场。一种深沉的悲哀与死寂之意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突然,墨渊脸色微变:“小心!有东西在靠近!速度很快,是……空间裂鲸!”
只见前方一片巨大的星辰碎片阴影中,数条体型庞大、半透明、仿佛由纯粹空间能量构成的巨鲸状生物猛地窜出!它们张开巨口,并非吞噬物质,而是直接吞噬空间本身,所过之处,留下扭曲破碎的虚空轨迹!
这些空间裂鲸,是死寂海中最危险的猎食者之一!
其中最大的一条,径直朝着星舟冲来,巨口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竟要连舟带人,一同吞入其体内的异度空间!
“哼!”
凌云冷哼一声,骤然睁眼,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星舟之外。面对那吞噬空间的巨口,他不闪不避,并指如剑,寂灭星核之力轰然爆发!
“寂灭·断空!”
一道横亘星海的灰金色剑罡骤然出现,并非斩向裂鲸肉身,而是直接斩向了其巨口前方的“空间”概念!剑罡所过之处,那片被锁定的空间仿佛被从整个宇宙中“切割”了出去,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无”之领域!
空间裂鲸的吞噬之力瞬间落空,它发出一阵无声的、却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尖锐嘶鸣,庞大的身躯因为力量的骤然失衡而剧烈扭曲起来。
趁此机会,墨渊操控星舟一个精妙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另外几条裂鲸的扑击。他双手结印,星舟周围银光闪烁,瞬间进行了数次短距离空间跳跃,脱离了裂鲸群的包围圈。
那条最大的空间裂鲸,在挣扎了片刻后,身体竟从被“断空”剑罡切割的地方开始缓缓崩解,化为最精纯的空间能量,消散于死寂的星海之中。其余裂鲸似乎被震慑,不敢再追,缓缓隐没于星辰残骸的阴影里。
凌云回到星舟内,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墨渊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凌云突破炼虚后,其实力确实发生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对寂灭之力的运用,已臻化境。
星舟继续前行,死寂海的危险远不止于此。他们又遭遇了能污染元神的怨念残魂、隐藏于空间夹缝中的古老杀阵遗迹、以及一次小规模的、由万物归一会操纵的亡灵舰队巡逻。
每一次,都被两人或巧妙避开,或雷霆手段摧毁。
历经近一个月的艰难航行,根据星图指引,他们终于接近了死寂海的深处,那片被标记为 “归墟之眼” 的区域。
远远望去,那里的景象令人震撼——
无尽的星辰残骸,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围绕着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漩涡缓缓旋转。那漩涡的中心,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虚无。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敬畏,油然而生。
那就是归墟之眼!碎星回廊的入口!
而就在他们凝视那巨大漩涡之时,星舟的探测法阵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在归墟之眼漩涡的边缘,一片相对稳定的陨石带上,赫然悬浮着三艘造型狰狞、覆盖着暗沉金属、船身上刻着万物归一会徽记的巨型星舰!它们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呈品字形,封锁了前往漩涡的最佳路径。
舰首之上,一名身着暗红长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修士,正抬起手,遥遥指向他们的星舟。一股达到炼虚中期的庞大威压,混合着万物归一会的邪异气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凌云……墨渊……恭候多时了。”沙哑而充满恶意的声音,透过虚空,直接传入星舟之内,“会长有令,请二位,永远留在这归墟之外吧!”
最终的障碍,已然出现。想要踏入归墟之眼,必须先过了万物归一会这一关!一场恶战,在所难免。